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有话说
各位读者不知道是否还记得不?我们曾经讲过这样一个真实故事改编成的纪实性作品,《无辜的人·一个美国小镇上的冤案》
这本书是由知名作家约翰·格里姆森所写。说到约翰·格里姆森,他可是非常知名的法律小说的畅销作家。
而今日我们所要说的这本小说,则是由一个素人所写。这本书甚至帮助美国警察破获悬案。
这本小说讲的是一个连环杀手的故事。
我们曾经给你推荐过很多书。
有的书因为作者名气大而备受关注。
而一个素人写的书,本身就很难出头。
何况还是一本没写完的“半截子货”,怎么会有人看?
你别说,还真有。
今天要跟你说的这本书,是整个 2018 年《纽约时报》排名第一的畅销书
更重要的是,它成为美国人民心目中,2018年最好的一本书。
因为美国豆瓣(Goodreads)网站票选了 2018 年的非虚构类最佳图书,这本书高居榜首。
惊悚小说大师斯蒂芬·金(Stephen King)看完说:这是一本好看到停不下来的书!
更有几十家媒体把它列为年度最佳好书,比如《华盛顿邮报》《出版人周刊》《科克斯书评》《时尚先生》…….
好了,不卖关子了,
它就是美国连环杀人案的调查者——米歇尔·麦克纳马拉(Michelle McNamara)的遗作,《金州遗梦》(I'll Be Gone in the Dark)。
这个暗黑系的封面之下,隐藏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美国历史上有一个最臭名昭著的罪犯,他在 1976 年到 1986 年之间,实施了 12 起谋杀案、 50 多起性侵案和 100 多起盗窃案。
为了抓住他,警方逐一排查过 8000 多个嫌疑人,但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米歇尔·麦克纳马拉给这个神秘罪犯取了一个名字——金州杀手(Golden State Killer)。因为这个杀手在加州遍地作案,而加州由于早年的淘金热,也被人称为“金州”。
麦克纳马拉为了这个案例,花了整整 5 年的时间,去查阅资料、整理信息、采访案件相关的人物。
她在书里,用冷静克制的语言,详细描述了金州杀手犯下的恐怖罪行、案件的调查过程,以及金州杀手对案发社区所造成的影响。
为什么她要耗费这么多心血,在金州杀手的案子上?其实都源自于她从小到大,对于真实犯罪的“痴迷”(obsession)。
01
越恐怖,越上瘾
麦克纳马拉在美国的伊利诺伊州长大,她是 6 个兄弟姐妹中最小的一个,跟很多小女生不一样的是,麦克纳马拉从小就喜欢研究那些还没有被侦破的犯罪案件。
在她 14 岁的时候,一个名叫凯瑟琳的年轻女子,在她家附近被人谋杀。
她的反应跟一般人不一样——她与其说是害怕,不如说是好奇。
她跑去了案发现场的那条小巷,甚至还捡到了受害人损坏的随身听碎片。
这个案子吸引了麦克纳马拉,激发了她对人性黑暗面的兴趣。
她在书里是这样形容自己的:
越是危险神秘的东西,我就越是不能自拔。(I was a hoarder of ominous and puzzling details.)
我从图书馆借来看的书,都是那种真实的恐怖记录。
从那个身边的案子开始,麦克纳马拉对真实犯罪越来越“痴迷”。
有一次,她去参加一场婚礼,她没有选择和大家一起喝酒庆祝,而是独自躲在酒店黑漆漆的房间里,插入她刚买来的闪存盘,查阅一份 4000 来页的警方报告。
麦克纳马拉写道:
我手不释卷,一个人在黑暗里读了 50 个真实的恐怖故事,什么东西都没吃,心里绞作一团。我的眼睛在电脑的强光下又痒又涩,难受得不行。
可即便如此,麦克纳马拉还是在黑暗中“享受”着真实犯罪带给她的兴奋和满足——这是她获取精神养料的一种方式。
就像很多看到美景的人,想拍下照片与人分享一样,2006 年,麦克纳马拉创办了自己的网站,名字叫“真实犯罪日记”(TrueCrimeDiary),里头记录了数百起尚未侦破的犯罪案件。
△ TrueCrimeDiary网站页面
2011 年的一天,她在网站上写道:
上世纪 70 年代到 80 年代,一名身份不明的男子,实施了一系列强奸和谋杀案件。
这名身份不明的男子,就是金州杀手。
也就是从这一刻起,金州杀手成为了麦克纳马拉生活中挥之不去的一部分。
可能她的一生,都在“暗暗盼望着”这个男人的出现。
这个罪犯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麦克纳马拉如此“痴迷”呢?
02
变态·冷血·奸杀狂
从 1976 年开始,金州杀手长期游荡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在之后的十年里,他一次次作案,却又一次次逃脱,没有人知道他究竟长什么样子。
关于他的信息少得可怜:
白人,戴着面具,二十岁上下,穿 43 码的鞋,A 型血。
麦克纳马拉在书里,记录了金州杀手的一些诡异行为。
比方说,他不是即兴作案,而是提前锁定作案目标,悄悄地跟踪,了解目标的日常生活。
到了他决定行凶的那一天,他会先隔着窗户偷窥目标夫妻的隐私,然后闯进室内用棍棒殴打他们,再把丈夫绑起来,强迫妻子把刚才他偷窥到的亲密场面重演一遍。
接着,他会让丈夫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受尽欺辱。
最后,他还会在床头放上一本关于“重建自信”的书。
有一位受害者说,金州杀手在袭击她的过程中,去厨房吃了会儿饼干。
另一位受害者还听到了他在施暴之后发出的抱头痛哭声。
也许是因为麦克纳马拉长期从事创意写作的缘故,她大胆地揣测说:
金州杀手可能也曾经受到过虐待。
这个无恶不作的杀手,可能是在一个痛苦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人。
他没办法摆脱童年的创伤,一直在用仇恨的眼光看待这个社会,最终被迫在黑暗中爆发,走向了暴力嗜血的极端。
所以,在麦克纳马拉的想象里,在很多受害者的描述当中,金州杀手是一个呼吸急促、先天就有缺陷、哭着喊着找妈妈的男孩。(McNamara tentatively posits that the killer, described by many victims as a hyperventilating, under-endowed man-child who cries for his mother.)
