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爺,我長大了

文 | 劍鈞

姥爺,我長大了

穿上姥姥寄來的蒙古袍(2歲時)

小玥玥快三歲了。

那天,她很認真地對我說:“姥爺,我長大了。”看她煞有介事的樣子,我憋不住笑了。

“你笑啥?我真的長大了!”玥玥看出了我的不屑,仰著小腦袋瓜,把眼睛瞪得滴溜圓,爭辯說,“我會跳《小蘋果》,我會唱‘大頭兒子,小頭爸爸’,我會背‘天對地,雨對風,大陸對長空’,我還會……”看她那種期許大人認同的神態,我這個做姥爺的,還能說什麼呢?

最近,玥玥流露出這種意識絕非頭一遭了。昨天早上,她還一本正經地對姥姥說過,“我小的時候……”逗得滿屋人笑得不行。玥玥啊,你口氣可不小,幼稚得好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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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樓梯(11個月時)

我不知道玥玥心目中“小的時候”是什麼樣子,也許是她在母親的襁褓裡,也許是她蹣跚學步那會兒。我只記得她剛生下來,每天大半的時間都在睡覺和啼哭。令我奇怪的是,她哭了那麼久,嗓子居然不會沙啞,還那麼尖厲鏗鏘,甚至還帶有幾分節奏感。

那會兒,她的小床邊堆滿了叔叔阿姨送來的鮮花和玩具,還有多得穿不過來的花衣裙。玥玥一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鮮花和微笑的世界。也許是環境造就了玥玥快樂的天性。我喜歡看玥玥熟睡的樣子,像她媽媽小時候一樣,連做夢,臉上都浮現出微笑。多少次,我長久地坐在小床邊,端詳眼前這個可愛的小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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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12個月時)


玥玥半歲時,我把這種感受記錄了下來:“我很奇怪,你的世界究竟有多大?能容下你稚嫩,卻有內涵的眼神。一百八十個旭日,在你睡夢中升騰,你醒來看到的是陽光、花朵和微笑。那大大的眼睛,注視著大大的世界,睜開雙眼,一切都那麼新鮮。你在用目光閱讀窗內窗外的景緻,我在用目光審視那雙稚氣中透有幾分思索的眼睛。也許你什麼也沒想,除了好奇,還是好奇,但順著你的眼神,我卻看到了通向遠方的未來。”

玥玥的可愛之處就在於童真。她用自己的眼睛看外界時,一切都那麼新鮮。哦,原來世界是這般模樣?有天,我抱她到窗前往樓下望,但見車水馬龍,就順嘴問了句:“樓下的車多不多?”她居然說“多”。我愣住了,小小的孩子,還不滿一歲,是不可能有“多”這個概念的,她居然說出來了。這就是感知和理解的差異,這就是不加思考的童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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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廚師(1歲零3個月)

童真,也是一種可愛的幼稚。第一次看到鏡子裡的自己,她先是驚愕,直勾勾地對著鏡子裡的自己,隨後又怯生生地用手摸了摸鏡子,竟發出了“哎”的驚詫。幾經試探,她的膽子大了起來,做怪相,吐舌頭,甚至使勁拍打鏡子。剛會爬那會兒,只要大人一說:“照鏡子,正衣冠”,她便像小狗狗一樣,朝穿衣鏡爬過去,然後扶著鏡子站起來,還搖頭晃腦,咿咿呀呀,好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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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子裡的自己(11個月)


童真,是裝不出來的喲,即便不開心,也要率真地表現出來。她這個小天使,天生喜歡笑,但不高興了,也喜歡哭。她偶爾也有“嚴肅”的時候,甚至有點兒若有所思的神態?玥玥是個典型的“饞貓”,遇到喜歡吃的“意大利麵”就頭也不抬地吃個飽。最後還說了句:“我吃這麼多,把肚皮撐破了怎麼辦呀?讓媽媽給我買個新肚皮安上吧。”看來,童真就像一塊璞玉,未經雕琢,但價值就深藏在裡面,值得好好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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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吃意大利麵(2歲零5個月)

我喜歡看玥玥的眼神。童真帶來的童趣,從她眼神就可找到答案。喜歡觀察,善於發現,是童趣的源泉,那雙渴望的眼睛,似乎總在尋找童話世界裡的小白兔、小山羊、小松鼠、小鴨子……是周圍溫馨的目光,沐浴了童趣的嫩綠枝芽,是身邊精心的呵護,哺育了童趣的生機勃發。童趣,是情商的遊樂園。在玥玥的童話世界裡,永遠充滿了色彩與音樂。她的小小書架永遠都在更新中,還有那支神奇的點讀筆,會帶來白雪公主的笑語、小豬佩奇的尋問和小鳥的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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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點讀筆(1歲零10個月)

小玥玥就是在童趣中一天天長大的。從姥姥哼的兒歌裡,她知道了“小白兔白又白”;從奶奶來自西安的視頻裡,她知道了手機的妙用;從父親的鼓勵中,她知道了盪鞦韆很好玩。在襁褓之中,父母就在創造童趣的氛圍,讓她享受到愛的陽光。於是,她懵懂了愛。她會說:“噓,駱駝睡著了,你把她吵醒了怎麼辦?”“它餓了,我的蛋糕給它吧。可愛的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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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風景(2歲)

童趣,是智商的加速器。當今幼教有句名言:不能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但若失去了童趣,這話就是個偽命題。她是在洞洞圖書中的動物園裡感知到動物世界的,她是在五彩斑斕的玩具中瞭解到大千世界的,她是在手推車裡觀察到外部世界的。從八個月起,她開始聽懂大人說話了,一天,姥姥無意提到個“門”字,她手便指向了門。從此,說話要小心翼翼了,媽媽上班了,要以“那個人”為代號,以免“小蝌蚪找媽媽”。不久,她又學會了說數字1、2,還快樂地伸出手指比畫,這就是在童趣中學習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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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師(2歲零11個月)

