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净土圣贤传一(白话)5

历代净土圣贤传一(白话)5

往生居士

晋朝阙公则,赵地人。晋武帝时代,他住在洛阳,性情安闲恬淡、洒脱。日常持诵《正法华经》。

去世之后,他的朋友在白马寺为他做法会。夜晚诵经时,忽然听到空中有声音。仰面只见一人,容貌光耀奇丽,对大家说:“我是阙公则,生了西方极乐世界,和诸上善人来这里听经。”当时堂中的人都共同见到。

有一位汲郡的卫士度,曾经跟随阙公则学法。他母亲常常打斋供僧。这天快中午时,忽然从空中降下一个钵,正好落在他母亲面前。仔细一看,是阙公则常用的钵。钵里盛满了饭,香气充满房屋。当时吃到的人七天不饿。

晋朝张野,浔阳人。天性孝友(生来的秉性,孝顺父母、友爱兄弟)。田地、住宅都让给弟弟。平时和九族同甘共苦。州郡屡次征召他做官,都没答应。朝廷任命他做散骑常侍[17],也不就任。

他入了庐山白莲社,成为远公(慧远大师)的门人。东晋义熙十四年,跟家人告别后,走进屋里,端坐而往生。当时69岁。

刘宋张诠,就是上面讲的张野同族的子弟。他崇尚高远、闲适,爱好古典,乐于修道。平时扛着锄头去种田,身上也带着经典不离身。朝廷以散骑常侍征召他做官,他不去就任。庾悦推荐他做浔阳县令,也不答应。

不久张诠来到庐山,依止远公大师修道。他透彻地研究佛经,深有悟入。刘宋景平元年,面朝西方称念佛名,无病往生。时年65岁。

刘宋何昙远,庐江人,是御史中丞何万寿的儿子。少年时就奉持佛法,持菩萨戒。18岁父亲去世,因为悲伤而得病,从此归心净土。请了几位僧人在家诵经,忏悔宿业。时间一久,心更加虔诚。

一天晚上,诵经结束,僧人们已经睡着了。昙远忽然自己歌咏讽诵起来。僧人们觉得奇异就问他,他说:“我见到佛身现黄金色,光明有一丈多高,从西方而来。跟随有幢幡、宝花,充满虚空。佛熙怡微笑,召唤我说:‘昙远快来!’”

昙远一向体质虚弱,到这时神情振奋,取来香花抛在空中。到了五更时,忽然往生。屋里的芳香好几天才散去。

刘宋魏世子,梁郡人。平时学佛精进,率领子女们一起修西方净业,只有妻子不信。他女儿生病死了,七天后复活,登上高座诵《无量寿经》。对父亲说:“女儿这一去,就生了阿弥陀佛的国土。父亲、哥哥和女儿在宝池中都有很大的莲花,将来都生在莲花里,唯独母亲没有。我不胜悲伤,所以回来报个信。”说完就闭上眼睛往生了。她母亲从此也奉持佛法。

梁朝庾诜,河南新野人。博通经史、占卜之类的学问。性情崇尚安静、简洁,尤其喜爱山林泉水的清幽。平时蔬食敝衣,不修产业(他生活简朴,吃的是蔬食,穿的是破旧衣服,不修置田产事业)。为人忍辱柔和,喜欢行善。

梁武帝小时候跟庾诜很要好。等梁武帝起兵夺天下时,安排庾诜做平西府记室的官员,他不出来做官。后来梁武帝做了皇帝,在普通年间,诏请他做黄门侍郎,他又推说有病而不就职。

晚年他在家中建立道场,六时礼忏,诵《法华经》,每天一遍。一天中夜,忽然见一位道人,自称“愿公”,相貌奇特。他叫庾诜“上行先生”,把香交给他就走了。

梁武帝中大通四年,他白天睡觉,忽然惊醒说:“愿公又来了,不可在此久留。”说完就往生了。当时全家都听到空中说:“上行先生已生弥陀净土。”时年78岁。

梁高浩象,东平人。闭门静居,每天诵《无量寿经》。曾在定中坐着红色的莲花,漂浮在白玉池里。最初在花池中没见到佛,就在莲花上诚心敬礼佛。终于远远地见到佛的金容,光辉映照四周。一天夜晚,见菩萨众来迎接,寂然而往生。

隋朝宋满,恒州人。出生时正当隋朝,一心一意地修持净业。每次持念佛名,以豆子记数,念满三十石豆子的数量后,设斋供养佛,不久有三位僧人前来应供。饭食完毕,香花遍布虚空。三位僧人腾空而去。不久,宋满面朝西方,端坐往生。

唐朝郑牧卿,荥阳人,全家修净业。唐朝开元年间,病情很重。有人劝他吃鱼肉,他没答应。手里拿着香炉一心向往西方。忽然闻到异香浓郁,就这样往生了。他的舅舅尚书苏颋梦到宝莲花开放,郑牧卿坐在莲花上面。

唐朝李知遥,长安人。一心一意地修持净土。曾经举办五会念佛引导大众修行。晚年生病,忽然说:“和尚来了。”就洗漱穿衣,在香炉中点好香。随后走出殿堂,向前方顶礼。这时听到空中说偈:“报汝李知遥,功成果自招,引君生净土,将尔上金桥。”(告诉你李知遥,你净业的功行已经成就,自然召来往生的妙果。现在引你生净土、带你上金桥。)

他回到屋中,坐在床上,安静地往生了。当时异香满室,大家都闻到。

宋朝孙忠,明州人。很早就仰慕西方净土,平时吃素、持戒。他在府城东边建了一座庙,开凿了两口池塘,在里面种上白莲,池塘边建立楼阁,每个月集众念佛。

曾见到空中显现佛身,赶紧出来,而且把两个儿子叫出来一起拜佛。很久佛身才隐没。后人把这里叫做“驻佛巷”。

宋朝元祐八年,可久和尚往生西方。过了三天,又返回人间,说见到金台上标有孙忠的名字。说完就圆寂了。

过了很久,孙忠得病,请僧俗一百人做念佛会。期间,他忽然仰望虚空,合掌问讯,结手印欢喜而坐化。当时全城人都闻到天乐异香,渐渐往西而去。他两个儿子都能继承法业,也是面朝西方而坐化。

