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诸道首论五胡峰 言礼玄艺佛道儒

小说:诸道首论五胡峰 言礼玄艺佛道儒

天道自序夏延周,人心无道扰春秋;

百家争先七雄殇,中华初统秦汉续;

风云千秋荡三国,五胡八王乱两晋;

十国六代南北朝,诸道入世撼隋唐;

两晋时代,八王祸乱西晋导致汉家内耗,国力衰弱,逐渐丧失了对周边胡人部族的统治。胡人开始逐步蚕食汉家天下,西晋灭亡后,开启了五胡乱华时代。

彼时永嘉祸乱,整个中原沦陷,汉人被蛮夷暴屠殆尽。而胡人则陆续建立了非汉政权,即五胡十六国,彼此连年争杀,战事难休。

每个王朝的建立代表着一方文化和教义的形成。这些教义理念在战火之地传播,成为百姓绝望中一丝精神寄托,诸教由此得以繁衍。

五胡祸乱结束数百载之后,各种教义延续不一,更新淘汰,在华夏大地存有八教立世:言礼玄艺,佛道儒俗;

八教分别用各自理念,或教化众生,或指领朝纲,谋求一己光大。诸教之间偶有嫌隙冲突,但整体关系仍是求同存异。

忽一日,道教掌教徐凌子,传信七教,以商谈诸教立世共存为论由,约众掌教于四月十七,在五胡峰相聚。

消息传开,彼时行商富贾、文豪墨客、帝王贵胄、市井俗贩、妇孺老幼、医渔耕匠诸三教九流,逐一聚于胡峰之下。欲睹众掌教之风采、盼聆诸教众之高论,一时五胡峰上熙熙攘攘,人流聚散;

但看那五胡峰怎生模样:

陡峭凌涯悬空,五峰如指擎天;

阴风窜绕似云压,盘根堆石如垒彻;

往昔羯羌占山巅,今朝佛道点青峰;

“今日便是四月十七,不知那些仙人何时来?”一锦衣青年轻摇罗扇。

身旁的背篓老者回应:“哪里什么仙人,不过和我们一般凡夫俗子而已......”

“你岂知.....”锦衣书生刚想斥言老者鄙陋,但转念一思自己如何和一老叟理论?转身向一青衫书生道:“客兄,你可知此山为何名为五胡峰?”那青衫书生答道:“王兄既问,便容李某献鄙,王兄可见这山上五道尖峰如指,似要插耸云霄,有此得名五胡峰,此乃说法其一。”

锦衣青年束扇接言:“昔日五胡乱华时,匈奴、鲜卑、羌,羯,氐这五族曾在此山聚义,立誓胡戎图霸中原,由此得名五胡,此乃说法之二。”

忽闻身后一语:“未见前历休胡言,五胡地域分布、语言、风俗、习性皆不相同,聚在一起彼此说什么都听不懂!”

两人回首,见一少女,手持鱼竿,看似渔家女子。锦衣青年见她面容姣好,意气顿消:“诚如姑娘所言,我等皆未历经过历史,真相如何,只能由后人评说,传者所诉!”

青衫书生言道:“我也曾听传言,当年太武帝逼屠五胡,胡戎各族不甘大势已去。便在此山上,用胡族异语咒术相应,召唤五胡妖兽--谛柯摩,妄念反击华夏。所幸被当年的八教掌教联手封印于此地!此山的五峰,便是那妖兽的五指!”

“是啊,是啊,刘嫂,我小时候就听老人说个这个传说!”一布衣农妇连忙说道。

“张妈,若是光一只手便似山般大小,这妖兽若是出世,岂不比天还高大?”旁边的垮篮老妪言道。

老妇身后的虬髯大汉听闻,不以为然:“怕是你家老爷子说鬼吓你的,朗朗乾坤,如何来得妖兽?哈哈哈哈......”

张大妈回望:“去去去,罗老三,我们聊天,你别瞎掺和!”

