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不如男人重要

姐妹不如男人重要

每妹的第139個故事

她又做了那個夢。

福利院裡孩童的歡聲笑語,只有她的妹妹蘇河手上拿著一幅畫,稚嫩的臉上毫無表情。

“姐姐,你答應過我不再畫畫的,你忘了嗎?”

蘇溪扭捏的拽著身上已經泛舊的小洋裙,她不願見妹妹眼裡的失望和質問,準備轉身的時候,卻驀然看見她額頭上的那一道疤......

蘇河撩起頭髮,笑的有些陰惻:“我為了救你,毀容了,你看看這道疤......”

蘇溪猛地驚醒,發現自己在工作崗位上睡著了,沒人注意到她。

她看看時間,快下班了,嘟嘟嘴,等下還得去畫室兼職。

自從她找了這份畫室兼職之後,她就一直夢到自己的妹妹。

當年兩人在福利院,她自己性格比較膽小,一直都是受欺負的那一個。

妹妹蘇河性子與她正好相反,小小年紀不苟言笑,完全沒有孩童的習性。

當初妹妹為了救她,被石頭砸中了腦袋,從此留下一道疤。

兩人被各自領養之後,妹妹要她承諾,今後不再畫畫,她欣然答應。

雖然不知原因,但是之後,兩人就再也沒有聯繫,她寄出的信,石沉大海。

蘇溪路過超市買了幾片面包,叼在嘴裡等紅綠燈,有人結伴闖了紅燈,有人玩著手機錯過了綠燈。

蘇溪嘆口氣,邁著步子踏在斑馬線上,卻被一輛瑪莎拉蒂擦身而過,她顧不得形象,罵道:

“有錢了不起啊,馬路也不是你家開的啊,撞到人怎麼辦!”

等她到了畫室,看到老闆黑沉著的臉,她無力的想,有錢真的了不起。

“你再遲到,下週就不用來了!”

蘇溪有些窘迫,老闆當著學員把她訓了一頓,等老闆走之後,蘇溪才發現,畫室的角落裡坐了一個少年。

新來的學員吧,蘇溪沒想那麼多,聳聳肩開始忙活。

這是她的第三十三份兼職,畫室兼職老師,為了生計,她快把這一片兒的兼職做完了。

還是跟平常一樣,小朋友都學的很認真,蘇溪提起畫筆,就好像變了一個人,沉靜優美。

林崢就這麼直直盯著她,看來自己沒找錯人。

蘇溪知道有一道目光一直跟隨者自己,像是聚集了所有陽光的熱量一般,燒灼在她的背上。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蘇溪準備等公交,沒想到被一個人直接拉著塞進了車裡。

“我叫林崢。”

一句自我介紹把她的尖叫聲堵了回去。

2

林崢有點病態少年的味道。

車裡的空間密閉,兩個人擠在一起,蘇溪覺得身上又熱又冷,她結結巴巴開口:“你......你要幹嘛?”

林崢挽起袖子,露.出潔白精細的手臂,上面紫色的血管一清二楚,他淡淡說了一句:“不要。”

十秒之後,反應過來的蘇溪臉“轟”的一下,像是煮熟的蝦一樣,紅彤彤的。

“你你你......”蘇溪一連說了好幾個你,最後猛地把手伸向車門,想要開門逃走,可是車門已經鎖死。

回頭看到林崢靜靜看著她,一副誰也別想下車的神情。

蘇溪覺得自己是狼群裡一頭羊,死到臨頭了。

林崢也不再逗她,拿出一沓合同,甩她頭上:“簽了。”

蘇溪手忙腳亂的拿起來一看,徵集到最後的所有的信息就只有一句話:替他畫畫,一幅一萬塊,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一萬塊?蘇溪半天沒有緩過神,這可是自己三個月的工資啊,現在只要畫一幅畫就可以拿到......

可是蘇溪也知道,天上沒有免費的午餐這一說,她謹慎問道:“就這麼簡單?不需要我付出什麼?”