宋朝左伸,天台临海人。随神照法师受菩萨戒。听到大乘法要时,豁然开悟。从此严持戒律,造西方三圣像,早晚虔诚事奉,求生净土。诵过《法华经》3400部、《金刚经》两万卷。

绍圣二年秋天,他生病了,叫儿子净圆沙门唱《法华经》经名。不久,梦见三位伟人站在江边的高地上,招呼他上船,忽然间往西开去。醒来知道自己快要往生,就请僧人来诵《阿弥陀经》,突然说:“我见佛光了!”马上沐浴,换好衣服,告诫身边的人不要哭泣,不要到面前来扰乱。端坐结手印就往生了。

宋朝孙良,钱塘人。平日隐居,不跟世俗打交道,专心阅大藏经,尤其得到《华严经》的旨意。曾经依大智律师受菩萨戒,每天以念一万声佛为日课,20年从未间断。

有一天,忽然叫家人请僧众来念佛。才念了半天,他就看着虚空合掌说:“世尊、菩萨已经降临了。”这样退回来,端坐而往生。

宋朝范俨,杭州人。平时吃素,不牵涉世间俗缘。他说:“我们在这百年旅途中有什么好贪求呢?”(意思是:在人间走一遭,只是一段旅途,不是家乡。这旅途中的事物有何可贪求呢?)每天持诵《法华经》,手写一部,求生净土。

大观年间,忽然见普贤菩萨乘着六牙白象,放金色光明,对范俨说:“你曾诵《法华经》念阿弥陀佛,得生净土,所以我来给你报信。”

过了一夜,他见圣众授手,就走到座位上合掌而圆寂。

宋朝孙忭,钱塘人,号为无诤居士。生平闭关隐居,每天看《华严经》《金刚经》等,以净土为归。母亲龚氏修净业,偶然生病,请清照律师来说法。说完法,老人就端坐往生。

不久孙忭做梦到了莲池,见清照律师在旁边。边上有人交给他一封梵字帖(用梵文写的帖子)。他看不懂梵文,这人说:“请你十三日用斋。”当时是十二月。

这个月十三日忽然得病,有僧人来看病,想给他祈祷。孙忭说:“生死已定,何必祈祷呢?”就告诉清照律师:“暂时要跟师父告别了。”然后跏趺坐,结手印,朝着西方端坐而化。

第二天,清照律师来给他说法封龛。回庙三天,也往生了。

宋朝唐世良,会稽人。持戒奉佛,每天精勤礼拜。老年生病时也没靠过枕头睡觉,他诵过《阿弥陀经》十万遍。有一天,对家人说:“佛来接我了!”说完就对佛作礼,然后端坐往生。

当时有位行者宗利,住在道味山,夜间梦到西方有奇异光明,幢幡、宝花、天乐充满虚空,空中有声音说:“唐世良已归净土。”

宋朝陆浚,钱塘人。年轻时做官,很久,弃官而去。他参与西湖系念会,以净土为归。每次对着佛忏悔,声泪俱下。闲时和朋友见面时,说起净土殊胜的因缘,无不感慨呜咽流泪,唯恐今生不能了生死、净业不能成就。

临终时请圆净律师演说净土法门,诵《观经》到上品上生章时,圆净对他说:“现在好去了。”陆浚说:“圣众还没到齐,再等等!”然后就起身走向竹床,在床上朝西端坐,顷刻间就往生了。

宋朝王阗,明州慈溪人。多次考进士都没考中。他布衣蔬食,遍参当时的讲席。晚年专修念佛三昧。

绍兴十六年四月丁卯日的夜里,忽然闻到异香满室。对弟子沙门思齐说:“这是我净业所感。”就沐浴更衣,面向西方结跏趺坐而化。当时遗体火化,得到像米粒大的舍利108粒。

宋朝王日休,庐州人。宋朝高宗年间考取国学进士,辞官不做。对儒家群经有广博的通达,曾经为《六经》《论语》《孟子》注释几十万言。有一天全部抛弃,认为这些对于解脱毫无意义,因而专修西方净业。从此布衣蔬食,每天日课规定一千拜。

他撰著《龙舒净土文》,上至王公、士大夫,下至屠夫、奴仆、皂隶、优妓之类,都以净土法门劝导皈依。书写得很浅显,委婉譬喻,极为恳切详明,就像父兄教子弟一样。

乾道癸巳年间,庐陵人李彦弼生病快要死,忽然梦见一人自称是龙舒居士,对他说:“你起来吃点白粥,病就会好。你还记得阙仲雅教你的修行捷径吗?”彦弼说:“每天念佛不断。”等他醒来,要来粥喝下,立即就好了。

彦弼熟闻龙舒先生大名,正月里曾让孩子去跟先生求学。不久孩子回来说:“先生走的前三天,辞别一切道友,勉励精修净业。说这次要走了,不再见面。到这一天,先生跟学生们讲完书,照常礼拜念诵。到三更时,忽然高声称阿弥陀佛几声,说:‘佛来迎接我了!’说完站着往生。”

这件事之后,到四月五日,李彦弼生病。四月十九,梦到龙舒先生让他喝白粥而痊愈。后来他见到龙舒先生的画像和梦中所见一样,非常感叹,就刻龙舒先生的像,而且记述他的事迹并流传远近。从此庐陵人很多都供奉龙舒先生的像。

咸祐年间,吕元益重刻《龙舒净土文》。当刻到“祈愿篇”时,刻板里得到三颗舍利。

宋朝楼汾,明州人。他哥哥宝洲很喜好佛典。每次跟沙门论道,楼汾就在旁边聆听,对佛法的信仰也就日益深切起来。

22岁时,他生了一场病,就一心求生西方,对父母说:“只要能生净土,见佛闻法,世上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就请僧人来诵《观经》,又陈设佛像对着床。他注视了佛像很久,然后说:“我身体已经在西方了。”这样口念佛名,面向西方就往生了。

