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情感往往不會常常掛在嘴邊。看起來的不經意,或許正是長期的愛轉換成的習以為常。
不僅是愛,更是期待。
打從記事起,印象裡的父親就是一個不苟言笑的嚴肅的人。相對於母親的火藥桶一樣的直性子,父親的沉默讓我體會到了什麼是不怒而威。小時候母親對我們的管教多,加上大多時候父親並不怎麼說話,使我以為他對我們不抱什麼期望。大學的後半程,我才漸漸明白,他對我們的關懷,對我們的愛和母親一樣多。只是,他不願意,或許也不擅於用語言表達。
我幾乎所有對父親的認知都是源於他的行為,而非言語。他總是默默地做事,從不宣揚;對我們從來是輕言細語協商,從不說教。
清晨的陽光穿過我那片薄薄的竹葉圖案的藍色窗簾射進床頭的時候,一夜半夢半醒的我盯著窗簾足足瞪了大約有好幾分鐘那麼久。我的大腦一片空白,不,應該是既興奮又不捨的兩種情緒相互抵消了。
我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然後跳下了床。
一出房門就發現已經穿戴完畢的父親正站在門廳的中央仰著頭看牆上的掛鐘。
“起來了?啥時候出發?”父親轉頭問我,臉上慣常的沒有表情。
“七點半上車。”我邊說邊衝進了廁所。出門時我順著父親目光晃眼看了下牆上的鐘,時間有些來不及了。
“抓緊了,廚房有煎餅,吃一點再走。”父親的聲音追著我進了廁所。
我這才反應過來早先鼻子裡躥進來的香氣不是在做夢,是父親烙餅時的油香。
盥洗完畢,穿好衣服,有些餓的我在廚房隨便抓了幾塊塞進了嘴,然後扛起頭天準備好的行李準備出門。
“袋子拿著路上吃。”父親從廚房的桌上拿著一個塑料袋走進了過廳。
“不用了,飽了!”我趕緊拒絕。帶著吃的上車難為情不說,這麼多人我一個人吃還是和誰分享?我不想弄複雜。
父親沒有再堅持,他總能看出我的心事,這每每讓我感覺很沮喪。
不過,父親沒有在過廳裡和我說再見,而是跟著我走出了大門,且手裡還拎著那個白色塑料袋。
早安,元月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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