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签名本答朋友问

问:请问你第一次拥有签名本是什么时候?


答:记不得了。我并不对签名本孜孜以求,如果有合适的机缘、喜欢的作家,题写个签名本倒也无妨。我手里的唐振常《颐之时》、姜德明《余时书话》、扬之水《奢华之色》都是他们在郑州做讲座时签的名,姜德明还题写了“毛边党”三字,因为我那本是毛边本;黄裳《晚春的行旅》签名本是朋友送的,还有几本是在孔夫子网上买的,无意中发现竟是签名本,比如上海古籍的《张岱诗文集》,就是校点者夏咸淳题赠给别人的。


我手中签名本最有价值的,当属那本曹聚仁出版并签赠给别人的精装《知堂回想录》,由听涛出版社出版,现在通行的三育图书公司是一九七零年五月出版的上下两册,二者只错两个月。曹聚仁书斋自署“听涛室”,这个听涛出版社当是他自己创办的。题签是“吉如我兄存”,查“吉如”即李吉如,南天书业公司的老板,周作人曹聚仁的《周曹通信集》(一、二卷)就是他出版的。这个签名本当属“海内孤本”了吧。


关于签名本答朋友问


关于签名本答朋友问


问:你怎么看待签名本在市场的热捧?


答:真正能在市场上升值的签名本不会太多,因为现在作家太多,多数都是速朽的、没有生命力的。但市场能热捧签名本,还是好事,能让书本、让作家热起来,说明我们的社会还有救,说明我们的文化还有繁荣的信息,值得欣幸。


问:那你对签名本的态度呢?


答:我还是那种态度:不排斥,不追求,任其自然。


问:说说你签名本里难忘或者有趣的事吧。


答:说起我的签名本里最难忘的,当属别人赠给学者吴方的签名本。


现在的年轻人大多不知道吴方是何许人也,他当时在中国艺术研究院工作,主要研究近现代中国文学,间或写点杂文,给我的印象是文笔极好,就像别人评价的那样:“含蓄绵密,秀美出尘。”他写过一系列极具特色的研究晚清和现代文化名人的文章,后由人民文学出版社结集为《世纪风铃》。其中一篇,写弘一法师的,名《夕阳山外山》,至今忆来犹觉齿颊留香。初读此篇,惊为奇文,反复诵吟。在上世纪80年代末,我约请吴方在我供职的小报上写过两篇杂文,因此算有过联系,也就对他格外关注。吴方后来还出版过《仁智的山水·张元济传》、《中国文化史图鉴》、《末世苍茫》、《斜阳系缆》等书,都是我的枕边秘笈。只可惜他竟于1995年8 月年仅47岁时“悬梁弃世”,据说此前所患的结肠癌、肝癌、淋巴癌已至晚期,非常痛苦。待朋友们赶去时,吴方已经停止了呼吸。


后来,想必是吴方的藏书陆续散出。2005年时,我在孔夫子旧书网上看到有书贩出售多种别人签赠给吴方的著作,有李庆西《文学的当代性》、许纪霖《智者的尊严》、吴亮《文学的选择》、赵圆《北京:城与人》等多种,我赶忙买下几种,算是留下个永久的念想。


问:您自己的作品也搞过签名本么?


答:2011年,我的《烟花春梦:金瓶梅中的爱与性》出版后,豆瓣上有一些书友想买毛边本和签名本。对毛边本,我不是太喜欢,因为国内大多数出版社所作的毛边本实际上都是半成品,而不是真正的毛边本,所以也没要求出版社去做;签名本呢,因为我手里的样书不多,自己送朋友也都是从电商那儿买,我肯定不会卖书,去网店买了再卖给书友也太麻烦。正好,在豆瓣很活跃、又在淘宝上有网店的东东书店愿意去进一些书来卖,我就请朋友设计了一款藏书票,在上面签名、编号,让东东卖书时一并附上,就变成了签名本。这样做主要是解决了作者跟书不在一起也能签名的问题,书友们反映还不错。后来我看台湾钟芳玲的台版书《书天堂》、《书店风景》也都是这样做的,似乎成了书界的惯例了。

问:作为一个读书人,也是资深书迷,有希望得到的签名本么?


答:呵呵,如果说非要几本签名本的话,我希望能得到曹雪芹《红楼梦》的签名本,或者兰陵笑笑生的《金瓶梅》签名本,当然这是不可能的;那最起码的,是周作人的签名本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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