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選擇性遺忘的“三百年來第一人”,歷史欠你一個公道

每個時代都有人龍翹楚,然大多自視甚高,文人相輕,很少會有公認的群倫領袖。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真正的“第一人”,必然是國之巨儒,且幾近完人。

此文,筆者就將為大家介紹一位神級存在——沈曾植,別號乙盫,晚號寐叟,被公認的卻被選擇性遺忘的三百年來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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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沈曾植,康有為如是說:寐叟健在,某豈敢為?

對於沈曾植,俄國哲學家卡伊薩林感嘆道:中國文化之典型、中國之完人。

對於沈曾植,日本近代漢學開創者內藤湖南贊稱:通達中國所有學問的有見識的偉大人物。

對於沈曾植,王國維這樣評價:是大詩人,是大學人,更是大哲人,為家孝子,為國純臣,為世界先覺。

對於沈曾植,時人似乎都不吝褒獎,各種溢美,都是感嘆他:博古通今,學貫中西,以“碩學通儒”,蜚振中外。

沈曾植到底有博學?縱觀他的學術生涯,你就會發現沈曾植所涉及的學術領域相當廣泛,而且在每個領域都做出了開創性的研究。

他精通經史、詩詞、音韻、訓詁、西北與南洋地理、佛、道、醫、古代刑律、版本目錄乃至書畫,樂律等等。

就單以書法為例,清文人金蓉鏡說沈曾植的草書:“三百年來第一人”;沙孟海則稱讚他的書法“帖學殿軍人物,游龍鳳舞,奇趣橫生”。

難怪王國維在《沈乙庵先生七十壽序》中將沈曾植比肩顧炎武,並說學者只要能領悟沈曾植的隻言片語,學到他某一方面的才能,就可以成名成家。

歷來文人入士,沈曾植這樣的博學碩儒,自然也不會例外,其曾任刑部主事、布政使、總理各國事務衙門章京等職。他的政治生涯,一生經歷了戊戌變法、洋務運動、張勳復辟、辛亥革命、新文化運動等歷史事件。

也許是見慣了沉浮,也許是精於佛法的沈曾植找到了自我平衡的心理方式,他由激憤轉為悲涼,再至曠達,乃至純粹。的確,靜下心的沈曾植把做學問當做“遣日之資”,擔任上海交大的校長,不求聞達,倒也是怡然自得。

沈曾植這樣一位幾乎無所不能、無所不精的人,他的愛情呢?

在23歲時,他與父親生前好友的女兒李逸靜結為夫妻。這對伉儷舉案齊眉,攜手走過半個世紀的風雨。雖然二人終身沒有生育,但在與夫人結婚50週年紀念日那天,他重偕花燭,隆重慶祝金婚。

所以沈曾植,不但是個大詩人、大學者,更是一位痴情人。

沈曾植這樣一位憂國憂民的學術碩儒,在當時或許不合時宜,礙於歷史的侷限性,他的思想偏於“保守”,於是在進步為主流的思想潮流中被選擇性的遺忘。

只能說,命運弄人。時人不懂沈曾植,他的“保守”不是不諳世事,恰是務實,難怪他在《海日樓詩集》中自喻:“道情拯溺平生意,豈問迂腐抱一經。”

類似於王國維、陳寅恪、郭沫若等,諸位耳熟能詳,可是對於沈曾植呢,為何後人識之不多?對於他顯然這不公平。

應該來說,沈曾植對當時社會秩序的不穩,內心是有維新的衝動,也希望對價值結構改革,但是當時的部分“學者”執著於實用主義的追求,過度放棄了價值理想。

而沈曾植內心對此是極為不安的,他認為“道”與“義”的分裂將造成傳統文化的衰敗,也將斷送華夏文明的根本,以結果為導向,將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令國人信仰文化缺失或迷失。

事實證明,沈曾植的擔憂不無道理,甚至可以說,當時的一些“進步學者”的認知並不及沈曾植這樣一位他們眼中所謂的“遺老遺少”。

博古通今,學貫中西的沈曾植,對於現實的無奈,“人間原未有斯人”或許正是他一生的悲鳴。

對於後人而言,沈曾植值得尊敬,也應該被歷史銘記。

此前西泠印社秋拍,徵得了兩方由吳昌碩篆刻的沈曾植自用印,再度讓我們回憶起這位被遺忘在歷史長河的時代舊人,也讓我們有機會用另一個視角去嘗試瞭解這位“三百年來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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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昌碩刻青田石沈曾植自用印