林崢一臉你是二百五的表情嗤笑了一聲:“你籤不籤?不籤就從本少爺的車上滾下去。”

這囂張的態度,是求人該有的嗎,蘇溪真想挺起胸膛把合同甩他臉上,可是一想想已經年邁的父母,身體不好還要下地幹活,她就忍住了。

手指越拽越緊,最後還是苦笑了一下,拿起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剛簽完,合同就被人拿走了。

林崢看著“蘇溪”兩個字,挑挑眉,然後又看著她,拿起她的手機,輸入了一串號碼:“我的號碼記住了,合作愉快。”

蘇溪壓抑住心裡的緊張,她臉色有些蒼白:“為什麼是我?天下會畫畫的人那麼多.......為什麼是我?”

林崢回眸一笑:“以後你會知道的。”然後把車門鎖一開,咧開嘴笑了:“現在,請你從我車裡滾下去。”

下一秒,蘇溪就站在外面,風微涼,還在微懵的時候,林崢一腳油門就溜了。

她盯著車屁股惡狠狠地呸了幾聲,再仔細一看,嚯,這不就是今天那輛瑪莎拉蒂嘛!

“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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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溪還是每天上完班去畫室兼職,夜晚回家就開始畫畫,林崢每過一段時間就會發來任務。

餓了,她就下一碗麵條,三下五下就吃完了,碗就放在洗碗槽裡面。

然後她胡亂洗漱的了一下,就拖著疲憊的身體躺進了被窩。

那晚她又做了那個夢。

夢到了她那時候拿著小小的蠟筆,畫院子裡的大樹,畫操場上的鞦韆,畫和藹的院長夫人。

妹妹蘇河站在院長夫人身邊,鈴鐺一般的笑聲傳來。

蘇溪半夜驚醒了,開了燈,拿起床頭櫃上的照片仔細看著。

照片裡是兩個小女孩,笑的燦爛的是蘇溪,旁邊瘦弱眉頭緊鎖一臉厭世的是她的妹妹,蘇河。

有多久沒見了,快十幾年了。

她嘆口氣放下照片,拿出手機刷新聞,突然看到一條:本市畫家世家林庸漢先生,將在森川大劇院開辦一年一度的畫展......

“林老先生我的偶像,好想去畫展啊。”她一邊呢喃著,一邊看著新聞下邊的評論——

“老林還是很不錯的,只是聽說他那個兒子,不成器,一幅畫都畫不出來。”

“他們夫妻不是領養了一個女兒嘛,聽說是畫畫奇才,從小就骨骼驚奇,估計這次畫展會露面吧,期待。”

“你們別說我林哥哥了,誰說他不會畫畫,你們知道他最近有多努力嘛。等著吧,這次畫展,就有他的作品,閃瞎你們的狗眼!”

......

接下來就是各種撕逼罵架,蘇溪無語地關了手機,現在的人怎麼一言不合就開打呢。

聽說畫家夫妻的養女,今年24歲,蘇溪想著,跟自己的妹妹一樣大呢。

不知什麼時候可以見到妹妹,這麼想著,她又沉沉睡去......

可能是哪位神仙聽到了她睡前的囈語,在第二天踏進畫室的時候,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背影......

“蘇河?”她不可置信地喊了一聲,伸手想要觸摸,卻又不敢,只好收了回去。

蘇河聽聞轉頭,精緻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甚至眼裡還帶著一點恨意。

原本以為姐妹重逢是喜悅的,可是眼前的這一切都不是蘇溪能想到的。

蘇河一身的打扮幾十萬,就連在咖啡廳點餐都有一口流利的英語,襯托的蘇溪像一隻醜小鴨。

不過蘇溪看到妹妹過得這麼好,她心裡也開心。

“蘇河,你知道嗎?我昨晚還在想著我們什麼時候能......”她興致勃勃,卻被蘇河打斷。

“我現在姓林。”

蘇溪原本還揮舞著的手,一下子就垂了下去,蘇河卻不以為意,輕輕抿了一口咖啡,再用帕子擦了擦嘴唇。

精緻的眉眼散發出陌生的感覺,蘇河彎起大紅唇,冷冷道:“姐姐,沒想到,這麼久不見,你還是跟我過不去。”

蘇溪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只是盯著她的額頭,那裡光滑白淨,那道醜陋的疤早已不見。

“你......”她伸出手指了一下額頭,“治好了嗎?”