宋朝张元祥,长安人。平时念佛不断。一天对家人说:“西方圣人来这里了,等我吃完饭就一同去西方。”等吃完饭,他烧香,面朝西方,结跏趺坐而化去。

宋朝姚约,湖州仙潭人。潜心于佛典。当时觉海友公兴办净业社,约他主持事务。一天,他忽然告诉友公说:“我长久以来厌离这虚假的人生,过几天就要西归。请师父助我念佛。”友公就每天来跟他一起念佛。

这一天,他靠着座位坐化了。不久托梦给友公说:“我已经得生净土,都是师父帮助的力量。”友公说:“我想跟你一起去西方,行不行?”姚约说:“师父世寿还没有尽,寺院里的景懿会先到西方。”景懿是同社的一位僧人,一个月后果然往生。

宋朝梅福,松江人。诵经持戒,系念净土。临终时预知时至,断绝食物,只喝水,口称大势至菩萨。到第七天,沐浴更衣,端坐告诉大家:“大势至菩萨来接我了。”这样就在座位上往生。

宋朝胡嵩,湖州人。平时信向佛法,修各种功德。一天晚上,忽然梦到佛对他说:“你可以建一所屋子迎接我。”胡嵩就建立楼阁,供养阿弥陀佛。临终这天的晚上,忽然说:“佛光照我!”说完就往生了。

宋朝陆伟,钱塘人。最初做州吏。中年对世间法生起厌离,勤修净业,结“法华社”和“华严社”,各有一百多人参与。经过20年经营,成了大法会。陆伟书写《法华》《华严》《圆觉》《金刚》《金光明》等各种经典。有一天,换好衣服端坐,口里唱着佛名就往生了。

宋朝阎邦荣,池州青阳人。中年时遇到一位僧人劝他修持净业,持往生咒。于是他就断绝荤食,每天早晨朝着西方念一千遍往生咒,又率领家人一起念诵,修了20年。

绍熙元年正月初一,读《大涅槃经》,感慨地说:“人生只不过是梦幻,我有什么可留恋的呢!”

三月初一,闻到异香芬馥,一整天都不消散。他儿子梦到阿弥陀佛放大光明,遍照房屋和厅堂,都呈现金色。过了五天,早上起来,照常做完功课,看着家人说:“我今天要走了,千万不要打扰。”这样就朝西方闭眼跏趺坐。太阳快过中天时,一下子起来说:“我走了!”这样站起来,走了几步,两手结印,微笑而往生。

宋朝吴克己,自号“铠庵居士”,住在浙江的浦江。曾经有眼病非常苦恼,有人劝他持观世音菩萨名号,他听从了。后来眼病痊愈,就生起很深的信心。当他读诵《楞严经》读到“虚空生汝心内,犹如片云点太清里”时,豁然开朗,启开愚蒙。既而读《宗镜录》,久而久之,有所悟入。曾经撰著《法华枢键》回向净土。他说:“不读法华,无以明我心本具妙法;不生安养,无以证我心本具妙法。我佛如来谆谆教诲开示,智者大师恳切弘扬妙经,佛祖垂慈的本意原无两样。”

乾道年间,住在苏州,和宝积实公结莲社,让画师画“十界九品图”,一来指示万法唯心,二来指示西方径路。当时莲社道友钟离松为此作记。嘉定七年冬天,在宝山往生。遗嘱以僧人的礼法荼毗遗体。当时75岁。

元朝陈君璋,黄岩人。40岁时,归心佛法,跟妻子叶氏诵《法华经》回向净土,经历有20年。

后来他生病很重,让孩子景星扶他起来坐。他说:“我要回去了。”景星问:“回哪里呀?”他说:“没处去!”叫他孩子等他死后用沙门荼毗的方法,然后合掌念着阿弥陀佛就往生了。

元朝王九莲,不清楚出处。他平时虔修净业,依经作观,但夜间梦到的佛都是佛像,不是活佛。

有一天遇到僧人寂公,告诉他这个情况。寂公说:“这很容易,你能记起你先父的容貌吗?”他说:“能记起。”“你梦到的和他在生时有不同吗?”他说:“没有不同。”寂公说:“佛本来无相,因为心而有相。你想见佛,就缘你父亲作阿弥陀佛想,作眉间白毫光想,作面如真金想,作坐宝莲花想。久久观想成就,你就渐渐见到这身体越来越高大,最后遍满虚空,你就见到活佛了。”九莲如法观修,从此每次梦到父亲,心里就认为是佛。很久以后,他父亲就引着他坐在莲花上给他说法。九莲当时就心开意解。然后进修更加坚定。

他父亲过去有个同辈叫马生,从远方回到家乡,一见九莲就说:“某天我生了重病,被冥府勾摄,游历地狱。正惊慌恐惧时,忽然有金光照在我身上。光中有一人坐在莲花上,叫我的名字。仔细一看,是你父亲!这时冥府就命令小吏把我送回,我是这样复活的。没想到你父亲还修到了这境界!”九莲就告诉他观想的事,马生也深受感动,发誓同修净业。

这个公案非常好!能让大家体会“唯心变现”的道理。

明朝杨嘉祎,吉安泰和人,是明朝万历年间的秀才。小时候很好学,对于书没有不看的。不久潜心佛典。13岁持不杀戒,虱子、跳蚤都不伤害。20多岁时,进南京国子监读书。不久生病,梦游地狱,见到地藏菩萨在冥阳殿里。醒来,放了很多生命,请僧人诵经念佛。不久对人说:“我快走了,青莲花已经现在面前,不是净土境界吗!”于是昼夜念佛。

他叫侍者熄掉蜡烛,说:“我恒时处在光明中,不需要蜡烛。”侍者问:“见到什么?”他说:“莲花开放,有四色光明。”又问:“见到阿弥陀佛吗?”说:“见到阿弥陀佛现千丈身。”又问:“观音菩萨呢?”说:“菩萨的色身和阿弥陀佛同等,只是没见到大势至菩萨。”说完,忽然站起来拈香,说:“《阿弥陀经》功德不可说、不可说、不可说,我已经得到上品往生。”就这样寂静往生。

