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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善良的人。
4
2019.5
by: 懷左
《復仇者聯盟4》上映的第一天，我和二胖去電影院看了。影院的空調開得有點大，微冷，我拿她的包放在自己肚子上，然後鷹眼教孩子射箭的畫面就出現了。有一種久違的感覺，在《復聯3》結束到《復聯4》上映的這段時間中，我將漫威的這一系列電影又看了兩三遍。
以前單獨看時，覺得都是爆米花電影，套路的地方有很多，但男人的樂趣，就圖那打打殺殺裡裡外外的刺激感。把《復聯4》當一個小結局，現在回頭再看時，我發現了裡面的一個個小細節，以及許許多多活生生的人物。
拋掉所有的科幻外衣，漫威電影最吸引我們的，其實就是那些生動的接地氣的主角們。
曾經錘在手斗篷在後睥睨天下的索爾，也會抑鬱，會害怕，會悲傷，會難過，消極到喝酒睡覺，然後肌肉變肥肉，長出啤酒肚。
班納有了悲傷的淡然，美隊在失意中堅強，黑寡婦開始垂淚，就連以前最自大最驕傲的託尼·史塔克，也和家人隱居田園，過上了他給小辣椒許下無數次的安穩生活。
鋼鐵俠看女兒的眼神，讓我想起了世間絕大多數寵女兒的父親，想起了電影《亂世佳人》裡克拉克·蓋博飾演的白瑞德寵愛女兒的樣子，溫柔、甜蜜，懷著所有心意的小心翼翼。
也就是那一刻我明白了，作為父親與丈夫，作為超級英雄，作為曾經的花花公子與商業巨頭的鋼鐵俠，他其實首先是一個人。
這些多年我最喜歡他，其實愛的是他的真實。
紐約大戰後他有了戰爭後遺症，面對小辣椒，他說：“我只是個躲在鐵殼子裡的人。”
終局之戰他面對滅霸時，準備打響指的他，大聲說道：“我是鋼鐵俠。”
上一次他說這句話時，是11年前。
一、最自大時，他選擇成為鋼鐵俠
《鋼鐵俠1》中第一次出場的託尼，含著金鑰匙出生，繼承了千億美金的家產，智力超群，藐視一切，隨時張開雙臂，準備迎接來自世界的歡呼。
他擁有別人無法企及的光鮮，身上的混蛋富二代氣質讓人又愛又恨，但很快，他遭遇了人生中最危險的一次綁架，同時被自己家制造的導彈炸傷了身體。
前一刻導彈爆炸時產生的衝擊波還在他身後震盪，彷彿演出的謝幕；後一幕被導彈炸傷的他眼神迷離，倒在血泊之中。
很戲劇，也很滑稽。
這是他轉變的開始，原來擁有一切彷彿神明的他，被困於山洞之中，也弱小得像一隻螻蟻，隨時可能丟掉自己的性命。
與他一起被困的醫生伊森，用自己的醫術救了他一命，而且伊森做的救命的反應堆給了他靈感，後來給鋼鐵戰甲提供了巨大的能源。在他快完成初代鋼甲的製造時，伊森又用自己的生命去拖住壞人，救了他第二次。
我相信這是他第一次體會絕望，不管自己多有錢，也不管自己造出了多強大的武器。在最關鍵的時候，原來連自己救命恩人的生命，也救不下來。伊森對他的影響很大，也直接促成了他後來選擇成為鋼鐵俠。
“我宣佈史塔克工業放棄製造武器。”這是他死裡逃生回來後做的最重要的決定。他看到了生命的脆弱，明白了武器的危害，也開始懂得了責任的意義。就像後來蜘蛛俠所說“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這一刻，也正是託尼承擔責任的開始。
如果說託尼與“鋼鐵俠”的相遇有緣分的東西在裡面，那他後來成為“鋼鐵俠”後的一系列行為，便是他主動選擇的結果。
我想，我願意，我選擇，我承擔，我就是鋼鐵俠。
出生時光環加身，成長時遭遇挫折，再後來大徹大悟，最後完成自己的蛻變。這樣的故事套路我們已經見過太多次了，諸如古代神話，金庸武俠，雖然我們都會為英雄人物的成長和所作所為買單，但就這樣單一的故事來講，本身所具有的意義並不大，儘管當年漫威靠《鋼鐵俠1》打了漂亮的翻身仗，儘管小羅伯特·唐尼開始大紅大紫。