“张大妈好,刘大娘好!”这时从虬髯大汉身后,冒出一个八、九岁的女童;

两个老妇急忙把接过女童:“哎呀,小杏也来了?罗老三,你个带孩子来做什么!”罗老三嘿嘿一笑:“呵呵呵,她娘说了,反正也是闲着,带孩子来见见世面!”

一扛锄少年问到:“若这妖兽个头真有这么大........当年又如何能被凡人封印?”

背篓老者言道:“想必是用了什么法器宝具,人力再强,终究无法与妖神匹论!”

旁边有一金衣富商,对身边蓝布汉子道:“何福,听到了吧?还真有法器!这次钱瞎子算得挺准!这次我们要发财了!”

蓝布汉子:“是啊,是啊,老爷,这次我们要发了!”

彼时五胡峰上男女老幼,那边三个一团,这里五人一堆,各自簇团相聚,言谈语论说着八教五胡往昔,吵吵闹闹繁茂熙攘。

忽闻那渔家少女轻音高指:“有人来了!”背篓老者、扛锄少年、刘嫂等众人皆仰面而望。

锦衣青年正想:这里这么多人,有人来了,何足为奇?语未出,只见峰顶之上,霞光旖旎,光中人影攒动。

身未至,声已传:

菩提是业,业中求因,因果自然,然法观相;

相本浮尘,尘起姻缘,缘尽显业,业是菩提;

见佛者一字一步,从云端霞光走至五峰之一。

“是他,是他,刘嫂,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高僧,就是他去年给我家小虎治过病!”张大妈说道。锦衣青年对青衫书生言道:“客兄,此人便是佛教副掌教----业菩提!”

扛锄少年和渔家少女皆仰头观望,旦见业菩提身貌:

头扠佛冠,鬓垂木珠,紫裟遮身白履盖足;

慈目祥眉,手执玉牌,一派威和善面之气;

只见业菩提起手佛印:“阿弥陀佛,贫僧远客,反先到了!”语甫落,两道青光坠至业菩提左右两侧,化作人形,亦是佛门高僧。

只听背篓老者对扛锄少年讲到:“想这佛教本是西域胡人教义,如今却在我汉家光大。”

扛锄少年不解言道:“胡戎数百载与我汉家不容,战事难止,为何胡人推崇却受汉家接纳?”背篓老者回应:“佛教被胡人传颂时,众生平等、护生不杀、慈悲行善、解脱自我这些教义是否亦有,吾辈不知。但这些教义理应受到传播,我等又何必追求来源!”

青衫书生言道:“王兄,你可知道,如今我等作诗吟赋,来源便是这佛教。胡戎僧侣常用佛语楔子之短句,倾诉心中情怀!这楔子便是诗赋之前身!”

锦衣青年道:“客兄当真博学,王某受教!”青衫书生却回言:“说来惭愧,这并非李某之所学,反是幼子所教授李某。”

锦衣青年颇感惊异:“客兄不避自短,当真君子。我记得令公子不过三、四岁年纪,便对诗句有此研究,将来在诗坛作为必是非凡!”

金衣富商问那何福:“何福,你看那和尚身穿的紫衣袈裟、手中的碧色玉牌,都值不少钱吧?”

何福回道:“是啊,是啊,老爷,值不少钱呢!”

众人交谈之际,忽闻诗号再起:

正名实,辨是非,巧论谋谈诳言定天下;

说合纵,商连横,寸舌如簧谬语拨乾坤;

只见一人口吟诗号,步履登峰,摇摇晃晃已矗立于五峰之一,旦见来人怎生模样:

黑袍披身白扇摇,乌泽峨冠清体瘦;

俊美男相羞红颜,沉疴不掩阳刚骨;

渔家少女不禁脱口:“唐无子,是唐无子!”

张妈自言自语道:“刘嫂,这,这是男是女啊?”刘嫂:“这人,这人你看像不像那个老五?”

“老五?哪个老五?”张妈疑惑。刘嫂言道:“就是咱们邻村的那个唐老五啊。自幼没了爹娘,整天在村里游荡,人倒长得不错。年轻的时候,还追求过咱村的何沐瑶啊!”