1919年作

規格:2.9×2.9×5.6cm

邊款:己未秋為寐叟刻於海上,老缶年七十六。

出版:

1.《苦鐵印選》第四卷,方節廠輯,宣和印社原石鈐拓本,1950年。

2.《吳昌碩篆刻選集》P28,上海書畫出版社,1978年。

3.《明清篆刻流派印譜》P216,上海書畫出版社,1980年。

4.《中國篆刻叢刊·吳昌碩》卷五P141,日本二玄社,1981年。

5.《吳昌碩作品集——書法篆刻》P41,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西泠印社出版社,1984年。

6.《吳昌碩印影》P286,北京廣播學院出版社,1992年。

7.《吳昌碩篆刻藝術研究》P154,劉江著,西泠印社出版社,1995年。

8.《吳昌碩流派印風》P103,重慶出版社,1999年。

9.《中國璽印篆刻全集·第四卷:篆刻(下)》P180,上海書畫出版社,1999年。

10.《近百年書畫名人印鑑》P86,榮寶齋出版社,2001年。

11.《缶翁印痕》P214-215,日本扶桑印社,2001年。

12.《西泠印社百年》P23,日本扶桑印社,2003年。

13.《吳昌碩印論圖釋》P263,劉江編著,西泠印社出版社,2004年。

14.《海派代表書法家系列作品集·吳昌碩》P256,上海書畫出版社,2006年。

15.《海派代表書法家系列作品集·沈曾植》P252,上海書畫出版社,2006年。

16.《中國鑑藏家印鑑大全》P476,鍾銀蘭編,江西美術出版社,2007年。

17.《西泠餘響》P86,日本扶桑印社,2013年。

沈曾植晚年寓居上海,其採用唐詩人王灣《次北固山下》中詩句“海日生殘夜,江春入舊年”,將居所取名“海日樓”。吳昌碩為其篆刻“海日樓”,可謂是文人相親,自有其妙。

沈曾植藏書頗豐,精本亦多,不少書籍都鈐有該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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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昌碩刻青田石沈曾植自用印

1919年作

規格:2.8×2.7×5.9cm

邊款:乙盦先生正刻,七十六叟吳昌碩,時己未仲冬。

出版:

1.《苦鐵印選》第四卷,方節廠輯,宣和印社原石鈐拓本,1950年。

2.《中國篆刻叢刊·吳昌碩》卷五P141,日本二玄社,1981年。

3.《吳昌碩作品集——書法篆刻》P41,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西泠印社出版社,1984年。

4.《吳昌碩印譜》P251,上海書畫出版社,1985年。

5.《吳昌碩流派印風》P103,重慶出版社,1999年。

6.《近百年書畫名人印鑑》P85,榮寶齋出版社,2001年。

7.《缶翁印痕》P216-217,日本扶桑印社,2001年。

8.《西泠印社百年》P23,日本扶桑印社,2003年。

9.《吳昌碩印論圖釋》P256,劉江編著,西泠印社出版社,2004年。

10.《海派代表書法家系列作品集·吳昌碩》P256,上海書畫出版社,2006年。

11.《中國鑑藏家印鑑大全》P477,鍾銀蘭編,江西美術出版社,2007年。

12.《西泠餘響》P86,日本扶桑印社,2013年。

13.《沈曾植年譜長編》著錄,P486,中華書局,2007年。

關於該印印文所提及的“延恩堂”,據範景中《藏書銘印記》中所載:

“嘉靖三十五年莫如士刊《韓柳文合集》有熙春沈氏朱文長方印,曰:'吾沈藏書,嘉慶頤彩,道光延恩,百年再聚散,施及後人。雒誦仍雲,聰聽前文,龍天聖護斯文。'

頤彩,為頤彩堂,主人沈叔埏,字劍舟,號雙湖,為沈曾植從伯曾祖;延恩,亦為堂名,主人似為沈乙庵之父。

明抄本《晞髮集》有'延恩堂三世藏書印記',為乙庵舊藏,知此印即其所鈐。蓋沈氏藏書,延及子培先生,已三世矣。

沈曾植《家傳稿》載:延恩堂家集著錄以《薴莊集》為最古矣。”

後記


沈曾植,生前盛譽,身後寂寞。事實上,“不合時宜”的是時代,而不是他。學術史對於傳統“保守”的遺棄,只能投鼠忌器將他選擇性遺忘。

如今一切早已時過境遷,請公正對待這樣一位“繼承先哲,開創來學”的思想巨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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