从某种角度来说,麦克纳马拉在试图“理解”金州杀手。
这个“理解”倒不是在为罪犯寻找开脱罪行的理由,
而是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去分析他行凶的原因,这样麦克纳马拉就能倒推出她想要的答案。
这样做的最终目的,还是抓住这个让她“魂牵梦萦”的真凶。
03
书还没写完,人就没了
为了搜集更多信息,麦克纳马拉去了很多地方,采访了很多人,她经手的材料能堆成几十个大箱子。
在别人眼里,她是在做一件类似于刑侦警察的工作,
但对于她来说,她正一步步走向真实犯罪的黑暗当中。
如果她想抓住金州杀手,就得让自己浸没到金州杀手身处的黑暗之中。
这是一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勇气。
可是,这份“工作”把麦克纳马拉搞得焦头烂额,失眠、噩梦,对药物产生了严重的依赖,所有这些无一不在透支她的生命。
有一次,麦克纳马拉的丈夫为了不吵醒她,轻手轻脚地进卧室拿东西,但她还是“砰”地一声从床上弹了起来,迅速抄起台灯,对准她的丈夫。
她以为是家里进了坏人。
那一刻,她终于意识到,她已经深深陷入了金州杀手的黑暗深渊。
她在书里坦率地写道:搜索金州杀手的过程,给她带来了巨大的心理伤害。
她不得不沉浸在可怕的细节中,这让她的情绪变得非常不稳定。
我的喉咙里永远锁住了一声尖叫。(There’s a scream permanently lodged in my throat now.)
这是麦克纳马拉的原话。
但是,她不允许自己放弃。
△ 米歇尔·麦克纳马拉和她的
影星丈夫帕顿·奥斯瓦尔特(Patton Oswalt)
就在麦克纳马拉的调查势头越来越猛、凶手模糊的形象开始慢慢清晰之际,不幸发生了。
2016 年 4 月 21 日,麦克纳马拉因为用药过度引发的心血管疾病,猝然离世,留下了她的丈夫和年幼的女儿,一本只写到一半的书,还有堆积成山的材料卷宗。
后来,麦克纳马拉的丈夫、研究员和同事,花了整整一年半的时间,来整理她的笔记。
2018 年,这本《金州遗梦》,终于出版了。
即便这只是一本半成品式的遗作,即便那时候凶手还没抓到,这本书依然让无数美国人感到震撼和痴迷。
04.
警察靠这本畅销书破了案
就在这本书出版短短两个月之后,金州杀手就落网了。
他的名字叫约瑟夫·詹姆斯·迪安杰洛(Joseph James DeAngelo),73岁。
警方说,麦克纳马拉的这本书,给他们提供了非常大的帮助。
当警方深入了解了这个人,他们发现,约瑟夫跟麦克纳马拉设想的一样,他确实有童年阴影,但被侵犯的不是他,而是他姐姐。
9 岁那年,他亲眼目睹过姐姐被两个男人强暴,很有可能就是这件事,给他留下了阴影。
他还有过一次失败的情感经历,这段感情也对他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以至于他在施暴的时候,会破口大骂:“邦妮我恨你!”(I hate you, Bonnie!)
这个邦妮,很有可能是他这一生的转折点。
但真正让人感到震惊的还不是这些,而是这位血债累累、犯下无数性侵案和谋杀案的罪犯,是 3 个女儿的父亲,还曾经是一名领过军功章的海军士兵。
他在拿到刑事司法学位之后,还当过警察。
这样一个履历完美、散发着光芒的人,竟会一步步走向充满仇恨的黑暗深渊,这一点,或许是麦克纳马拉也没有想到的。
不过,麦克纳马拉还是预测到了金州杀手的结局。
她在生前给金州杀手写过一封信,名字是《写给一位老人的信》,里面有这样一段话:
我想象着,你独自一人在一间又小又黑的房间里……
你会听到一辆汽车停在路边,接着发动机熄火了。
你知道那脚步声,是冲着你来的。
门铃响了。
你早就不可能再翻篱笆逃走了。
深呼吸,大口呼吸。
咬紧你的牙关。
你只能胆怯地朝着作响的门铃,一步步挪去。
这就是你的结局。
你曾经威胁过一位受害者,
你说‘你将永远沉默,而我将消失在黑暗中’。
开门吧,走进有光的地方,让我们看看你的脸。
没有人知道,金州杀手是不是看过麦克纳马拉写给他的这封信。
如果看过,他,会开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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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向左,疯狂向右》
译者: 宁晨 / 于曦
江苏文艺出版社2014年10月版
一本揭秘连环杀手思维与心理的书籍,虽算不上十分科学,但仍有其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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