张妈听闻更奇:“听说那年他和沐瑶一起私奔了,这么多年没有音讯.....那唐老五和我们一般年纪,若还活着,应该也是个糟老头子了!”

唐无子向业菩提折扇持礼:“咳咳,大师,鄙人有礼,近来可好!咳咳,谛涅槃大师的伤可好些了?”

业菩提也持令还礼:“阿弥陀佛,有劳唐掌教挂怀,贫僧在此还礼了。倒是唐掌教常年染疾,多避俗情闲事才是。释摩尼,舍利曼,见过唐掌教。”

业菩提左右两位佛者相对一视,各自施礼。

锦衣青年问渔家少女:“渔家女子,你可认得这位唐掌教?”渔家女子答道:“此人是言教掌教唐无子,刚才他口中所言的那位谛涅槃大师,便是佛教现任掌教。”

扛锄少年问道:“言教?此乃何教?”

背篓老者回言:“先秦之前,百家中有纵横家和名家两大门族,皆善言辨。名家擅长名和实的言讨辨论,邓析,惠施,公孙龙皆名噪一时。以物释其理,指证彻其道,苛察缴绕,诡谲逻辑,但诡辩之名难辞其咎 ;纵横家观大局、察静动、能揣摩、料机先、通谋略、善决断。苏秦张仪之名不必多说,言谈纵横有度,处事开合自如......”

锦衣青年一旁侧听,向青衫书生道:“客兄,想不到这山野老叟,学识倒是不浅!”青衫书生回应:“圣人言,三人必有我师!王兄,学海无涯!”

听那背篓老者继续言道:“汉家之后,两大门族不受帝王所善,逐步没落,门人遣散。想来都善言的原因,两家门人多有交流,取长补短,去芜存菁,渐渐融合形成了如今的言教。早在魏蜀吴争霸之时,言教弟子常凭利舌游说各方势力之间,谋求富贵,传闻言教第一任掌教有鬼才之称,谋略纵横三国......”

青衫书生接言:“.....后至南北朝时期,言教凭借三寸之舌,上辅诸王建功立业,下护黎民存生留息。慢慢受到众生推崇,皇室信赖,发展到如今规模。”

抗锄少年听毕:“原来如此!”

罗老三问道:“说这和尚、谋士怎么都和神仙一样,一个化光而至,一个踏峰而行,便是身怀武艺绝学,也不应至此!”

渔家少女道:“一教之立,纷杂繁琐;武功仙法、奇门玄术皆有涉猎甚广,方能久存于世。我们俗人难如登天之事,八教弟子历年修炼,皆可能为!”

罗老三,金衣富商、锦衣青年等众人同问:“仙法,玄术,从何而得?如何学得?”之类的言语;

渔家少女只是一笑:“我只是听说,是真是假,不得而知!”

此时高峰之上,业菩提左侧佛者,踏步而言:“徐掌教约众人来此,商议诸教立世共存之事。听闻唐掌教不日将卸下教印...... 还望唐掌教多顾病体才是!”

唐无子摇着白扇:“咳咳,多谢大师挂心。鄙人卸印之日尚有月余,便会安心治疾。不过此刻,咳咳……鄙人依然是言教之掌教,既在其位,咳咳,则谋其政!”

业菩提言:“阿弥陀佛!释摩尼,佛者谨言!”

释摩尼回应:“副掌教!释摩尼有说当说,五胡峰会商讨之事重要如何,不必多论。从长远来看,唐掌教并非代表言教与会的最适人选!”

业菩提道:“释摩尼,你……”

唐无子哈哈一笑:“副掌教休怪!咳咳,释摩尼大师所言确实合情.....”一语未完,却听得天外音至:“大师所言自然合情合理!”

