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父親的威力

【父親辯倒四老的雄偉辯風】

有一天,家裡的一場爭辯,讓我見識了父親的威力。

那天,梅、蘭、竹、菊四翁爭論起來,爭論的話題是“修道是否不要門戶之見?”

梅、蘭、竹三翁是持否定態度的,菊莊翁是持肯定態度的,大家爭論的很厲害,但我也聽出來三個老頭鬥不過一個老頭。

菊莊翁只講一句:“修道終要海納百川,大道終究是不二的。”

那三個不論怎麼講,都氣勢消停下來,這叫“得其一,萬事畢。”

當時,估計我父親看不下去了,他說:“小子來講兩句。”

四個老頭馬上讓他發言,因為當下的局勢已成定局,父親娓娓道來:“小子我是這樣認為的,修學之道剛開始刀是刀、劍是劍,是絕對不能融通的,根據個人緣法,守一而行,這叫‘貴在精一’,這一點有問題嗎?”

說完他眼看著菊莊翁,老頭子張一下嘴說不出話來,那三個不停的點頭,笑意溢於眉間,我爺爺大聲說:“這叫‘不可苟同’。”

父親停了一下,又講:“其後待基本功完成,則可‘法無定法’,甚而‘萬法歸宗’,此為‘大道不二’的真諦!這點有問題嗎?”

說完他又用眼看那三個老頭,這一下菊莊翁撫掌大笑:“這叫‘不可苟異’。”

過後,大家對父親讚歎不已,菊莊翁不停地說:“此子必有狀元之才,不得了啊!”

爺爺教我讀書,教我做詩,叫我知其大端,有些古書他也不講,就只叫我埋頭苦讀,說什麼“讀之讀之,鬼神通之。”

但他講的“讀書五步曲”讓兒時的我著實受益不淺,講什麼”品其味、明其理、達其義、會其趣、通其神。”

但他實際上有些怕我問一些古怪問題,有時不要說他,就是父親也痛苦。

第七回-父親的威力

有一天,我問爺爺:“這中華儒釋道都很牛,但之間怎麼聯起來呢?”

我爺爺張著嘴回答不上來了,父親在旁道:“你小孩子怎麼問這麼高深的問題?”

爺爺擺手說:“他講得有理,我是回答不上來,你來說吧,記住,他是個小孩兒。要讓他聽懂,滿口的子曰,他是聽不懂的。”

父親愣了一會兒,然後耐心的跟我講:“伯安,我們來咬文嚼字吧,這儒字怎麼寫?是不是左邊一個人,右邊是一個需字,也就是說儒學是做人最需要的大學問。”

我看爺爺在旁捻鬚微笑,我就說:“這佛是左為人,右為弗,弗者非人,非人,什麼意思?”

父親笑道:“這佛法講解脫,一切的有形世界終究是空的、假的,這叫四大皆空,也是你奶奶經常唸的《心經》中“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道理,你明白了吧?”

我一時興起又問:“那道呢?中為首,邊為走,莫不是以頭走路嗎?”

爺爺大笑著看著父親,父親微微一笑,說:“你真調皮,不過你講的好,你看,首者,頭也,頭腦也,智慧也,明白了吧?”

我忍不住大叫一聲“慧行天下。”

父親讚許地點頭道:“這就是道的真意。”

只聽一片喝彩聲,不知何時那三個老頭也來了,菊莊翁說:“小伯安的問題你還沒講呢?德輝。”

父親一拱手,說“獻醜了,我有一個總結,四句話:‘以儒家為法脈,以佛道為法眼,以諸子為法藏,以百家為法海’。”

菊莊翁率先鼓掌:“氣勢弘大,氣象萬千,不錯,儒家以仁義為本,以‘法脈’而論沒錯,佛道的核心都是開慧,為之‘法眼’總結的很好,至於‘法藏’、‘法海’之說則成一大成氣象矣!”

我為自己父親的學識所傾倒。

說話間,我爺爺的六十壽誕到了,那叫一個熱鬧,一大早爺爺很激動地跟我講:“今天有一個當代的大儒臨門,一定要好好的拜一下他。”

第七回-父親的威力

太陽剛出來,只見一個五十來歲的中老年儒生踏進了我們王家的大門,他就是當代大儒陳白沙先生,他進門看見滿院子的竹子,口吟一詩 :

窗外竹青青,窗間人獨坐。

究竟竹與人,原來無兩個。

父親上前行禮,並請他講一下心性之道,陳白沙微笑道:“吾觀於天地,日月晦明,山川流峙,四時所以運行,萬物所以化生,無非在我之極……”

我忍不住上前行禮道:“那儒學大道應從何下手?”

陳白沙聽父親介紹我後,笑著摸著我的頭說,“從靜坐入手,只有通過靜坐使內心虛明靜一,然後才能去求大道之端倪也。”

我不覺掃興道:“又是老一套。”

父親趕忙把我拉開又進一步求教,陳白沙繼續說:“為學須從靜坐中養出端倪來,方有商量處。”

父親又問:“那以‘明體達用’的角度而論呢?”

陳白沙說:“有子曰,‘本立而道生’。只有通過靜坐來養出端倪,從而提高自己涵養的修行方法才是大道。”

父親笑道:“禪門講,‘行、走、坐、臥不離這個’,又怎麼說?”

陳白沙愣了一下,父親接口道:“關鍵在於自得。”

陳白沙說:“是的,若想求道,必須默識神通,貴在自得。”

陳白沙先生講得好,只是我覺得他有些不如我父親,可能他的一本正經與我活潑的性格不相近的緣故吧!

更多精彩內容在陽明悟行學宮免費閱讀

第七回-父親的威力

​​​​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