明朝陈道民,吴江人。从小吃素。嘉靖二十六年,拜祇园法师为师,受五戒。每天六时课诵,口不离佛。

万历十五年九月,预知时至,跟道友们告别。十七日晚上,他妻子正在点火络丝。道民跟妻子拱手告别。自己坐在床角上,脱了鞋袜,用带子绑好说:“明天穿不成了!”妻子赶紧叫儿女围在他身边照顾他。到了中夜,他念佛的声音静下来,就走了。

明朝唐廷任,金华兰溪的秀才。天性忠厚,对孝悌之道身体力行。不久觉得世间无常,就一心致力于修持无上大道。参云栖莲池大师,领受念佛三昧的法门。从此努力修行,13年如一日。

60岁那年,十一月某天的早晨,对孩子说:“新年过后十一天,我就走了。”到这一天,盥漱完毕,整理衣服端坐结印,口念佛名,脸上微笑就往生了。这是万历三十一年的事。

明朝戈以安,钱塘人。拜莲池大师为师,法名为广泰。他事奉父母非常孝顺,而且喜欢做阴德。晚年奉佛更加虔诚。他和僧人元素结春秋二社,作为念佛会,诵《华严经》。后来他说:“我大限快到,应当为西归做准备。”然后就闭门打坐念诵,早晚不断。他事先约定哪一天往生。在预定的前两天,家人来看他,显得很悲哀。以安说:“生必有灭,悲伤什么呢?我的心正专注在净土,面见阿弥陀佛,你们不要以情爱扰乱我的正念。”当时请元素师来,同唱佛号。到了时辰,果然坐化而去。

明朝孙叔子,安庆桐城人。父亲镜吾居士读了莲池大师的《弥陀疏钞》,感慨地说:“妙用真是到了极点,能转乾坤。所谓十世古今始终不离当人一念,这唯是念佛一门啊!”

当时铸造阿弥陀佛像,按四十八愿作为庄严。佛像铸成后,送到云栖寺莲池大师处,由此祈求赐法名为“广寓”,称为弟子。

当年叔子才12岁,跟着父亲一起去云栖寺,也受了五戒,法名“大玗”。回来就断绝荤腥,放弃科举。修念佛三昧,刻苦不惜身命。

不久见两位比丘手持莲花,站在他面前说:“孩子!你很好!一心净土!”又见到化人,诵《金刚经》一昼夜。这时他警觉着站起来说:“阿弥陀佛、观音菩萨来接我了!”然后结金刚拳印,念了几声阿弥陀佛,就寂静往生。写有《净土十二时歌》,流传于世。

他的屋里每年产灵芝。到往生这一年,有灵芝大如斗,有的像金色,有的像红白日轮的颜色。

明朝刘通志,顺天人。平生精勤念佛。52岁得病,念佛更加恳切。他有位道友叫李白斋,先行往生。刘通志断气后又复活了,对家人说:“白斋将和我一同往生净土,他已经系好船在等我了。你们给我换衣服,把念珠挂在我的脖子上。”家人按照他的话做完,他就往生了。

明朝郝熙载,是钱塘地方的秀才。为人忠信不欺,人品很好。晚年奉行莲池大师的教诫,法名“广定”。他在家时,打坐念诵从不间断。不久他生病了。有一天忽然抬头望着窗外,对孩子说:“今天别有乾坤哪!”到了半夜,又说:“佛坐在莲花台上,现在我面前,我走了!”就这样往生。这是万历三十九年的事。

明朝杜居士,不知道名字。他是顺天宛平人,隐居在西山瑞光寺旁边的古斋堂里,30年专志念佛,遇到人只合掌念阿弥陀佛。

后来他预知自己快要命终,礼忏九天。当诵到忏文中恳切的法语时,就痛哭流涕、哽咽无声。由此绝食,每天只喝一点水。等礼忏完毕,就端坐往生了。满了十天才入殓,面貌如生。有五色祥云盘绕屋上。山里人都传为奇特。

明朝吴大恩,仁和人(杭州人)。心地仁慈、慷慨好施,照顾孤苦贫穷的人,爱护生命,所以乡里人都很赞叹他。不久归心佛法,早晚都诵经、念佛。一天,他告别大家,结跏趺坐而往生。当时面带光彩,神情喜悦,屋子里有香气。这是万历四十年的事。

明朝吴继勋,江南徽州人。性情沉稳坚毅,爱好行善达到如饥似渴的地步。晚年修习净业,持往生咒,唱念佛名,每天都有定课。

有一次,他失足掉在江中,有东西托住他,流了十里路。这时他跳起来跃上了船,大家都认为太神了!(这是因为他是善人,所以冥冥中有佛菩萨保佑他。)不久他背上长了疽,但持诵时若无其事,并不因为生了疽就怎么样。不久就正念分明,示现往生。

明朝华居士,杭州江干人。性情淳朴,质直无伪,不跟人来往打交道。中年时,独处一室,不牵涉世间的事,只是孜孜不倦地念佛。等到快要走时,自己知道时辰已到,就换好衣服,用手把帽子整理端正。端坐跟大家告别,就往生了。

明朝顾源居士,又称宝幢居士。少年时性格豪放,善于写诗、书法和绘画。40岁时,把以前所习的世间法尽情抛弃,断除酒肉,造了一座小楼。以后就独自住在小楼里精修禅观。家里的女人一个也不见面。

每天夜里五更起来,敲着大木鱼,高声念阿弥陀佛。就在他住的小楼旁边,住着一个屠夫,每天听到敲木鱼的声音就起来杀猪。

有一天,屠夫起得迟了,非常气愤,就骂他的妻子。妻子说:“你没听到那道人天天敲木鱼念佛吗?你自己不知罪,还来责怪我!”屠夫一听惊住了。屠夫有善根,一听到这话,就把刀折了,不再杀猪。当时他那些同事的屠夫里,有不少因此而放弃屠宰。