语甫落,却见一妙龄女子骑着雪白大狐,从云端再吟诗号:

阴阳调息,孕天地方生万物,五行观天时;

博众取菁,通儒道而知法墨,杂身化玄一;

诗毕,狐步而至五峰之一。

山下众人见着大狐,瞠目而叹,顿时纷纷攘攘一片哗然的讨论起来。

果然好一只大狐,且看生得怎般模样:

雪绒浴身,赤瞳染目,四爪蹬风竞神兽;

俯首晃体,摆耳摇尾,轻身浮云赛仙骑;

“爹爹,你看,大狼来了!”罗小杏叫到,罗老三抱起女儿:“哈哈,那不是大狼,是狐!这次爹带你出来,就是让你长见识的!”

自五胡乱华之始,各种兽族妖物丛生。至今数百载,华夏大地遍布各种飞禽异兽已非奇事,汉家百姓见怪不怪。但仍有部分胆小之人,见狐而窜。

锦衣青年啧啧称赞:“客兄,这般大狐,当真少见!比之我等上次游东海之时,所见的蛟龙一般大小!”青衫书生笑而不答。

这时听得高峰之上,唐无子躬身道:“咳咳,苏掌教,一别无恙?鄙人有礼!咳咳.....不知上官掌教可安好?”

从狐上跳下一女子,只看这番相貌:

墨装袭身素带饰体,身轻盈,白履裹玉足;

淡妆描眉浅朱染唇,目旖旎,秀髻插红梅;

这骑狐女子一现身,那青衫书生一双清目看得痴了,仿佛四周喧杂不再,大千世界只剩自己和眼中之人!情至而脱口:

清妆素抹敛风雅,千缕青丝不解烦;

颦眸目转藏英姿,百般韵味怎销魂;

骑狐女子手持一支木笛,瞪着唐无子道:“我说‘大师所言自是合情合理’,你是否有异议?”

唐无子略有思索,言道:“没有!咳咳.....”

骑狐女子又道:“既然没有,为何还恬不知耻,参与五胡峰之议事?”

唐无子接言:“咳咳,苏掌教此言差矣!我等诸教议事,其讨论结果影响未来时期有多久?便应该由掌控教位相同时期的人来参与!”

骑狐女子说道:“既然明白这个道理,这次徐老道约我等商议诸教立世共存,必是长久之计,你这没几天的掌教,只怕是与商议结果不符。”

下山众人似听得明白,张妈言道:“刘嫂,我好像看出来了,这和尚也好,女子也罢,这些人都不愿意那个黑衣秀才来这里参与,却不知道是何原因?”

刘嫂言道:“我等都能看出来,想必大家都能看明白。至于什么原因,我哪知道?”

高峰上唐无子持扇踱步:“谬也,咳咳……我等众教聚首议事,虽有议题,却未必有结果,若无结果,便与鄙人掌教几日无关,此乃其一;咳咳,就算有结果,这所谓的长久共存之事,你又如何断定鄙人在剩余几日内无法解决?此乃其二;咳咳.....”

骑狐女子道:“果然诡辩!”

唐无子续言:“....咳咳,便是鄙人无法解决之事,又如何肯定新继任者就一定可以完成,言教内部人之优劣,诸位难道比鄙人还了解?此乃其三!其四嘛……咳咳……就是徐掌教信中所邀请者乃是鄙人,却非旁人!”

业菩提掌起佛印:“阿弥陀佛,苏掌教!这唐掌教所言,贫僧认为有些道理,你又看如何?”

这时业菩提右侧蒙面佛者突然开言:“苏掌教,这言教以口舌之利闻名于世,你何曾说得过唐掌教?这人来都来了,又何必再生事端?”声调婉约,这佛者似乎乃一年轻女子。

骑狐女子哼了一声:“罢了!有人贪恋教位,自己无能领导无方,又心胸狭隘,一门心思只放在欺压贤才之上,哼!”

抗锄少年则问背篓老者:“这骑狐之人是谁?”老者回应:“这女子唤苏墨柔,是现任玄教之副掌教!”

抗锄少年再问:“这玄教又是何教?”