蘇河眼色暗了,“我不會允許臉上留疤,可是我沒忘記你說過的話。”

她又輕笑了一聲,“如果你畫畫是因為缺錢,我可以給你啊,畢竟我們是親姐妹不是嗎?”

那語氣,像是隨意施捨路邊的小貓一點吃食一般。

蘇溪心一下子就像掉入了冰窖,她一直念著的妹妹,一直埋藏在心裡的姐妹親情,在蘇河眼裡,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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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咖啡已經變冷了,蘇溪從日暮坐到黑夜,夜空中星星點點,像是失眠人的眼睛。

林崢找到她的時候,她臉上的淚痕已經幹了,像是透明膠帶一樣,封住她所有的毛孔,讓她無法呼吸。

“她來找過你了?果然還是坐不住啊。”林崢坐下,兀自說了這麼一句話。

蘇溪抬起眼睛看著他,白淨的臉上現出一絲嘲笑:“好玩嗎?”

林崢低下頭,眼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一樣,扇啊扇,他從胸腔裡悶出一聲笑:“蘇溪,我如果是你,我不會任她那樣拿捏。”

蘇溪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林崢捕捉到了,繼續說道:“三天後,森川大劇院,畫展的開幕儀式,你跟我一起去。”

森川大劇院的畫展,是蘇溪夢寐以求的,可是......

“我為什麼要答應你?”

蘇溪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林崢讓自己替他畫畫,不是為了在畫展上展覽那麼簡單,這背後肯定還有更大的陰謀。

林崢的手放在桌子上,似乎是在想她問的問題,手指噠噠噠的一下下敲擊著桌面。

半晌後,他笑了,蒼白的臉上卻毫無笑意:“我給你加錢。”

蘇溪只覺得很好笑,這世上難道錢就這麼好使嗎?

蘇河是,林崢亦是。

林崢也不急不惱,只是說了一句:“你會需要的。”然後就開著車子走了,這次又換了一輛豪車。

就在第二天,醫院就給她打來了電話,父母原本想從鄉下來看她,結果剛下火車,走到大馬路上就被車撞了。

現在人躺.在醫院裡,很嚴重,需要大筆錢來做手術。

蘇溪跌坐在地上,緊緊捏住手機,無助的流著淚。

她答應了林崢的要求,交完手術費之後,坐在醫院走廊的凳子上,看著來來往往的病人。

手機傳來一條信息,是林崢發來的,她點開,看了一遍又一遍信息。

蘇溪顫抖著雙手,無助的盯著地面,她實在無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

彷彿胸腔裡沒了氧氣一般,她張開嘴大口大口呼吸,最後眉頭一擰,眼神裡多了一抹堅定。

那場畫展,她一定會盛裝出席。

她向主管請了一天假,主管臉色黑的像灶臺,嘀嘀咕咕罵罵咧咧道:

“下班就你走最早,其他同事都在加班,你倒好,還來請假,請假可以,那我就扣你兩天工資......”