这位顾源居士跟当时栖霞山的云谷禅师交往很好,结西方社。憨山大师有一天到栖霞寺来,看见一位道者像孤鹤一样,非常安闲。走到近前,这人眼睛动都不动,好像超出世间,神情洒脱。等憨山大师进了殿门,礼舍利塔,瞻拜良久,舍利塔上忽然现五色光。憨山大师当时很惊讶,就对云谷禅师说。云谷禅师说:“这是宝幢居士正在作西方观。”

不久,宝幢居士显现有一些小病,请当时的名僧数人相对念佛。一会儿,他妻子走过来报告说:“整个屋子都闻到了莲花香!”大家都很惊喜,顾源却像平时一样平静,徐缓地对旁边的僧人说:“我坐在莲花里已经半个多月,见阿弥陀佛的法身周遍虚空世界,世界都是金色。佛看着我微笑,提携我,又用袈裟覆盖我的身体,我决定要去西方了。”他的这些孩子就哭着请求:“父亲就要走了,我们这些孩子怎么办?”这时顾源就说:“你认为我是生了,还是死了?你看看太阳出于东、没于西,太阳是真的没有了吗?”然后预定往生的日期。到了日期,顾源居士就沐浴更衣,端坐而逝。房间里三日莲花香。

明朝朱元正,是浙江海盐一个读书人。平生志在圣贤之学,对自己要求很严格。60多岁时,深入禅定。他在住宅后面一间简陋屋子里闭关,家里事也不过问。每天早晨诵一卷《法华经》,过了中午就开始静坐。

他的门人陈则梁来拜访说:“先生年纪大,可以稍微开一点酒禁。(就是年老了,喝上一、二两也能舒活一下血气。)”朱元正说:“你认为我需要调养血气吗?你不知道,我对于生死已经画得断了。”陈则梁一听心里一惊(老先生真是了不得,已经能生死自在了)。

这一年的七月,朱元正对孩子说:“我在这里没事了,我可以去了。”孩子问:“哪里去呀?”他说:“去西方!”儿子和孙子一再地挽留。

到了十二月初一,他有一点小病,不能吃饭。家里人就慌慌张张地给他治办后事。元正说:“不要忙,这是再过八天半夜里的事。”到了这天,端坐要走,又说:“我这一生丝毫不负人。今年冬天,屋子后有个人给我平了后门一片地,他想明年元旦方便我这个老人出关走路,这番好意我还没报答。”他是一生不欠人,有恩就要报,所以叫人拿来纸,作了一首诗答谢。这样就很安静地走了。

当时是早晨,雄鸡正在鸣叫,他事先告诫家人:“我临走时,不要让妇女来,过两、三个时辰再来,来了也不要哭。”等到天明,眷属来了都哭。这时元正就又睁开眼睛,摇摇头,让这些妇女走,走完,就闭上眼睛往生了。

明朝周廷璋,云南人。为人淳朴,治家不计有无(理家不计较财产的有无),有一点财物就散给穷人。人家跟他讲话,他就笑笑,有人讽刺他、辱骂他,也只是笑笑而已。

平时心里向往佛法,早晨起来一定念诵《金刚经》《弥陀经》《观音经》各一卷,念完了觉得很充实。他说:“我不离日用,不涉贪爱,如此而已。(我不离开日常生活,只是对人、对事心里不涉及贪爱,只是如此而已。)”

到他87岁,清明上坟,告别自己的祖先。回来就对妻子说:“我要走了,阿弥陀佛来接我,观世音菩萨、大势至菩萨都来了!”过一会儿,又说:“观音菩萨说我要断荤五天,可以去西方。”这以后每天吃一碗粥和一点蔬菜。到了日期,洗好澡、穿戴好衣冠,让子弟诵七佛名号,自己诵经。念完,端坐就走了。第二天,有香气从他身体里发出,面貌如生。

明朝程见山,天性孝友(孝顺父母、友爱兄弟)。年少时经商,以后舍弃,住在家里精研佛理,礼诵都有定课,即使繁忙也没有荒废。到了晚年更加寂静,每天以禅观为业。后来他生病很重。家里人正慌乱时,他说:“你们不要出声,我正清净心念,以西方为归。我平生的所愿,今天终于圆满了!”说完就往生了。当时76岁。

明朝张守约,浙江秀水人。家里贫穷,但喜欢布施。他倡导志同道合者一起广行利人之事,所做之事不下百千种。晚年,谢绝世间事,每天吃米饭蔬菜,诵西方佛名。曾经仿照寒山诗,写了三百首诗,激励劝发僧俗二众以净土为归。

他的妻子陶氏自从嫁给守约后,也每天课诵不断。守约去普陀山拜观音菩萨,陶氏对两个孩子说:“我平时参是心是佛,今天才悟了。娑婆因缘已尽,我走了!”到了日期,她就端坐往生了。第二天,守约朝山回来,办理她的丧事。不久,棺材上生出青色莲花,有五朵。

明朝庄广还,嘉兴桐乡人。少年时为儒,后来学医。40多岁时,对世间的事颇生厌离,于是就从事养生术。久而久之生病了,感慨地说:“我怎么不能做天地间的一个闲人呢?”于是就建造一个小园林,在里面叠石成假山,种花种树,一个人在里面啸歌。有一天,见到花开花落,顿时觉悟身世无常,就把园林毁了,闭关坐禅,取了《金刚经》等很多经读诵。

偶尔一次到杭州游玩,遇到一个老人,跟他谈起学佛。老人说:“你学佛以谁为师?”他说:“没有师父。”老人说:“你没读过柳宗元的《服气书》吗?云栖山有莲池禅师就在旁边,你为什么不去拜师呢?”他说:“那好!”就徒步走到云栖寺拜见莲池大师。大师传授他念佛法门,从此受了五戒。回家后,每天念佛五万声做为功课。不到半年,心地寂然。80岁时,再到云栖受菩萨戒,归老于家。