老者言道:“七雄末期,道家衍生一支派,名为阴阳家,擅长五行学说、和观天之术;此家名望之人,如邹衍在七雄各国皆受礼遇,阴阳家由此名声大噪,后汉武帝罢百家,阴阳家门人自此遣散,后部分门人被儒道接纳。同样遣散的还有杂家,杂家可谓道教前身,汉之前收纳百家之所长,搓其要领,采其精髓,自成一派。尸佼、吕不韦皆为杂家代表……”

青衫书生言道:“王兄,这老者知而博学,只怕亦非俗子!”锦衣青年笑而不言。

老者继续说到:“....后来阴阳门人继续研究五行数术,结合杂家之博学相辅相成,便是今日的玄教。玄教不但擅长奇门异术,更是精通掌控飞禽异兽这种玄能。五胡时期,此能深受帝皇百姓敬畏。昔日玄教掌教,曾在大宴之上戏耍太祖武皇,然后驾鹤而去。”

抗锄少年言道:“太祖武皇……”

这时锦衣青年说到:“客兄,我听闻这玄教以异术天资定尊排位,所以掌教高层,多为年轻才人!”

突听那金衣富商言道:“何福,你看,这般大狐,这皮毛雪白不染尘,甚是难得!怕是值不少钱吧?哈哈!”

何福回应:“是啊,是啊,老爷,这值不少钱呢!”

山下虽然人声嘈杂,但峰顶之人皆非凡品,字字句句听得真切。苏墨柔刚刚受制,正无处撒气,闻得此句,只道一声:“找死!”

语落,只见座下白狐已扑至山下,冲向人群,张嘴裂口直扑那富商主仆;

众人吓得四散,白狐袭到,却见:

背篓老者抬手,道一句“步登青云!”捏住青衫书生的左肩,脚尖点地,二人已飘出数丈之外。

渔家女子舞动钓竿,轻喝一声“三钓回钩!”只见鱼竿勾住锦衣青年衣缕,女子扬手一甩,锦衣青年已飞出圈外,摔落于地。而渔家女子自行闪身,让开白狐利爪;

那抗锄少年左臂持着张妈,右手用锄头护住刘嫂,默声一句“四亩平地!”然后身退数步躲开狐奔;

金衣富商眼见白狐扑前,忽听右侧一声“一拳三化!”罗老三一拳打来,击中金衣富商面颊,登时富商弹飞,躲开撕咬,却是被揍得两眼冒星。

富商尚未缓神,就听得“啊.....啊.....”惨叫,原来何福已被白狐咬住大腿,血流如注。

罗老三推开女儿,直扑白狐,岂料白狐颤身一抖,罗老三竟被弹伤于地,痛及未有呼声。

“爹爹,爹爹!”罗小杏只扑罗老三而去;

一切瞬息之间,却见白狐一仰首,把何福抛掷空中,便张口咧牙待食而落。却见一道人影飞至,接住何福,退落一旁。

待来者落地,众人看得这人容貌:

体魁梧,貌庄严,气刚烈,瞠目似阎王;

衣染黄,靴缀皂,珠饰手,身着比罗汉;

来人正是佛者释摩尼,口不及言:“苏掌教,望请自重!”言罢扶着伤者退却疗伤。

白狐待食不来,怒而转向罗氏父女,奔至跟前,倏然飞来两道身影,正是那扛锄少年和渔家女子当在眼前!

少年挥锄亮了一个架势,言一句:“锄耕八亩!一亩清田!”直打向白狐足下,少年这套功法,主旨在攻击对方下盘,化来者攻击于无形;平时交战对手是人类,得心应手;此番对手是狐兽,足下矫健,少年动作虽刚健有力、有板有眼,却始终慢了一步,捉襟见肘;

“金钩三钓!一钓甩钩!”这边女子舞动鱼竿,意在缓解对方动作,牵引对方意图。女子身形敏捷,平时快于常人便料敌机先,方能缓解牵引;但此刻狐步更为迅捷,女子功法无从下手,处处受制。

二人交战之时,背篓老者已救下罗氏父女。那边释摩尼护住其他众人。

此时高峰之上,业菩提言道:“阿弥陀佛!苏掌教,就此歇手吧!”怎料苏墨柔却回应:“菩提大师出言,小女怎敢不遵?这白狐虽是小女一手养大,有时却也未必受令小女,待它杀性散去,自然就好了!”