蘇溪拿到請假條,轉身就走,不顧主管在說些什麼,兩天工資算什麼,這一趟,她賺的百倍還不止。

林崢早就將畫展那天開幕儀式要穿的衣服和過程流程早早的準備好了。

他彎腰擠進蘇溪窄小的出租屋,凌亂微卷發搭在額前,蘇溪不得不承認,林崢就像漫畫裡的日系美少年。

柔和的臉型,配上凌厲的單眼皮,鼻樑高挺,嘴巴厚薄適中,身材偏瘦,只是臉色過於蒼白,再加上——

“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出來。”他頭也沒抬,冷冷的說了一句。

蘇溪吞吞口水,立馬轉身,太毒舌了,惹不起。

她試了一下禮服,剛好合身,林崢壞笑了一下:“看來我看得很準嘛。”

蘇溪瞬間身上起了雞皮疙瘩,不過看到鏡子裡的自己,她欣慰的笑了。

“按理說,蘇......林河,她是你妹妹,你為什麼要跟她對著幹?”

蘇溪下了兩碗麵,和林崢面對面坐著,小小出租屋裡,終於是有了生氣。

林崢吃東西很慢條斯理,跟蘇溪粗獷式的吃法不同,不管身處什麼場景,他都是用筷子夾起麵條,捲一捲,張開嘴,永遠是牙齒尖先吃。

跟蘇河吃東西一樣,做作。

“什麼妹妹,她再怎麼強調自己姓林,可骨子裡流的,還是你們蘇家的血。”

林崢倒是毫不留情面。

蘇河一直都比自己要強,蘇溪是知道的。

當初,父母早亡,那些親戚一個個都閉門不見,兩個人才多大就被丟進了福利院。

蘇河自尊心強,又爭強好勝,沒少跟其他小孩子打架,每次都帶著一身傷回房間,院長沒辦法,才給她們姐妹倆物色新家。

“她一直都是要強的,當時小孩子嘲笑我們是蘇氏孤兒,她上去就是一頓揍,說不準這麼說她們。”

蘇溪早就沒了吃麵的胃口,回想起往事,語氣裡也染上了悲傷:“沒想到,現在卻不承認自己是蘇家人了。”

林崢吃完最後一根面,看著她:“她從小就狠毒,現在更是。”

林崢不想再說蘇河的事情,吃完麵碗一推,起身就走:“明早來接你。”

蘇溪無奈地起身,依舊是把碗往洗碗槽裡一放,好好的洗漱了一番,還敷了個面膜,就是為了明天的畫展。

她打開手機,打開短信,反反覆覆的看到了半夜——

“是蘇河找人撞的你爸媽,我已經查清楚了。”

自己親妹妹,找人撞了她的養父母,想置人於死地,還是隻是為了威脅她,讓她不要參加畫展。

她想起那日在咖啡館裡,蘇河面無表情的跟她說:“事隔這麼多年,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重新提起畫筆,還讓作品流到了大眾眼裡。

姐姐,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只會給我幫倒忙,什麼都不會。今後,不要再畫畫了,我不希望再在任何場合看到你的畫。

如果你還念有姐妹情,就當幫我這一.次,如果沒有,哼。”

也許林崢說的沒錯,她不能再任由蘇河拿捏了,小時候也是,現在更是。

第二天,是被敲門聲砸醒的,一群人蜂擁而入,蘇溪還朦朧著,就被一群人拉去洗臉刷牙,又被人按在椅子上化妝,最後穿上禮服,把她往門外一推......

林崢站在門外,一身燕尾服西裝,挺拔修長,他看向她,眸子裡終於有了一絲異樣的光彩,他向她伸出手.....

蘇溪還處在懵懂中,自然而然的伸出手握住他的手,涼涼的,跟他人一樣。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當車停在森川大劇院的時候,蘇溪看到外面的記者和人群,她的神經終於反應過來,緊張的牙齒都在打顫。

但是當挽著林崢的手臂,蘇溪聽到林崢在她耳邊輕輕安慰了一句:“別怕,有我在。”的時候,她心裡真的不再緊張了。

他們一進場,全場人都安靜下來了,而蘇溪很快就感受到有一股視線一直追隨著她。

她循著感覺望去,果然看到蘇河端著紅酒杯,正不屑地看著她。

林庸漢一臉不爭氣看著林崢,林崢卻不管,笑的不羈,扯著蘇溪給林庸漢介紹:“爸,這是我女伴,並且,今天還有份大禮送給你們。”