平常怜惜同乡的人不知正法,多数学邪教,就阅读净土经论,采集其中的要语,称为“净土资粮集”,来引导大家信入。这以后,同乡的人都受他教化。

明朝鲍宗肇,绍兴山阴人。家族世代信佛。宗肇20岁后,就断绝荤酒。能背诵《法华经》《楞严经》,每天背一遍。

他父亲叫他在嘉兴卖纸,很生气他降价卖出,就罚他跪下。很久他才起来,这期间他已经默默诵完了一遍《楞严经》。

他曾经随紫柏、散木诸禅师学法。晚年归心于云栖,坚志净土,同时努力研习李长者的《华严合论》、永明大师的《宗镜录》诸书,信解通利,自号为“天鼓居士”,写的书取名为“天乐鸣空”。

临终时,嘱咐儿子设斋,邀请法侣王季常等和数位出家人,共同念阿弥陀佛。到太阳西下时,忽然合掌,辞别大家说:“和各位永别了!”说完就结跏趺坐化去。

明朝庄严,字平叔,松江华亭人。对佛法了达很深,引导同修。除了衣服鞋子,剩余的都布施给别人。家里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婿,他都看得很淡。闲居时作诗词,都很清远有韵味。曾写过一首“满庭芳”的词说:“六十余年,片时春梦,觉来刚熟黄梁,浮华幻影,有甚好风光。(60多年只是片刻春梦,醒来黄梁才刚煮熟,这短暂的梦境就像虚花、幻影,虚妄里有什么好风光呢?)冷眼轻轻觑破,急翻身蹬断丝缰,儿孙戏从他搬演,何必看终场。(冷眼轻轻看破这世间事,在轮回里要急求翻身,蹬断这丝丝缠绕,儿孙的戏让他自己去演吧!何必要看到戏演到终场呢?)青山茅一把,残生活计,别作商量,但随缘消遣,洗钵焚香。(最终的结局只是青山坟墓上一把茅草,这残余的人生活计没什么可商量,只是随缘消遣,洗钵烧香。)先送心归极乐,恣逍遥,宝树清凉,堪悲也,回头望处,业海正茫茫。(人生第一事是先把心送往西方,自在逍遥、宝树清凉。可悲啊!回头望去,业海茫茫。)”

天启四年,他在朋友胡子灏的园林中往生。昆山王弱生记录下他所写的词,认为数年中所见的学道人,以平叔为第一。

明朝黄承惠,杭州钱塘人,为人耿直,坚持原则。和世间合不来,也不能做耕种等生产。他承事大母和母亲很尽孝(大母是他父亲的正房,他的母亲是偏房),而且性格慷慨,喜欢布施。邻居天冷没有衣服,他就解下衣服给别人穿,别人没有食物,就把囊中的钱拿出来周济人。

他妻子的弟弟叫闻启初,觉得姐夫这个人很不一般,竟然能舍己为人、安于清苦,就带他去莲池大师那里,以弟子礼拜见。当时大师赐给他法名,叫“净明”。

后来他得了呕血症,病了三年没好,而且病情加重。闻启初就叫他念佛。当时承惠非常痛,心里不清醒。启初就大声说:“你眼光落地,就是现在知道痛的‘这个’毕竟落在哪里?”这时承惠一惊,说:“这怎么办?”启初说:“最好是念佛。”承惠问:“你教我念的是自性弥陀,还是极乐世界的弥陀?”启初说:“你认为有两样吗?”承惠忽然有所省悟。

当时请慧文法师来,给他设立佛像,讲述净土因缘。承惠心里很高兴,请法师给他剃发,受沙弥戒。之后就不见家属,口里念佛,默默地诵《莲花经》七天。家人都闻到了莲花香。

忽然间,他微笑说偈:“一物不将来,一物不将去,高山顶上一轮秋,此是本来真实意。”就叫家人设斋供佛,请僧人来念佛号,念《西方发愿文》念到“阿弥陀佛……,放光接引,垂手提携”这一句时,很欢喜地坐起,眼睛谛观佛像就走了。

明朝闻启初,和上面的黄承惠是同乡。少年时常生病,心里立志要了生死,就去莲池大师那里领受了念佛法门。

莲池大师圆寂后,憨山大师前来吊祭。闻启初见到憨山大师,就顶礼说:“愿剃度做大师的弟子。”大师说:“佛性以地水火风四大不能拘,哪里是几根头发能障住的呢?况且你还有父母在,不可以出家。”启初就放下了出家的想法。

不久他生了一场病,说:“我要直接去西方极乐世界,生一点病没什么。”等他生病很严重时,神识错乱,自己控制不了,心里非常慌张,急忙叫家里人请僧人来念佛。

过了一天,还是一样的错乱,情况很危急。他忽然警醒地说:“生死的根株不是别人能帮我拔掉的。”然后就站起来,洗漱穿衣,向着佛烧香、燃臂,哀苦忏悔。整个一晚上,没有一点懈怠。等到再回来端坐,心神已经安定,净土现前。这样就剃掉头发,披上袈裟,跟大众告别而往生。

憨山大师听到这件事后,感叹说:“勇哉闻生!其可谓烈丈夫矣!(闻居士勇猛啊!可以称得上是猛烈丈夫。)”

明朝沈咸,吴江人。少年时聪明异常,20岁考中秀才。性情纯孝,后来父母相继过世,他因为哀伤过度而形销骨立。

以后偶尔读到《弥陀》《楞严》等大乘经,心中有省悟。等他参拜莲池大师回来,就断绝荤腥,隐居在县城的水西庵专修净土,每天念佛五万声,寒暑不断。又恭敬地书写《楞严经》,超拔母亲。

曾经和僧人渊鉴结净土会,县里人多依从他而被教化。有一天,忽然对儿媳说:“我世缘已尽,西方佛来接我了。我随佛回家了!”不久就面朝西方,结跏趺坐往生了。当时是万历三十九年。他儿子沈宏也修净业,曾经刺血写《金刚经》。