“哈哈哈....咳咳....”唐无子笑毕,方才言道:“苏掌教,你可知道,为什么玄教异能通天,却始终比不上佛教吗?甚至和礼教斗于皇室,也只能作脚料之余?”

“住口!”苏墨柔狠狠一语!

业菩提言:“阿弥陀佛!既是苏掌教这般说了,贫僧岂能敢再动苏掌教金身?但人命胜天.....得罪了!舍利曼!”

一语呼出,业菩提右侧佛者心领神会,疾步下峰!

峰下张妈言道:“刘嫂,这骑狐女子对那和尚甚至恭敬,对那黑袍书生却是无礼!”刘嫂回言:“哎呀,张妈,这些我等都看得明白....你还看明白什么了?”

张妈略加思索:“我还看出来,那个骑狐女子其实对黑袍书生心存爱慕!”刘嫂惊言:“这你也瞧得出来?”张妈道:“都是过来人,当年沐瑶对唐老五就是这般.....”

另一边少年正酣斗白狐,不想被白狐一尾扫地,未及起身,只见狐齿临前。刹那危机,听得一句“三钓回钩!”忽感衣角被勾住,身子被甩至空中,心知是渔家女子舞竿援手。

岂料女子心念一救,只顾前招,未思后续。此刻少年身位凌空,避无可避,身下白狐张口而待!

危机一刻,少年忽感一手拖住腰部,借力发力,将自己弹出狐口,原是佛者援手到了!

甫落地,转身便见那佛者舍利曼两足尖顶住狐口两唇,正在发力僵持。“二亩耙平!”少年持锄猛击,这番白狐受制拖延,灵巧不在,两爪登时受击,吃痛不小,缩身而退。

白狐猛撤,顶上佛者不及收身,生生落下,少年见状俯身接住佛者!

二人双躯叠地,四目巧对,竟是一时语塞相望,少年将这佛者舍利曼看了个真切:

青纱掩面半秀遮,眸光流连无粉色;

佛衣素白裹婀娜,娇躯柔体肌骨均;

早时舍利曼曾出言,少年便已听得女音,此番离近而拥才闻体香清溢,座抱怀中方觉身姿丰韵。

两人急忙起身,少年一时羞涩,不知如何对应,倒是舍利曼先语:“谢过施主援手!”少年急忙还礼:“大师施救再先,在下尚未及言谢!”

尚未再多言语,忽听得一声长啸!原来是那白狐痛彻于心,隐忍不住,方得嘶吼一泄!

此时这白狐周身腾黑气、生紫焰,呲牙狰狞,赤瞳由红变黑,似是畜力待发。倏然扑向少年。少年不及反应,被舍利曼一掌推开!

“晋生咒!舍利座化!”听得舍利曼口出一语,双掌迸发金光,攻向那白狐周身黑气,两者角力之间,那少年和女子左右齐攻。

这时白狐受到舍利曼掌击,再次吃痛,嘶啸长鸣,黑焰迸发,震击三人!三人顿感全身阵痛,四散而飞;

舍利曼当场呕红,遮面青纱尽染朱色;

少年锄头散手,疼痛难当!

“金刚咒!阿鼻无门!”忽闻高空中一声长吟,少年抬眼,只见业菩提半空禅坐,青光四射,化作层层护膜,照在众人周身,抵御白狐黑焰四射。

少年再望左右瞧看,这边背篓老者接住渔家女子,那里释摩尼护着舍利曼;少年顿感宽心;

突然又听得一句“百字诀!定!”只见一道用气态写出的“定”字由高峰上飞来,在白狐面前旋转飞舞,竟是压得白狐艰难抵御,那“定”飞舞的气态之风,将白狐周边黑焰紫气散尽大半!

