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華《活著》,幸福者的苦難人生

簡單的故事,但是跨度長達數十年。餘華在序文中說到,只有時間才能感知到幸福。在別人眼裡的心酸與苦難,在親身經歷者的眼裡很可能是幸福。

餘華《活著》,幸福者的苦難人生

電影《活著》的劇照

小說講述的是福貴的一生,採用第一人稱,也只有採用第一人稱才能體會到他一生的喜與悲。他的一生可謂坎坷,從前的富家子弟二流子,到家道中落,到父母妻子子女女婿外孫逐個先他離開人間,這是極端的悲慘。人物的命運我們外人看到的是隻有悽慘,但是真正面對生活的人可能還會感到幸福,因為他才是自己生活的主人,只有他才真正懂得其中的味道。只有自己才能知道自己的生活,旁人的評價我們可以不必理會。福貴的生活也並不全是悽慘,有時是幸福,如被拉去打仗平安回來與家人團聚,孩子的長大,文革時家人齊整度難,鍊鋼時的幸運,鳳霞出嫁等。可是生活總是那麼極端,每當生活逐漸好轉時,總有噩耗傳來。而且是如此直接,沒有任何鋪墊。例如有慶逐漸成長,運動會長跑第一,但突然就因為一次偶然的獻血事故就離開人世了。這讓我更堅定了我的不獻血方針。讀到這裡時我感到當自己的性命在別人手上時是多麼的脆弱,而別人並不一定會珍惜自己的生命,畢竟受傷害的不是他,尤其是自己的冒危險只是別人達致目標的輔助措施時,別人很可能會因為要達致他的目標而選擇放棄自己,畢竟在別人的心中可能目標更為重要。就像是小說中的獻血對象是縣長夫人,醫生很有可能覺得這個風險值得一冒,有時人性就是這樣,所以我們要有自己的思想,珍惜自己的生命,沒有什麼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又如當鳳霞與二喜結下因緣,過上幸福日子時,突然就因生子而離去。還有苦根。上面的這些突然的命運轉折讓我心情從一時舒坦到低落。最極端的人生莫過於此。

小說的主題是活著。活著有時並不需要太多意義,活著就是為了活著。想活著的人最終都會挺過來,人只要沒有了活著的信念,就很難活過來,就像他的老婆家珍。即使她身患軟骨病無法痊癒,但是子女讓她有活著的信念她奇蹟地活過來,有慶的不幸離去是沉重的打擊,但是她還有鳳霞,所以她奇蹟地好轉了,也逐漸有了力氣。醫生都說她活不久,但是竟然還活了好多個年頭。到後來連鳳霞也死去時,她徹底絕望,也就幾天的時間就離去了,因為她已經沒有了活下去的信念,兒女的成長是她的希望,現在兒女都已經死去了,她也沒有了寄託,自己活著是在拖累福貴,所以倒不如先死去。估計她就是這種想法。人生是一部未完的小說,看自己想不想繼續寫下去,活著就會有不一定是精彩但是起碼是屬於自己的獨一無二的內容。

故事的最後是講述與老黃牛福貴的邂逅,我覺得這是作者將人生為活著這一主題的昇華。首先福貴認為自己還想活著,所以才想去買牛。而老黃牛因為福貴有了活下去的機會,它想活著,和福貴一樣,所以兩個“福貴”因此活在了一起。另外福貴救了黃牛福貴,算是對之前救不了自己親人的救贖,也是繼續增添了兩個“福貴”活下去的意義。

一直聽聞《活著》的大名,卻因為害怕過於傷感而不敢拜讀。現在讀完了,雖然沒有想象中的慘絕人寰,還是十分感慨和傷感,但是卻意外地讀到了幸福和喜悅,這就是小說的精妙所在,也是人生的真實寫照。旁人看似悲劇,實則為悲喜交集的敘事詩,只有實際經歷才會知道。如果你想知道,就去讀讀《活著》吧。

這是我認真看完的第三部小說,第一部是《平凡的世界》,第二部是《殺死一隻知更鳥》。《活著》篇幅不長,卻展現了人的一生,是一部非常不錯的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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