明朝吴瞻楼,不清楚他的名字,太仓人。晚年他把家里的事交给两个儿子,就努力地修持净土,一心向西方迈进。每天念一万声佛,诵《无量寿佛经》《阿弥陀经》和往生咒,而且作西方观,不杂余业,12年如一日。曾经有多次,西方圣境现在眼前,床前也时时涌出白莲花,大如石臼,小孩都能看到。到70多岁,他很欢喜地坐化往生。他的子孙也世代奉佛。

明朝吴鸣珙,字叔宝,江苏太仓人。他家里向来很富裕,喜欢布施,但对佛法不怎么通达。60多岁,忽然告别大众。洗好澡,请隆福寺印初法师给他授三皈五戒。他大声喊:“出去!出去!”然后双手合掌就走了。

一会儿,又睁开眼对大家说:“我才发起永绝尘世的愿,勇猛念阿弥陀佛,莲花世界忽然已经现前,我自己反省:平日有什么善根,能获得这样好的果报?我告诉各位:各自需要努力。”(他刚才说“出去,出去”就是要永远从这个五浊世间出去!他发起这样决定的心,莲花世界就现前了,他就想:我平生有什么样的善根,怎么一下子得到这种好报。佛法真实不虚呀!所以你们要努力。)

他说完就要来水,照着脸时,恍然而悟说:“今生吴叔宝,前生徐和尚。”(其实他前生是个和尚,所以才有这个善根。这一盘水拿过来看到自己的脸时,就记得前世了,今生的吴叔宝就是前生的徐和尚!)然后大呼:“快哉!”就走了。走的时候屋里有奇异香气。

明朝陈至善,常熟人。孩提时,一听到祖母念佛就不哭。等入私塾读到《论语》中“朝闻道,夕死可矣”这一句时,回来就问母亲:“人死了去哪里呢?”母亲答不出,就把问题告诉他父亲。他父亲说:“你认为如何呢?”至善说:“想要了知生死,一定要闻道!”父亲说:“这孩子,他日一定入无生法。”

等他长大后,听到莲池大师的道风,很生仰慕,坚志修持净业,并且放生。有位寂公,得法于云栖大师,不久在藤溪结茅屋居住。至善给他募款建立禅院。有一天,寂公梦到至善穿着出家人的黄袈裟,含笑跟他告别。就急忙去看,只见至善正在念佛号,然后右胁而卧就往生了。

清朝张光纬,江苏无锡人,14岁时考取秀才。明朝灭亡,就不再考科第,自己在家里教几个学生,这样来谋生。

50多岁时,妻子儿女都死了。剩下他一个人,从此就潜心钻研佛经,自称为“息庐居士”。遵奉莲池大师的教法,所写的文章一律以净土为归。

他平常的功课是一万声佛,而且要观佛像。每天晚上礼佛,佛前的双灯就结出一朵花的形状,或者像宝珠、或者像米粒、或者像璎珞、或者像鬘云,出这些瑞相。

有一天晚上,左边的灯上忽然现出一朵莲花,佛在莲花上结跏趺坐,峨峨金容,具足相好。很久才消失。张光纬就礼拜、祈求,愿再见佛。过了三天,晚上,在左灯上又出现站立的佛像,右灯上面涌出莲花,佛斜坐在上面,家里人都见到了。

张光纬受居士戒,尤其以戒杀为第一义,严持不杀戒,小到一只蚊子、一只蚂蚁都慈悲护念。晚年长斋,在祭祀时都用菜果。他生活很简朴,饮食不挑剔,有美味就拿给别人享用。冬夏只是一顶帽子,20年不换。

73岁时,他留下遗嘱,不受人吊祭,也不立牌位,下葬的时间不超过49天。自己认为“无营、无恋、无嗔恚,泊然待尽而已。”(意思是:我对于这个世间没有什么经营,也没有什么贪恋、嗔恚,安安静静地就等着业缘尽了往生而已。)没过多久,就这么走了。有《净土剩言》刻行于世。

清朝罗允枚,太仓人。一天,他父亲梦到一个僧人请求寄居此地,到早上就生了允枚。到他四、五岁时,还能回忆前生的事。有一天绕着柱子走,头晕跌倒在地,从此就不记得前世了。

等他长大以后,因为多病而放弃科举。后来参檗岩老人,了彻向上之事,又归心于净土。

康熙四十年秋天,他病得很重,忽然听到空中说:“胜莲居士还剩一纪[18]寿命。”不久,病一下子好了,因此自号为“胜莲”。当时州里很少有人知道修净业,允枚首先提倡念佛会,设立了三四处,才使得莲风大振。

五十二年秋天,病又复发,别人都很担忧,允枚却毫不介意。一天晚上,他梦到神告诉他:“你劝人修净业,功德很大,现在延长你的寿命。”允枚秉性慈善,凡是放生、育婴、赈饥各种善事,都欢喜助成。

71岁这一年,六月初二,告别一切亲友说:“我在初六告辞人世。”

到这一天,沐浴端坐,说偈:“七十一年,拖着皮袋;今日撇下,何等自在。”说完就安静往生了。

一会儿,家人号哭不停。他忽然睁开眼说:“你们拖累我,还要耽搁七天。”到了十四日早上,起来说:“今天我一定走了,快去请乾行长老和道友某某来助我念佛。”大家到齐了,唱念佛名。到了辰时(早上7~9点)忽然坐直身体说:“大士来了。”合掌朝着西方,称念佛名而坐脱。

清朝周梦颜,字安士,昆山的秀才。他博通经藏,深信净土法门,自号为“怀西居士”。曾经认为众生造作无量罪业,只有淫、杀两业占了一大半,就撰写戒杀、戒淫的两本书,戒杀的书叫做《万善先资》,里面有很多恳切深痛的语言。他自己说:“我每过一切神庙,一定祈愿说:‘唯愿尊神发出世心,不要受血食,一心常念阿弥陀佛,求生净土。思仁(他自称)从现在24岁起,直到命终之间,如果杀一条小鱼虾,乃至家中眷属有一人伤一虫蚁,唯愿尊神纠正、诛杀,迅雷击碎我写的书板;思仁从现在24岁起,直到命终之间,临河见鱼、仰面见鸟,如果不思救度,反而萌生杀心,也同于此誓;思仁从现在24岁起,直到命终之间,如果梦寐之际见人杀生,不能至心称佛名号、发救度心,反而欢喜赞成其事,也同于此誓。’”他写的戒淫书叫做《欲海回狂》,又曾经编辑《西归直指》四卷。