飞舞之后,那“定”字消弭,一道人影显现,正是唐无子。

唐无子一手持扇,一手抚摸着白狐头额,低声一言:“百字诀!言!”然后只见唐无子白唇微动,从口中流出断断续续的金色的字咒,围着白狐周身旋绕。

众人只听得唐无子呢喃不断,却听不真切到底说些是什么。只见白狐在咒字环绕下,双瞳由黑转红,由红变蓝,神态也逐渐平和乖巧。

咒字散去,白狐周身四散蓝光,如同解禁,然后白狐竟化成一女子身形,众人看这女子身貌:

玉肤细腻,凝肌晶透,柔躯冰骨寒,乌首染青丝;

素履纤足,雪缎簇身,银妆缀白衣,墨瞳存温韵;

狐女方成人形,好似不太适应,站立不稳,一步踉跄似要摔落于地,被唐无子一把抱住,接入怀中。那狐女不知所措,也竟顺势搂住了唐无子;

“当心!”唐无子一语轻出,也不知那狐女能否听懂人言,不言不语,只是一味望着唐无子。近看之下,唐无子才发现这狐女竟和苏墨柔有几分相似,不知是否受其饲养的缘由。

“当心!”同样一句,这番出自那锦衣青年心中,不曾喊出口,只望着眼前景象:

一个黑袍遮身,倜傥素雅;

一个雪衣饰体,柔情温婉;

一个繁华历尽,明眸外郎,俊冠天下;

一个铅华洗净,颜香玉琢,色绝俗世;

锦衣青年一时看得心醉,然后却是莫名的心酸,转而竟是心痛......

忽从高峰上传下笛声,狐女倏地起身,飞上高峰,吹笛之人正是苏墨柔。那狐女不语,默默趴在了苏墨语的双膝之上,一双美目却是尽数望在了唐无子身上。

“多管闲事!”苏墨柔停了笛声,狠狠地说蹦出一句!

唐无子微微一笑:“咳咳,鄙人确实多管闲事!”说完,唐无子转身向那背篓老者躬身施礼:“咳咳,方掌教,鄙人有礼!耽误阁下历练晚辈,鄙人五内不安!”

背篓老者会心一笑:“俊冲、胜男,谢过唐掌教援手之谊!”扛锄少年、渔家女子各自向唐无子施礼。

老者凌空踩步,走上高峰之一,祭起诗号:

耕耘百亩,散尽千种,粮存万谷,可安九州筑天下;

垂钓独座,寥寥数饵,鱼余十载,能平四海乐社稷;

登峰之后,众人但见这老者身形:

灰衣布衫,身躯佝偻似谷,虬髯白须面色苍;

草履织洞,瘦筋弱骨如枯,银首蓬乱抖精神;

罗老三忍着伤痛问到:“张妈,你啥都看得明白,可看出这老者非是常人?”张妈没有回应,白了罗老三一眼。

再感伤痛袭身,罗老三四处望去,那金衣富商和何福,已不知何处,想是逃命去了。

锦衣青年言道:“客兄高见,这老者果然不是俗子!”青衫书生道:“王兄差矣!这老者,怕是天下俗中之最!无人能俗出其右。”

锦衣青年听罢,略加思索:“...原来如此!”。

老者蹬上高峰,向业菩提、苏墨柔分别施礼:“菩提兄、苏掌教,老叟有礼!”

业菩提起佛印回语:“阿弥陀佛!云傲兄,别来无恙!”

苏墨柔一手摸着狐女玉手,一手抚着狐女银丝,含笑一语:“方掌教,教得好徒弟!伤了我的雪狐,方掌教准备拿什么陪给小女!”

