沉默的流年‖“若我離開” 讀《野草》及《墳》


“停電了。睡不著,於是想來想去。主要是計劃把小說寫完。曾經沒了感覺,今天又來了靈感。所謂靈感真是很神奇的東西,往往於我百無聊賴之際潛入我心,以此使我暫得快慰。又於我提筆之時,悄然溜走,使我倍感空虛。”

2010年的5月,我曾寫下如是的字句。時至今日,那篇小說也沒有寫完。但我知道:那個小說存在的真正目的,不過是承載了我想要離開的心。

不能否認,我一直都是一個安於現狀的人。我唯一一次堅決的要求離開,還是高中畢業的事情。於是我來到瀋陽,過上了住宿的生活。

那是個夏天,閒著沒事的我,想起了王躍武老師曾對我說:你該看看野草,那裡有真的叛逆。於是我就到遼寧大學科技園的北圖店去看書。一個小角落,一個小本子,就是插畫版的《野草》。每篇散文詩都配了一幅後現代的圖畫,如今我都忘了那畫到底是什麼樣子,但我卻記得《野草》描繪的是一個瓦解了的夢境。

我的夢境也是瓦解的。那裡有巨大的蘑菇,有云中的城堡,有飛翔的火車,有隻連接你與我的彩虹。但我的色彩是豔麗的,而《野草》是濃郁的灰。

當QQ剛推出好友印象的時候,很多朋友都給我留了標籤。看著這些簡短的描述,我突然想起了墓碣文。也許日後在我的墓碑上,也會刻上許多簡短的字句記錄我這一生。

“保守生活的浪漫主義者”這是默默給我留的標籤,也是我覺得最深入靈魂的評語。也許我的生命中只是缺少一些勇氣,達成我理想中真正的浪漫主義。

不過,我更接近後現代主義。思想中充滿了解構與對權威的批判,但這個結果肯定是疼痛的。就像《野草 墓碣文》中所說:

“……抉心自食,欲知本味。創痛酷烈,本味何能知?……”

“……痛定之後,徐徐食之。然其心已陳舊,本味又何由知?……”

我不能答,亦不能離開。所以我只好等待,等待我成塵時,嘴角的那縷微笑。

1907年,26歲的魯迅先生先後發表了《人之歷史》《科學史教篇》《文化偏至論》《摩羅詩力說》等幾篇論文。後來這4篇被收入到了雜文集《墳》中。我26歲的那一年仔細的把這4篇論文研讀了一番,然後明白了:我們從教材上所知的先生,不過是冰山一角。也是那一年,我開始追憶那些被我一時煩躁刪掉了的東西。

《荀子》用《詩》考論,一部《金史 交聘表》百年風雲看宋金,《戰國策》諺語俗語淺考……等等這些在他人看來毫無意義的東西,我都瘋狂的蒐集著。我知道,蒐集它們只是為了尋找一段記憶。一段愛寫詩的小男孩和研讀古典文學的小女孩的明媚的愛情。

我知道這樣做是徒勞的,即便蒐集了全部曾經的線索也不能拼湊出往日的快樂。就像無論我如何蒐集可愛的信封,也不能真正實現我想要離開的夢想。

“若我離開……”26歲以後,我總是這樣問我自己。但我一面摺疊著象徵離去的信封,一面埋頭於象徵留下的古典詩詞中。

“若我離開……”當這句話說得多了,於是就成了一句口頭禪,於是就更不知道它應有的答案。

“若我離開……”於是我不住的問著別人,妄想著可以從別人的經歷中尋找到我應該做的事情。

但我知道,我不可能離去,因為錯過了那年離去的場景。

我還知道,我應該離去,離開現在這段痛苦的回憶,展望一個未來。

沉默的流年‖“若我離開” 讀《野草》及《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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