幸運的是，故事遠不止於此，第一部《鋼鐵俠》的最後，託尼雖然仍然那般風光無限，但我們知道，他因為中毒而瀕臨死亡。
滿身鎧甲，又能如何？
二、最痛苦時，他明白了父親對他的愛
成就你的東西，也可能會慢慢毀掉你。
儘管瀕臨死亡，但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堅強，寧願所有事情都自己一個人扛下來也不願意透露自己的軟弱。所以在看電影時，他其實是最嘴炮的一個，懟天懟地，從不服輸，但隨著電影的繼續展開，在《鋼鐵俠2》中，我們知道了他和父親的矛盾——
他原以為，父親從來不愛他，也看不起他。被父母看不起的孩子，要麼繼續消沉，要麼積極反抗。我們知道，他選擇了後者，原來所有的自大與傲慢，都是他為了反抗而穿的鎧甲。
“我父親從不在乎我，他一輩子最開心的時刻就是把我送去寄宿學校那天。”
“他很冷漠，從沒說過他愛我，甚至從沒說過他喜歡我。”
這是他的原話，再次說出來時，隔著屏幕我們也能體會到他難過與孤獨，自大的人最缺愛，證明來證明去，究竟是給自己看，還是在給世界看，也或者，其實根本無人可看。在他漫長的成長歲月中，究竟承受了多少失意與悲傷，金錢可以買來一切，卻買不來他缺少的愛。
但事實證明，他錯了，小孩子特有的偏執與傲氣矇蔽了他的雙眼。在一次看到自己父親遺留下來的錄像時，他發現，原來自己其實一直都是被父親愛著的。他的父親說：“託尼，我這一生最偉大的發明，就是你。”
感慨萬千的一瞬，也是擊中他心靈深處的一瞬，所有的誤解都因敏感和猜測而起，所有的陰影原來都因自己的猜測所致。
後來他返回到了1970年，他遇到了自己的父親Howard，那時即將成為爸爸的Howard和他說“我會為了我的孩子做任何事”。又一次感慨萬千，他走過去給了這個最熟悉的男人一個擁抱：“Thank you for everything...you've done for this country. ”
相信那一刻他獲得瞭解脫，也與父親在內心深處握手言和，更重要的，他放過了過去的偏執的自己，放下了所有自己製造的“仇恨”，開始重新面對這個世界。
從“我的爸爸不愛我”到“原來我的爸爸很愛我”，這個過程中所衍生的所有錯誤，都只能由他自己來扛。也許多多少少有一些未說出口的遺憾，於是他後來成為了一個經常表達愛的丈夫和父親。
愛在心裡，愛也應該在嘴邊。I love you three thousand times.
今年過年時，我在回家的路上買了一個鋼鐵俠玩具，晚上回家和父親一起連著看了《鋼鐵俠》第一部和第二部。那是他第一次看漫威，電影給他留下的更多是驚喜和震驚，但給我帶來的東西更多。曾經我們一起在電視機前看成龍李連杰的電影，如今我大了他老了，我們依然可以看好玩有趣的電影。
愛要早點表達，這是鋼鐵俠告訴我的。
三、最焦慮時，他成了藏在鋼鐵裡的人
《復聯1》中的紐約大戰給他留下了嚴重的戰爭後遺症，神族、強化人、外星人、毀天滅地的大戰……當這一切全部發生時，我們才又想起來，無所不能的鋼鐵俠其實只是一個來源於人世間的富二代，肉體凡胎，本身並沒有什麼超能力。
在《鋼鐵俠3》中，我們看到他開始屏蔽與外界的交流，整天悶頭做戰甲，經常做噩夢，甚至在小辣椒去找他時，他都是用鋼甲來代替自己。
其實在復聯剛建隊的時候，美隊問過他，“去掉戰甲，你還剩什麼？”，“你只在乎你自己，你不是那種會做出犧牲的人！”兩句話，無論語氣是怎麼樣的，其實表示的都是對他的質疑，所以紐約大戰後，他所有的悶頭逃避，其實也是在解決這兩個問題。
“去掉戰甲，你還剩什麼？”
在《鋼鐵俠3》中，自己多年朋友哈皮因為跟蹤反派而被炸成重傷，他出於憤怒而向反派宣戰。
