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嶺南溝深處，遙遙望見一戶人家。如果將這畫面橫向12等分，豎向10等分，那麼畫面共計120個方塊。那棟老屋，大概可以佔據其中1個小方塊。山很大，路很長，老房子很小。那小小的老房子裡面，還住得有人麼？如果有，會有多少人？
繼續往前走，與老房子的距離逐漸縮短。終於，進入視野裡的老屋，逐漸變大、清晰，直至足以成為一戶人家遮風避雨的居所。秦嶺那麼大，一戶人家需要的庇護所卻並大不。能安放一張床，能煮熟一鍋飯，能溫暖一個寒冷的夜晚，就足夠了。
當然，圍繞著這棟老房子，最好還能有幾畝土地。秦嶺人的日子，是定居的農耕生活，需要土地種植莊稼。不像採集狩獵的原始時代，只要有足夠的山林、河流就行了。老屋旁邊的地裡，種著玉米、辣椒、茄子、黃瓜和白菜。看來，這裡有人。
轉到房屋跟前，男主人拄著一根棍子，正從屋後面的玉米地裡走出來。這個時節，玉米已經成熟了，有的已經採摘回來掛了起來，但更多的還在地裡沒來得及收穫。靠著牆掛起來的玉米，顆粒飽滿、粒粒金黃，是秋天裡最動人的景色。
我走到院子裡，與主人寒暄。不一會的功夫，屋中又出來一個大姐和小孩。“小孩上學了沒？”“上了，在外面讀幼兒園呢，一會就得回去。”這是一戶已經在鎮上定居的人家，週末回到老家，收地裡的莊稼和成熟的山貨。
南溝屬於江口鎮竹山村。這是一個回族自治鎮，但竹山村住的卻是漢族。至於地名，當地縣誌裡說，竹山以盛產竹子而得名。一路走進來，家家戶戶房前屋後，果然都有一片茂密竹林。這一戶雖然只有一棟房子，但明顯住著兩家人。
把目光轉向右邊，一位頭髮已經全白的老人，一直看著我們，目光中沒有一點精氣神。在我們與隔壁一家三口閒聊期間，老人始終一言不發。看來，必定是有什麼隱情吧，我們也不便多問。那些尚留在山中留守的人們，都有自己的故事。
與主人告別，我們繼續往南溝深處走去。回頭看剛才的老房子，我拍下了這張照片。南溝這條道路，曾經繁華過，來來往往都是人。如今寂寞了，除了村中留守的20多戶人家之外，這裡已經沒有外人來往。我們，是很久以來僅有的一波遊客。
這一張照片似曾相識？是的，和前面第5張照片一樣，是在同一個角度拍攝的，只是時間不同，這是我們返程時拍的。前一張拍攝時間是11:04分，這一張拍攝時間是14:09分。3個小時過去了，左邊那戶人家鎖門走了，右邊的老人卻連坐姿都沒換過。
我們揮手與老人告別，對方只是將頭轉動了一下，算是回應我們。院子邊上的五個花盆裡，種著不同的花花草草。花草有自己的生命週期，山中的人也有自己的生老病死。但對這位老人來說，我們進溝與出溝的這3個小時，時光應該是凝固住的。
抬頭老房子對面的山坡上，有一棵叫不出名字的大樹，枝繁葉茂，鬱鬱蔥蔥。本組圖片拍攝於2019年9月8日，地址陝西省安康市寧陝縣江口鎮竹山村南溝。喜歡秦嶺的圖文，請轉發、收藏、評論，歡迎關注“專業行走”。
分享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