“不孝子不孝子!”林庸漢顯然是被氣到了,林母在一邊安慰他。

蘇河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拍了幾下林庸漢的背:“爸,彆氣壞了身子,去那邊休息會兒吧。”

林氏夫婦去了休息室,離開場還有十分鐘,蘇河忙著招待客人,而作為林老先生真正的親兒子,林崢卻坐在一邊,無所事事。

蘇溪想起那天看到的新聞,世人都說,林崢不會畫畫。

可出生在畫畫世家的人,不會畫畫,是多麼諷刺,沒出息三個字要頂一輩子。

再看看蘇河忙前忙後的樣子,顯然不是有多勤快,而是為了在大庭廣眾之下羞.辱林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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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展進行的很順利,林崢湊到蘇溪耳邊,說道:“好戲開始。”

所有的畫都被一一搬上來掛在牆上展覽,林崢突然搶過話筒,奪得了全場的目光。

蘇溪看到了自己給他畫的那幾幅畫,被抬了上來。

林庸漢眯著眼睛,仔細打量,突然激動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熟悉,這太熟悉了......”

蘇河貝齒都快咬碎了,她努力了這麼久,好不容易快要成功,絕不能讓林崢這個沒出息的浪蕩子毀掉。

“自己不會畫,就找槍手幫你畫?哥,你也太把這個畫展當兒戲了吧?”蘇河一臉擔憂地看了眾人一眼。

林崢忍住心裡的噁心,大方一笑:“我是不會畫,可是......”

他轉頭看著林庸漢:“爸,你看看這畫是不是很熟悉,就像十幾年前,你去福利院時......”

林庸漢站起身,來到畫前,仔細觀摩,終於是點點頭:“沒錯,這感覺,就是當年你妹妹拿給我的畫,小小年紀能有如此功力和想法,我這才把她領回家啊。”

說著轉頭看著蘇河,笑的和藹:“這些,也是你畫的?當年把你領養回來後,你就再也沒有畫出過這麼好的畫了。”

林崢噗哧一聲笑了:“爸,別搞笑了,她根本就不會畫畫!當年那些全是她姐姐畫的。”

蘇溪就這麼被推到了人群之中,她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蘇河瞪著眼睛惡狠狠地看著她:“姐,你別忘了我說過的話。”

蘇溪看著自己的妹妹,心裡有些悲愴,原來她早就變了。

想起自己的養父母還在醫院,她咬咬牙,挺直背脊,不懼怕蘇河的威脅,向所有人承認她就是蘇河的姐姐。

這個謊言,圓滿了十幾年,現在就由她來戳破。

當年,她們還在福利院,蘇溪喜歡畫畫,她的畫會經常拿出去賣。

就是因為這樣被林庸漢夫妻知道了,來到福利院領養人。

蘇河偷拿了蘇溪的畫,故意被林庸漢看見,誤以為她就是畫畫的孩子,於是就這樣陰差陽錯,把她帶了回去。

林氏夫婦對她很好,儘管之後她根本沒有畫出一幅像樣的畫。

他們依舊對她很好,把她當成親生女兒一般對待。

甚至於這般恩寵,都超過了自己親生兒子。

因為林崢不會畫畫,作為畫家世家,今後肯定是由蘇河接手的。

林庸漢已經六十了,快退休了,蘇河勝利在望,沒想到林崢找到了蘇溪。

4

蘇河被當中拆穿,所有的認證物證都擺在眼前,她也不得不認。

一時間,網上的討論聲鋪天蓋地的衝向了蘇河,紛紛罵她白眼狼,說她六親不認,利慾薰心。

她緊緊攥著手機,看著那些評論,抬頭正好瞧見額頭上的那道疤,發瘋似的隨手拿起一個東西砸向鏡子。

到手的鴨子就這麼飛了,她心裡太不甘。

“爸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瞞你們的......”