很快，他的別墅遭到了攻擊，在面對襲擊時，他第一時間將戰甲給了心愛的小辣椒，確認對方沒事後，他才選擇保護自己。孤身一人，他在無意識的情況下飛到了美國北部。天大寒，雪花紛飛，他的戰甲失去能源，脫去戰甲，他真正變成了一個凡人。
於是，他開始靠自己的力量尋找機會，開始試著赤手空拳對付接受了人體改造的反派們。但也正是在這一系列的對抗中，他開始明白戰甲對於自己真正的意義——
他不是因為戰甲而成為了鋼鐵俠，而是他本身就是真正的鋼鐵俠。
所以他最後炸掉了戰甲，也去掉了自己胸口的方舟反應堆，與其說託尼用戰甲放煙花是為了取悅自己的女朋友，不如說是他找到了真正的自己，與過去揮手告別。
鋼鐵俠就是他本人，而不是外在的鋼甲。就像雷神本身就可以召喚雷電，而不是完全依靠雷神之錘。
於是託尼真正成為了鋼鐵俠，不再是那個穿著裝備第一次飛天時開心得像個孩子的人，而成為了為世界而戰的超級英雄。
很多人說，第一次飛天時是他最開心的時刻，自在不成人，那時候的他，確實笑得很開心。
但成人不自在，後來他扔核彈、大戰奧創、單挑滅霸 ，還有最後的打響指。曾經的花花公子形象我們可能都記不起來了，留在腦海中的，是”I am Iron Man.“，是打仗時衝在最前面的託尼·史塔克，是那個一心想打敗滅霸拯救全人類的鋼鐵俠。
他一直活在焦慮與恐懼中，但需要硬剛時，他一點都不慫。
第四，最善良，他真正在乎身邊的人
老朋友哈皮受傷，還在飽受戰爭後遺症之苦，活在恐懼和焦慮中的他站了出來，公佈自己家的地址，大聲地向敵人宣戰。
敢傷我兄弟，我就滅了你們。
在《美隊3》中，穿著”戰爭機器“戰甲的羅德因為幻視的誤傷而從空中墜落，差點死亡。託尼當時竭盡全力去救了，但還是因速度問題而沒趕上，後來在《復聯3》中鋼鐵俠的推進器加快了許多，也許他一直都在內疚這件事吧。
小蜘蛛後來的戰甲中擁有加熱系統和GPS，其實是因為託尼之前（在《鋼鐵俠3》中）在冰天雪地中戰甲能源耗盡，自己被凍夠嗆，也無法與外界聯繫的原因。
他的心很細，自己受過的罪，就不想再讓親人朋友遭受一次。
小蜘蛛在他懷裡化為灰燼時，他心碎的樣子讓人難以忘懷。其實他一直都把小蜘蛛當兒子看待，用心培養，全力照顧，所以當他和星雲在天空中被驚奇隊長救回時，他見了美隊說的第一句話是
“我沒能把那孩子帶回來”。以前我們覺得他那麼自大，應該是最沒有責任心的人，但扛核彈的是他（《復聯1》），轉推進器的人是他（《復聯2》），和滅霸單挑時戰甲被打爛肚子被捅一刀的是他（《復聯3》），最後在滅霸手中奪過寶石打完響指救下世人的也是他（《復聯4》）。
他原本是一個帶著混蛋氣質的商人，後來卻成了一個隨時可以犧牲的英雄。
他的父親評價過他”會把自身的喜好凌駕於集體利益之上去做事“，但就是這麼一個曾經最”自私“的人，後來每次都承擔著最大的犧牲責任。
我記不清他的家被拆了多少次，也記不清他和別人發生過多少爭論。只記得在《復聯3》中他和滅霸失敗後，眼裡的不甘和無奈，記得在《復聯4》中他死時都沒有合上的眼睛。
他在乎的事太多，他牽掛的人也太多，他走的時候，可是連眼睛都沒有合上。
他還準備回家看女兒，還想著戰後和妻子繼續田園牧歌，但寶石到了他手上時，他還是毫不猶豫便選擇了更大的責任。
”我是鋼鐵俠。“這是他最後的選擇。
“我是鋼鐵俠。”其實也是他的歸宿。
他有一顆溫暖的心，11年了，我們都知道。
-精彩回顧-
她要結婚了。
我花了五年時間，逼自己享受孤獨
借錢讓成年人崩潰，那崩潰之後呢？
懷左，文藝學碩士，簡書籤約作者，新媒體寫作講師，一個愛讀書的普通人。新書《你越強大，世界越公平》正在熱銷中。個人微信：dapang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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