去年夏天,全家人乘皇家加勒比“海洋禮讚號”郵輪遠行,小玥玥第一次見到了影像和畫冊之外的大海,快活得像個小跳兔,從船頭蹦到船尾。在我懷裡,她看到太平洋裡的五色水母,像一把把透著各種花紋的小圓傘,成群結隊地在眼前遊過。她目不轉睛地盯著海面,興奮地說:“水母和書裡畫得一樣㖿,好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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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淑女(1歲零8個月)


一顆美麗的童心,晶瑩剔透,是玥玥可愛的象徵。童心從她的眼神裡透出來,從她的微笑中露出來。在小區的遊樂場上,她是個愛笑的“小童星”,活潑乖巧,聞樂起舞,很多長輩都喜歡逗她玩。她有好多少數民族兒童服飾,都是遠近的爺爺奶奶、叔叔阿姨送她的禮物。她穿上美得不行,還不忘說上一句:“拍個照吧,讓他們也看看。”她是帶著一顆稚嫩的童心融入這個世界的,所以到處都是美好。她是在慈愛的目光下接觸這個世界的,所以到處都是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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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手工(2歲零1個月)

“我來幫你吧。”是玥玥掛在嘴邊的口頭禪,不光是對小朋友,更多是對大人。媽媽拖地,她搶拖把;姥姥刷碗,她搶碗筷;我爬格子,她搶鼠標……儘管大都在“幫倒忙”,可有這份心就足矣。兩歲以後,玥玥懂事多了,父母上班,家裡來了客人,她都要禮送門外,目送進了電梯間才回身把門關上。原以為這舉動是一時新鮮,她卻一直做到了今天。姥姥教她唱:“我的好媽媽,下班回到家,工作了一天,多麼辛苦呀……”她不光學會了,還借題發揮,自編一曲:“我的好玥玥,下學回到家,學習了一天,多麼辛苦呀 玥玥玥玥快坐下,玥玥玥玥快坐下,請看動畫片,看了一集又一集……”嗬,她還學會“隱諱”提要求,自我“減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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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菜農(2歲零2個月)

後來,我發現玥玥越來越不好“逗”了。有求於人時,她會投來可憐兮兮的眼神表白說:“我是好孩子呀。”言外之意,你懂得。更奇葩的是,有次她把玩具扔了一地,我教訓她:“你又做壞事了!”你猜她說什麼?她仰起小臉,笑著說:“姥爺,別生氣了,壞事可以變成好事的呀。”只一句話,就把我逗樂了,這小傢伙啥時又學會“辯證法”了?

玥玥帶著稚嫩的花蕊,承接愛的雨露,在一天天長大。她尚不懂這個世界還存在霧霾,因為,但凡大人們領她出去,看到的都是藍天和雲朵。童心是不可受到汙染的,這是父母的責任,也是社會的責任。因為,這個世界上,孩子是因為有顆晶瑩剔透的童心才如此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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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青(2歲零1個月)

童真、童趣和童心是孿生的三姐妹,孩提時代就從這裡啟航,“人之初,性本善”,起點都是一樣的。在她三週歲生日的前夕,我這個姥爺想用這些感言碎語來祝願小玥玥像兒歌裡的小松樹,快快長大。祝福她在孩提生活的每一天,用童真感知世界,用童趣摸索世界,用童心面對世界。那是一條鮮花和愛心鋪就的大道,走在那條大道上,她的未來就不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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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趣(3歲前夕)


點評嘉賓:劉丙鈞

中國作家協會會員、兒童文學作家、曾任《兒童文學》編審。

出版有詩集《綠螞蟻》、《我的名字叫雨燕》等,童話集《笨小熊和他的朋友們》、《呼嚕熊的呼嚕》、《泡泡糖和小狗齊克》等二十餘部。

多部作品獲中國作家協會“全國優秀兒童文學獎”、“國家圖書獎”和“五個一工程獎”等獎項,多篇作品入選小學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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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趣盈盈且作歌

劉丙鈞

玥玥三歲啦。三歲的世界已經很大很大啦,三歲的眼睛總有新的發現,三歲的言語總有許多的灼見真知。

童心玲瓏,童言鑿鑿,童趣盈盈。何況她還是一個愛心滿滿,熱心滿滿,喜歡“我來幫你吧”的小精靈、小天使。面對斯人,自是會動容動情,憐惜綿綿的。作為小玥玥的外公姥爺,劍鈞將自己的殷殷之情,欣欣之意,寄之以筆,行之以文。行文淡淡卻寄意濃濃。

好的兒童文學之作,是給零歲至九十九歲的讀者看的。好的兒童文學之作,可以引人迴歸童年,重返天籟。我想,劍鈞在寫到小玥玥照鏡子,寫到讓媽媽給買“新肚皮”時,也會在小玥玥這面鏡子中映照出自己的童年兒時吧。

給孩子們寫點東西,寫點孩子們的東西,是一種責任,更是一種幸福和快樂。

劍鈞,本名劉建軍。中國作家協會會員,曾入選新浪讀書超強閱讀人氣榜作家,《今日頭條》《天天快報》《騰訊新聞》專欄作者。迄今結集出版長篇小說《古宅》《愛情 距離》等8部,長篇紀實文學《中國智能之城》《黎明再出發》等5部,長篇情感散文《潛能是大海,分數是浪花》等2部,散文(詩)集《窗內窗外》《尋夢塞納河》等6部,累計500萬字。現有13部實體書和電子書正在亞馬遜、噹噹網、京東銷售,並在中國移動、中國電信、中文在線等媒體平臺上線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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