蘇河收拾了一下,眨眨眼睛,眼眶紅了,眼眶裡盛滿了淚水。

她走向客廳,跪在地上,一下一下的磕著地板,眼角流下的淚水,也不知是真是假。

林庸漢嘆口氣把她扶了起來:“這麼多年,我們也早已把你當成自己的女兒了,什麼錯不錯的。”

林庸漢不忍心看她,眼裡居然有點心虛,“我們對你這麼好,是因為你是個好孩子,跟會不會畫畫沒關係。”

蘇河哭的很傷心,站起來的那一刻,誰也沒看到她臉上閃過的一抹狠毒。

隔天,林氏夫婦遇難身故。

車禍,車子突然朝橋下衝去,車子沉入海底,眾人都惋惜。

蘇溪緊緊抱.著林崢,自從林父林母去世後,林崢就沒再回去過,一直呆在她家。

此時此刻的他脆弱的像個小孩子一般小聲說著:

“原來我爸媽早就知道她不是當年畫畫的小女孩,可還是對她好,比我還好。

其實我會畫畫,我是不想畫,我有我自己喜歡的事情要做。

我不接受他們為我鋪的路,所以他們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蘇河身上。

蘇河從小就惡毒,總是害我受罰,她從小壞到大,就是個惡魔。

我不會讓林家的財產落在一個白眼狼手裡,所以我找到你,我戳穿她,沒想到......可能是我的報應吧。”

林崢走了,蘇溪醒來就發現桌上有一張紙條......

蘇河以為自己會得到一半的財產,卻沒想到,林庸漢立的遺囑裡面,只給她留了一套別墅。

蘇河笑的癲狂,她終於明白,為什麼林氏夫婦對她這麼好,為什麼她被拆穿也能原諒。

原來是早就有所準備,她不會得到他們的遺產,所以心裡過不去,都是對她的補償罷了。

最後她去了警局自首,林氏夫婦的車子是她動了手腳。

蘇河進了監獄。

蘇溪找了個日子,去見了蘇河。

隔著一道玻璃窗,兩人對立而坐,依舊是蘇溪先開口說話。

“我以為你不會見我。”她盡力讓自己笑的很輕鬆,蘇河穿著獄服,頭髮已經被剃了,額頭上露出那道疤。

蘇河眼眶終於紅了:“儘管我再怎麼偽裝自己,這道疤始終是遮不了的,我再怎麼武裝自己,我也沒那麼強大。

我偷拿了你的畫,我想進入豪門,我想著你那樣的性子,進去肯定玩不過人家。

我想著我替你去,我再把你接過來,我讓你過上好日子。

可是我終究還是被慾望矇蔽了雙眼,你寄的信我都看了,可我卻連回你信的勇氣都沒有。

小時候,我以這道疤自豪,我覺得這是我勇敢的徽章,後來,我開始覺得這道疤太醜陋,它時刻提醒著我那段不堪的過去。

我開始用盡一切辦法去掩蓋它,姐,我變了,我沒小時候勇敢了。”

她說了很多,像是要把這十幾年沒說的話一下全說完,說著說著,就已經泣不成聲,磕磕巴巴,哭的像個孩子。

蘇溪無聲的流著淚,彎起嘴角笑著,寵溺的看著蘇河,就像一直以來那樣。

她從來沒有怪過蘇河。

蘇溪辭去了工作,專心致志在畫室上班,現在她也算半個畫家了,只是再也沒有遇見過林崢。

聽說他接手了父親的家業。

而她永遠不會忘記,那晚林崢留下的紙條上寫著——

我利用你,想要奪回原本屬於我的財產,卻發現它們就在那裡。

還有其實你養父母的車禍是一場意外。

我騙了你,蘇河並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養父母的事情。

因為我想讓你去參加畫展,事情才會按照我的計劃走下去。

卻沒想到,報應來得這麼快。

對不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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