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俺也說說俺的娘!


除夕夜,俺也說說俺的娘!

由於工作的需要,2017年去珠海學習。遇到一個重慶的同行,我們共居一間房。晚飯後,我們兩人最愛去海邊散步。一天,聊起“母親”時,他說自己去過非洲好多國家,有說英語的、有說非洲方言的。唯“媽媽”一詞的發音奇特的一致。

前一段,在微信上看到這樣一個故事:美國世貿大廈傾倒的那一刻,一個擁有億萬資產的商人,當他意識到自己的末日,他想到的不是他身後的財產,他用手機發出的信號是傳遞了一個世界上最美的語言“媽媽,我愛你!”。

母子之情,在最危急的時刻,沖淡了人們的絕望和恐懼。

縱然相隔千里,孃的身影,總是在你的眼前;孃的牽掛,是你歸鄉的船票;孃的叮囑,是你暖暖的回憶。

幾十年了,哪一次,不是進門先喊一聲“娘!”?就算娘不在家,先見到父親,也會首先問一句“爹,俺娘去哪兒了?”……

娘是心靈的寄託,娘就是家。

俺娘是個“能幹的人”!這是村裡人公認的。從我記事起,她就沒有停歇過。現在都快70的人了,還閒不住。還整天與一些年輕婦女到處找活幹。她總愛說:我愛幹活,不愛閒著。辛辛苦苦幹了一輩子了,這啥時候是個頭啊!現在,不是以前了,她有些養老的錢了,應該夠日常開支了。可總說:死錢,經不住花,還得掙點零花錢!

不管多熱的天,也不論多冷的天,她都不停歇。與我成天待在冬暖夏涼的辦公室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每當炎熱或寒冷時,我都會想到俺那在外邊幹活的娘。心中就會自責,責怪自己不能讓她過上安逸、舒適的生活。

記得我四、五歲時,當時正值中國農村實行“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土地分到了各家各戶,俺娘那幹勁就更別說了。白天在地裡幹了一天活,吃過晚飯拉起架車子就去村西一隊地裡的河溝裡摟樹葉子。秋後的風把路邊的白楊颳得嘩啦嘩啦直響。在這裡得說一下:我娘是一個膽小的人。因膽小為了壯膽,就拉著我去。路上給我說著話,就算是摟葉子時,一旦她走遠一點,就會喊我往前挪。她不停地摟著,不停地和我說著話。因我當時還小,況且我也不是個膽大的人啊,當我說:我害怕時。她會說:怕啥?娘在呢!一邊是靜謐得只剩下“呼啦呼啦”聲的田野,一邊是放著電影的村子。電影裡的聲音時不時的向村外飄過來,忽高忽低、時有時無,給人一種很飄渺的感覺。30多年過去了,可這場景依然清晰地印在我的腦海中!

終於,摟了一大車子的葉子。孃的頭上熱氣騰騰。回到家就開始卸葉子,娘把葉子堆好、周圍封上土。這時,村裡的電影也演完了。人們都有說有笑的,有開玩笑的,有談論電影情節的,還有不知誰家的狗也湊熱鬧似的亂叫著,村裡一時熱鬧起來。一會兒,村裡又靜了起來。俺娘又開始挑水了,把挑來的水潑在堆起來的葉子上。這一堆樹葉,明年又是一堆上好的農家肥。從我記事時起,我家的責任田年年高產。還真是應了“人勤,地不懶。”那句老話!

後來,我上小學了。記得有年夏天,同學們都買了冰棍吃。我也想買一塊嘗一嘗。於是跑回家,向娘要錢。娘翻箱倒櫃地找,就是找不出買冰棍的那2分錢。2分錢啊!她說我找著了給你送去。我還是無奈地回到了學校。上完一節課後,俺娘來學校了,給我送來了2分錢。她說:孩子,買冰棍去吧。我還傻了吧唧地買了根冰棍,吃得美滋滋的。當時心想,我也買了根冰棒吃!後來得知那2分錢,是從鄰居家借的!2分錢啊!……以至於後來在鄭州讀書時,我第一次接觸到路遙的《平凡的世界》,當看到孫少平放學後吃飯的那個片段時,心情十分沉重。總覺得裡面有自已的影子。

上初中後,家裡情況就好多了。但為生活更寬裕些,俺娘每天騎著個自行車,車後架上馱著兩個筐,往返一百多里路去收各家的柴雞蛋,再到縣城走街串巷去賣。

過了幾年,她又開始轉行賣菜。每天蹬著三輪車,去20多里外的“王助菜市場”去批菜,然後再到各村去賣。一個小小的人力三輪車竟裝200多斤的菜。那時候沒有手機、電話,每到天快黑時,我都會去村南頭的小路上去接俺娘。我望了一遍又一遍,小路的盡頭還是空無一人。娘啊,你啥時候回來呀?別人家的孩子正在家裡、在孃的身旁嬉戲。我卻在焦慮地等自己那出去了一天的娘。時間過得真慢呀……

這就是俺娘,一個不惜氣力的娘。娘,您也歇一歇,享享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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