乾隆四年正月,和家人告别说:“我要西归了。”家人请他香汤沐浴,他推却说:“我香汤沐浴已经很久了。”跟大家谈笑间就走了。当时屋里充满浓郁的异香。世寿84岁。

之前,有一位王孟邻跟梦颜交往。这年十一月初,对梦颜说:“十七日是弥陀圣诞,我要走了。”到了十六日,问梦颜:“怎么决定能生净土呢?”梦颜说:“要在念佛时发四宏誓愿,就净因坚固、决无退转了。”孟邻认为是这样。十七日,孟邻念佛坐着往生了,脸色不变。又有余鹤亭,见到梦颜写的书,很欢喜,因此就请问往生的要诀。梦颜给他指示法要,他欢喜奉行。不久他也辞别一切亲友,留下偈子而往生了。

清朝沈中旭,吴县人。年少时性情豪放、不拘小节,能解救别人的危难。后来,以行医而闻名,更加欢喜布施。穷人来看病都不收药费,有时反而给病人钱和米粮。25岁时妻子去世,以后就不再娶妻,虔修净业。凡是经过僧坊、街头、桥下,处处书写阿弥陀佛和警策语劝人念佛。

遇到有病危的人,就皱眉说:“孽深啊!我的力量救不了你,怎么办呢?”病人哭着坚决求他,他就说:“没办法,只能是念佛了!西方极乐世界有阿弥陀佛,能够至心称念一声,就灭去八十亿劫生死重罪,你能信吗?”病人说:“信!”又问:“你能念吗?”病人点头说能念。他说:“如果是这样,那病还可以治。”然后开药,往往有奇效。由此皈依佛门的人很多。

70多岁时,沈中旭生了病,他有个过继的儿子交代看门的人不要让人进来。所以他逝世的情况没人知道。但如今城西的人说起几十年来居士中修净业的,一定称颂中旭是第一。

清朝杨广文,吴县人。小时候死了父亲,没有娶妻,一心归在净业上。有一年闹饥荒,路上有被遗弃的孩子,他就收养起来,共有十多个。等孩子们长大了,再安排他们独立。家门前有乞丐来,就教他念佛,念了佛就给钱。这样乞丐接踵而来。每每对人说:“‘一心念佛,求生西方’只这八个字就是无上法门,更没别的可说。”

乾隆三十五年,他生病了。道友沈炳来看他,只见他口唱佛名不断。第二天就往生了。当时60多岁。

清朝顾天瑞,苏州城西大村人。中年时持长斋,作念佛会。妻子陆氏也持长斋,每天念佛很虔诚。63岁的一天,得了小病,她自己知道要走,就沐浴换好衣服睡觉。她的兄嫂俞氏在另一间房里住,忽然听到陆氏从远处说:“我先走了,嫂嫂早晚好来。”于是赶忙叫儿子去看,已经往生了。俞氏因此也持长斋、修净业。过了半年,也无病往生。顾天瑞过了几年也跟亲友相知告别,沐浴,唱着佛名,也是无病往生。这是乾隆三十五年的事。

清朝姜见龙,吴县人。曾经倡设义冢(给穷人免费提供的坟墓),而且帮人掩埋暴露在外的尸骨。

有一年饥荒,他把钱财全部捐出来赈灾,由此家境衰落下来。以后靠学眼科谋生。

最初他喜欢长生术。一天晚上,梦到一个地方,山崖高险,山谷幽深,阴风飒飒,急忙去找路。走了几里,才见天日出现,幢幡遮蔽了天空。见一顶轿子,上面用珍宝严饰,轿子里有个人结跏趺坐,现金色身。见龙请求说:“夙生罪障,误入险途,愿求救拔。”轿子里的人说:“你能发愿吗?”见龙磕头说:“我从今天开始,愿做佛门中的人!”轿子里的人说:“很好!明天会有比丘引导你修行,甚勿错过。”说完,顿时不见。

等到早晨,果然有个僧人进门,对他讲:“修行的要门无过于念佛,能念佛的人定生西方,能念佛的人得不退转,能念佛的人速成正觉。”见龙听后,生起大欢喜心,每天持佛名一万多。念佛时声音响彻整条巷子。

乾隆四十三年八月,他生了点病,对几个孩子说:“我一心求生西方,别无贪恋。”到这个月十五,写下一偈说:“脱却五浊苦,往生极乐土,七宝莲胎圆,一念成正果。”第二天快中午时,寂静往生。当时75岁。

清朝王恭,太仓人。为人恬静淡泊,嗜欲很少。少年时放弃科举,喜欢作诗。他所住的南园是已故同宗长老文肃公的别墅。园林中有竹子石头,非常清凉。他常常和朋友一起在里面饮酒吟诗,怡然自得。50多岁时,放弃写诗,吃长斋、修净业,自号为“破有居士”。

一晚,梦游净土。醒来后,写诗记录此事,当时72岁。

第二年夏天,在南园潭影轩卧病。轩前有一口莲池,莲花还没开放,一朵莲蕊依在崖石旁边,对着他的床榻开了,颜色鲜好。过了两天,王恭像往常一样念佛,手里结印就往生了,莲花也随着枯萎。当时是乾隆四十七年五月初八。

不久,刘河人有以乩降神的。王恭的儿子王冲赶过去问。乩大写说:“我是破有主人。”问:“现在你在哪里?”答:“我已经登了莲花世界。”又问:“你还想家吗?”答:“有什么好思虑的呢?”问他家里事,就答:“南无佛!”坚决请问时,还是写着“南无佛”。这样再三之后,就止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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