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东北人和山东人的饮食习惯差不多,也爱吃大饼子就小咸鱼

故事:东北人和山东人的饮食习惯差不多,也爱吃大饼子就小咸鱼

故事:东北人和山东人的饮食习惯差不多,也爱吃大饼子就小咸鱼

不知为什么,老头鱼上午没有来。

妮儿摁住我的脑袋,让我坐在一个树墩上,用围裙围住我的脖颈,似幼儿园里孩子围的小兜兜,准备修理我的“地球”。我的头发像长毛狮子,倔犟地支棱着,妮儿一手拿着半截梳子,一手拿着剪刀,半天才梳顺头发。

“留什么发型?”她用指尖抬起我的下巴颏,微微含笑问。

“你看着剪吧。”

“小平头?”

“干吗理小平头?”

“干净,好洗。”

“没推子怎么理?”

“艺高人胆大,有剪子。”

妮儿咬了咬嘴唇,手夹着的剪子咔咔响,剪刀在我脑袋上转来转去。头发一绺绺一撮撮掉在地上,有的落进我脖子里,痒酥酥的,我不禁用脑袋蹭起脖子,鸟儿一样转来转去。

“不许动。”她用手摆正我的脑袋。

“痒。”

“该洗头了,多长时间没洗?”

“不长,一个多月。”

“懒鬼,我说么,头发都黏成疙瘩了,理完姐给你洗洗。”

“不用。”

“听话。”

妮儿的手真巧,硬是用剪子把我的脑袋剪成小平头,比推子推的还整齐,不比专业理发师手艺差。我看不见自己的发型,病叔却暗自纳罕,啧啧称赞:

“看不出咱妮儿还有这两下子,真行!”

“将就着剃。”

“以后就不用愁理发了,妮儿,就手给病叔理理。”

妮儿请病叔坐在树墩上,围上小兜兜,理的是发间分出一条缝隙的分头,更显他的清秀和文化。病叔摸着脑袋笑着问:

“咋理这样的发型?”

“你是知识分子么。”

“臭老九!臭老九!”

“病叔,我建议你们都去洗洗头,冲冲头发碴子。”

“这孩子,想得挺周到,有个小镜子就好啦。妮儿,下次漂姐再来,病叔让她捎个来答谢你。”

故事:东北人和山东人的饮食习惯差不多,也爱吃大饼子就小咸鱼

在家里,母亲总是强迫我洗头,实在躲不过才洗一次。我刚想找借口溜之大吉,妮儿察觉企图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哪儿去?”

“哦哦,理完啦!”我朝她扮个鬼脸,支支吾吾。

“洗头去。”

妮儿噘着嘴生气了。她不由分说,带上一条手巾和那块仅有的肥皂,将我押至江边,让我脱掉上衣,挽起裤腿,光着膀子撅在水里。她也挽起裤腿走下水,将我的脑袋摁进水中洗起头来。江水温乎乎的,一些小鱼崽游拢过来围着我们叮啃下肢,搞得小腿肚子和脚丫子麻麻痒痒的。妮儿认真地洗着我的脑袋,撩起水浸湿头发涂上肥皂,用指尖挠起头皮,搓揉头发,搓得我满脑袋都是肥皂泡沫。

“妮姐,饶了我吧。”我双手捂住眼睛乞求。

“怎么,肥皂沫进眼里了?”她忙用手巾为我擦眼角。

“没……头皮疼。”

“淘气鬼,我没使劲呀。”

“那就不洗了嘛。”

“这才叫洗头呢。”她一边挠一边说,“别跟你平常那样,用水一泡就算完事,记住没?”

她用清水反复冲洗我头上的肥皂沫沫,冲净脖颈上的头发碴子。我的脑袋蜕层皮似的轻松舒适。有意思的是,妮儿同样为病叔洗了一番头发,他也和孩子一样乖乖任其摆布,直至重新戴上眼镜才笑着说:

“好啊,将来我们的妮儿到哪儿都饿不着啦!”

“为什么?”我摸着湿头发问。

“不管哪儿的人都得理发呀。”

中午,老绝户回来后问我:

“你绝奶来了?”

“没有啊。”

“那谁给你们剪的头?”

我告诉他是妮儿剪的,老绝户惊讶了半天,也请妮儿给他剪剪,再用刮脸刀刮上一遍,剃成个秃头,整个一个电灯泡。狗剩子也跟着剪了,他剪的是小平头,和我的发型一样。打草季节活儿重体力消耗大,病叔决定给老绝户和狗剩子增加小灶,午饭加四个咸鸡蛋,而我们照例是大饼子就小咸鱼。吃饭时,大家一致同意奖励妮儿,老绝户和狗剩子把鸡蛋全送给妮儿。无论妮儿怎么推让说自己不吃,老绝户都不依,妮儿不得已留下三个鸡蛋,她一个,病叔一个,我一个。

我没客气,津津有味地吃下咸鸡蛋。妮儿又将自己的那个蛋黄夹给我,我一口吞下好悬没噎死,狗剩子用平静的恶毒口气说:

“没出息,饿死鬼托生的,八辈止(子)没吃过好东西!”  

故事:东北人和山东人的饮食习惯差不多,也爱吃大饼子就小咸鱼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