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对于捣蛋学生是开除还是留校教育,老师们讨论的很激烈

小说:对于捣蛋学生是开除还是留校教育,老师们讨论的很激烈

医院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免牙受到打击的是眉骨,眼皮也被稍带着打了一下,所以眼皮又肿又青,眼球布满了血丝,而眼睛毫发未损。大夫说:这娃真是福大命大,要是再往下一点儿,那左眼就完蛋了。就差这么一点点儿,就大事化小了。我们听说后都感到庆幸。

按理说应该是谁打伤的让谁赔钱,但实际上已无法知道是谁打伤的。让大柱掏吧,似乎有道理,又乎没道理。再说,大柱家里也穷,穷得一家人衣服都是补丁摞补丁的,那有钱呢?这样,杨校长就成了哑吧吃黄连,有苦难言,只好自认倒霉——他那十块钱就让兔牙他妈给充了医疗费了,虽然才花了几块钱,但剩下的钱的没有退回来。兔牙他妈说还要给娃买药,这些钱还不够呐。自行车也不想归还,最后姑父爷亲自去河西讨要了一次,才把自行车要了回来。

杨校长心想:大柱如此下去不是长久的事儿,从女厕所的洋槐树、一年级教室的屎橛到这次弹弓伤人,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大柱。不处理这家伙,不知道今后还会出什么乱子,就召集学校的老师到自己的办公室开会,商量如何处分大柱。

老师们就自己带着椅子,按时来到杨校长的房子,自己找空地坐下。没有空地的,就将椅子收起来,坐到杨校长的床上。

杨校长看到大家都到齐了,就开口说道:“大柱在学校念了八年书了,也是全校学生中年龄最大的,按说各方面应该成熟一些,应该能起到好的带头作用。但现在的情况却恰恰相反,他接二连三地惹事生非,前一阵子的厕所事件、屎橛事件他都脱不了关系,如今又组织学生打群架,搞得人家找到学校来大闹一场,差点把学校都给砸了。大家说说,这件事该咋办?。”

说完杨校长环视大家一下,一只手不由自主地到上衣口袋里去摸烤烟包,准备开始卷烟。

杨校长的话音刚落,张爱国就气愤地说:“象这种学生,搁在学校都是祸害,开除掉算了。整天给人惹麻烦。这样的学生已成了害群之马,是一个老鼠害了一锅汤。”他想起了那天被人喂屎的羞辱,觉得那天的羞辱是大柱给他带来的。

茶姑坐在一旁,用手捏着衣角,深思着,一副想说什么,又不想说什么的样子。

姑父爷用左手扶着那支油黑锃亮的洋烟锅抽着烟,右臂抱在胸前,右手刚好支在左肘的下边,在沉思着。

杨校长缓缓地说:“我看也只有开除了。没办法,这样的娃娃实在不可救药了。他还不是无意地惹事,每一件事都是经过精心策划地,是有意的。人倒是不笨,把聪明没用在正道上。”

姑父爷抽了一口烟,幽幽地吐了出来,清了一下嗓子说:“学校嘛,就是教育人的,不只是传授知识的。教育人就是要将孩子们身上不好的东西去掉,将一些好的东西给他添上去。国家要求学校教育学生要德智体全面发展,将德育教育放在第一位,也是强调学校首先要育人。所以学校不能动不动就把学生开除了。把学生推到社会上去,这其实是一种不负责任的做法。”

杨校长说:“可这样的学生能教育好吗?简直是屡教不改,就是请徐特立老先生来也教育不好的。俗话说,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啊。”

姑父爷不以为然地说:“一个大人也经常犯错误,何况是一个娃娃呢。一个娃娃犯错误并不可怕,只要知错能改,还是个好娃娃。我看,学校还是要以教育为主,不要轻易将学生推出校门。”

张爱国说:“有些人是可以教育的,有些人是无法教育的,象大柱这样的学生就是朽木一块,不可雕了,神仙也拿他没法子。再说,国有国法,校有校规,既然有人违犯了规定,还是要按规定来处理的,不然要规定制度有啥用?”

茶姑听了一会,这时才开口说话:“其实,对这样的学生,不做处理就是放纵,对学生本人也不好,处理一下也有好处,可以帮助他改正错误,至少会收敛一下,同时也可以起到警示作用,教育别的同学。不然,就可能助长一些不良风气。这次先处理一下,给大柱留一个余地。下次再犯的话,再从重从严处理也不迟呀。”

姑父爷已抽完了烟,在鞋底上磕了磕烟灰,一边用随身带的一支竹签掏着烟斗,一边说:“茶姑说的对,适当的处分一下也可以,对本人,对其他学生都是一个教育。这样处分学生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处分是教育的手段,不是教育的目的。”

一番讨论之后,杨校长对大家的意见进行了归纳总结:“大家的意见都清楚了,处理大柱可以,但不要做最坏的处理。根据学校的规定,我提议,给大柱做留校察看处分,给他一个改正的机会,大家觉得怎么样?”

张爱国看了看杨校长,有点失望了。

茶姑说:“我看可以。我同意。”

“其他人呢?你们的意见呢?”

姑父爷和其他人也都表示同意。

杨校长将还没有来得及卷的烤烟包收了起来,轻抚一下手掌说:“那就这么定了,给大柱留校察看处分。明天早上放学集合站队时宣布。安老师,你用毛笔写一张布告,明天张贴出去。”

杨校长正要宣布散会,姑父爷突然说:“还有一件事,就是这次给河西的娃娃看病,杨校长自己掏了十块钱,这钱不能让杨校长个人掏腰包。按说是谁打的谁掏钱,但现在已经无法知道是谁打的,所以我觉得应该由学校掏。”

张爱国一听就来气了:“这事儿是大柱组织引起的,应该由大柱掏,跟学校没关系!”

姑夫爷说:“大柱家的情况大家都清楚,他哪来的钱?杨校长也拖家带口的,不容易。再说,这次事情不论怎么说,都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干的,学校应当承担责任。”

杨校长一挥手说:“算了,我自己认了吧。学校虽然有几十块积蓄,计划要用来要给学校搞图书室。这次这十块钱就由我来掏,就当我给图书室捐了十块钱好了。”

老师们相互看了看,赞许地望着杨校长,七嘴八舌地说:行了,只有这样了。

第二天早上放学时,我们站好队伍,杨校长宣布了学校的决定。同学们一边听着,一边从队伍中伸出头去看大柱有何反映。大柱眼睛望着天空,似乎在听,又似乎没有听,看上去无动于衷。

但此后的一段时间里,大柱一直保持沉默,不苟言笑,我们似乎也沉默了——不敢和他说这个事情,也不知道怎么和他说,但大家一致认为前一阶段是玩野了,玩过头了,是该收一收心的时候了。

在经历这次事情以后,我们的确老实了一段时间,大柱似乎也知道学习了,开始向老师请教问题,做作业虽然还是照抄,但已经开始琢磨为答案是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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