老者方云傲自晒而笑:“老叟一无所有,不过是有几个不成器的弟子!苏掌教若是不嫌,便尽数收了去!”说罢,只见两道人影分别立在方云傲左右。

方云傲一指左侧的渔家女子,言道:“此女唤作江胜男,本身就是渔家出身,平时也常陪老叟垂钓,略通一些撒钩之技。”

苏墨柔、锦衣青年、刘嫂、罗老三、释摩尼等人早已见过江胜男,经过白狐一战,再瞧却有另一番身形:

麻蓑粗衫着,布带丝环罗;娴丽清雅存,躯段袅娜修;

云髻翠珊点,凤眉樱唇缀;颦黛自来颜,素容天生质;

方云傲再点右侧的扛锄少年,说到:“此子名曰公孙俊冲,平日里随老叟在墨香村耕种于田里,稍学一点耕种之法。”

业菩提、青衫书生、张妈、罗小翠、舍利曼等人一直没有正经看过公孙俊冲,再看生得怎般端貌:

灰衫显褴褛,刚体矫健躯,英态巍巍飒爽气;

粗带呈旧样,俊朗威然相,雄姿凛凛君子风;

此时唐无子已然回到高峰,言道:“咳咳,八教之中,唯俗教最为务实亲民,外至装扮,内括武学,皆为一字:俗!咳咳.....”

方云傲再次自晒:“唐掌教以毁反誉,俗教不比言教之利舌如簧,不如佛教之慈悲普度,不及玄教之异能通天,老叟惭愧!”

此时五峰之上,已聚佛言玄俗四位掌教,忽听得一声:“哈哈,老鬼,你差了一句不若道教之清虚无为!”

接着众人听闻诗号飘至:

圣者勤学正理,天地蕴合万物归一,智愚顺其道;

贤人耐习良法,乾坤离化千法乘九,善恶合其品;

只见一道白光化球而至,转瞬变作一个耄耋老道,且看这老道样子:

青皂素挂蓝衫道服,紫金葫芦缀身后,白首紫冠;

骨骼清奇睛目有神,雪白长须散胸前,道影风流;

来者正是道教掌教徐凌子;

五峰之上,五教掌教相聚,徐凌子开言:“贫道设会,却来得晚了。诸位掌教,贫道在此先行赔礼!”

业菩提、唐无子、苏墨柔、方云傲各自向徐凌子言礼。

徐凌子再言:“儒教、礼教、艺教三位掌教已向我言明,各有要事无法参与此番议事。如今八教聚其五,足可议谈。”

业菩提起言:“阿弥陀佛,有劳徐掌挂心!徐掌教约我等前来,信中曾言明是诸教立世共存之大计,不知如何商议?”

徐凌子言道:“贫道察天行运,易数作化,推验出本朝过后,我等诸教,尚能存世者未及半数也!”

苏墨柔问到:“那徐掌教可算出我等八教之中,哪几教可存于后世?”

徐凌子不及达话,方云傲哈哈一笑:“徐老道若是能算出哪教可存于后世,便不会招聚我等前来商量了!说到观天数术,皆不及苏掌教之玄教。”这言下之意,玄教更擅观天运术,可自行易算。

徐凌子说到:“这就是贫道接下来要讨论之要事,八教于世皆有所利,纵算观天术又如何?难道天要我道教灭亡,贫道便会安心坐视道教沉沦不成?”

业菩提道:“阿弥陀佛,徐掌教所言甚是!”

唐无子说到:“咳咳,一教立世存亡,皆须符合当代朝史之发展,为百姓谋福存利,于社稷安策律法;理风习之纯,化世道之清;导民向善,引纲为正。若非如此,咳咳,一教存或不存,有何不同?”

方云傲言道:“不错,唐掌教之言,整合老叟之意,我等立教并非为了存世,而是为民为朝,利于当世。”

徐凌子道:“两位掌教所言不错,接着贫道则说一件为当朝利民之事。当年五胡在此山用异术欲唤五胡妖兽-谛柯摩,幸被众教联手击退,但妖兽难灭,所以当年诸位掌教只能暂将妖兽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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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回章节:

近身、点臂、击剑柳长卿瞬间一气呵成。未有下步动作,忽闻一声娇喝:“百字诀!退!”只见一道气态‘退’字划空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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