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忆中的葡萄树

在我记事的时候,我家院子的照壁前面,就有了一架葡萄。共是二株,一大一小,弯弯曲曲的挤在一起。听妈妈说,这两株是爸爸在田峪河滩里挖回来的。我是个喜欢种树浇水的孩子,尤其对这两株葡萄树又至为偏爱,经常给其浇水。

春天来了,我不时去查看葡萄树的发芽情况。等到整架葡萄泛绿了,我又不时查看其挂果情况。而且每看一次都想进行宣传,妈妈与我在一起的机会多,自然便成了我的主要宣传对象。以致妈妈听多了、听烦了。一见我从葡萄架下走来,便先摇手说不听。

我家的葡萄树属红种葡萄树,葡萄粒在未变红前是非常酸的。然而,由于好奇心和侥幸心作怪,在葡萄粒能用手捏住时,我便开始摘着吃。说是吃其实是不敢咬破的,而是把葡萄粒含在嘴里用舌头尖顶着打转转。偶尔不小心咬破了,便酸得牙根发麻腮帮子发木。

葡萄是逐粒变红的,而且没有固定的位置,但往往是葡萄架底下的丢失得快,那是我与伙伴们干的。我有六七个同龄的伙伴,他们经常在我家的葡萄架下窥视,每当这时我就告诉他们:“我家的葡萄还没有成熟,是酸的,不能吃。绝不能一粒一粒摘着吃,否则,整串的葡萄就要烂掉。”我的伙伴们一个个都瞪大眼晴听着,仿佛我的话是千真万确的。而我还以他们听进去了,便搭讪着走开。然而,我刚一转身,他们中便有人窜上前去,照着葡萄串狠抓一把。后来,我也吸取了教训,他们不出我家院子,我就不走开,这样一来,情况果然好一点。

葡萄树每年能结二、三十串葡萄,但能整串成熟摘下来吃的,也不过是隐藏在茂密叶子后面的三、四串而已。

秋天来了,葡萄树叶子由绿变红再变黄,最后摇摇曳曳飘落下地,豁豁然然葡萄树的棕红色骨架便显现出来。我爱深红色的甜葡萄,但我更爱这弯弯曲曲的棕红色骨架。因为它是葡萄树的精神之所在,是葡萄树本质的东西。

文化大革命来了,破四旧抓的很紧,爸爸就把照壁拆掉了。照壁拆了后,葡萄架失去了支撑就塌了架。而这时,粗大一点的葡萄树已没了先前的旺盛劲头,就被截断劈开当柴烧了。细小一点的葡萄树生机正盛,爸爸把它移到后院的一株榆树旁,让其生长。

后来,我家里盖房子,伐掉榆树当木料,葡萄树又一次失去了依靠,没法子生长,因而也截断劈开当柴烧了。

至此,两株葡萄树都被烧掉了。我有怀恋之情,但我并不为之叫屈。因为老是依靠它人才能生存的生物,必定是不能长久的。

我记忆中的葡萄树

葡萄树藤与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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