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隨筆」知識付費時代,我媽把自己培養成了“作家”

“我又發了一篇,給你看看,”然後配上一個害羞的表情,這半年,我媽在微信上找我時,大部分以此開頭。

“作家”之所以打引號,是因為我明白這個詞所代表的文學造詣,而我媽雖然小有成績,與真正的作家之間仍然隔著很多個自由撰稿人。

堆堆的編輯部留了作業,寫一寫回鄉見聞。

我是西安人,“電視問政中教育局被打21.89分”,“小升初搖號”,“品德零分”,“高中生在校殺害教師”……這個城市在2019年多次佔據教育媒體的版面,每一篇文章,都在迫使西安尋求教育變革。

新春隨筆,不如我們來聊一些輕鬆的話題,知識付費時代,古都的變化。

「新春随笔」知识付费时代,我妈把自己培养成了“作家”

並非一帆風順的“作家路”

年前回家。

每天晚上吃完飯,看完電視劇,我媽都會打開微信,這預示著她要開始“爬樓”了。

微信群裡寫作老師發的每一條將近60秒的長語音,她都會認真聽完,到了精彩之處還會和我分享,而我也確實有所收穫。“一年的課已經上完了,我們得退出輔導群,這些語音是老師發在教室群裡的。”我媽說。

2018年底,一位教寫作的老師在簡書上聯繫她,併發出試聽課程的邀請,從此我媽也在她的“作家路”上步入正軌。

我媽愛好寫作,但一直底氣不足。這歸結於她小學時老師要求的“歌頌式”文法,不在文末昇華一句“啊,這就是美麗的……”就算白寫。

工作後開始接觸公文寫作,媽媽的文章被領導說過“有骨無肉”。“太想擺脫那些溢美之詞,結果物極必反了。”媽媽說。

這幾年,她們單位的工會開始組織每年一度的讀後感投稿評選。連著得了三年獎,我媽的寫作熱情重新被點燃。2017年底,媽媽在唯庫花了99元買了20節寫作課。我問她學到了什麼,答:“都是套路,就是咪蒙那樣的。”

而後媽媽看到了簡書的日更獎勵,那段時間我剛好在家。她每天下午五點半下班,從家到單位只用過一條馬路,卻經常快七點了還沒到家:“快了快了,今天的文章發了就走。”就這樣,媽媽堅持了45天,點亮了平臺的一枚徽章,收到了一本書。

“一草一木,有感受才寫;沒感受,地震也不寫。”這是那位老師剛開始和媽媽交流時說的。然後她加入了微信教室群,試聽了講座,“衝著他能點評去的,可以糾正。”

隨後報了班,進了輔導群,準一對一形式,一年2200元。媽媽給我看了公眾號最新的學員招募啟事,今年漲到了2900元,老學員續費是2000元。輔導群每月會有一到三名新同學,一年下來差不多20人。教室群是免費加入的,大概有60人,大部分是老同學和潛在學員。

我一直對社交裂變營銷有些反感,幾百號人的大群在我看來毫無意義,且成為負擔,這種“小而精”的垂直獲客是我第一次接觸。

媽媽的老師堅持每個人自由發展,打造個性化的文學觀,“命題是別人的,寫了何用。”在老師的輔導下,她開始嘗試寫小說,開始的幾篇大多基於早年的人生經歷,後來開始從當下的生活場景起筆。

“你媽現在可厲害了,清明的時候我們去採茶,回來就寫了一篇小說,前幾天發表了。”老師鼓勵他的學員們投稿,我和爸爸則是媽媽的忠實讀者。從2019年5月發表第一篇文章開始,一篇登上了雜誌讀本,八篇發在了雜誌或者報刊的公眾號上。

古都的變化

「新春随笔」知识付费时代,我妈把自己培养成了“作家”

2016年,知識付費成為風口,《羅輯思維》、喜馬拉雅火爆一時。歷經四年,當北上廣深的用戶滲透逐漸飽和,下沉市場成為這一賽道新的生意。

中關村互聯網教育創新中心曾在《2020年,在線知識付費將何去何從?》提到:

“2020年在線知識付費將迎來分化之年……初創企業最好的方式將是以興趣愛好為關注點,長尾市場(個性化內容+低線城市)大有可為。”

我媽的例子似乎很好的印證了這一觀點。拋開同質內容,進行個性化教學,讓學員真真切切有所提升,這樣的“知識付費”在用戶看來更為值得。

而2018年我在家的那段時間,想找個畫室接受系統訓練,最後發現還是網上幾百塊的課程更靠譜,也有很多朋友開始在網上找課程學習樂器和小語種。

雖然成為了新一線城市,西安的生活和工作節奏還算相對緩慢,在興趣愛好方面的自我提升成為了很多人安穩生活之外的精神追求。

“重構知識付費,賦能內容經濟”,2019中國知識付費創新大會以此為主題在西安召開。中國知識付費學會會長範文在會上提到:西安在知識付費的主要技術上佔有主導地位。

這兩年,在抖音的催化下,西安的一切都成了網紅。新潮文化衝擊和這座城市原本的古樸氣質似乎成了最大的賣點。而在當下的社會轉型升級時期,千百年來積澱的文化底蘊並不意味著內容經濟下的長遠優勢。

看到市場,沉下心來去關注網民主體的需求,在知識付費的光環逐漸退去的時代,西安或許還有除了技術主導之外的其他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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