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便好【48】

平安便好【48】

女兒做遊戲時,最喜歡扮演的是當護士給病人扎針,當然這個病人多數情況下都是我充當。起先,沒有專門賣的質量好的醫藥箱,但女兒喜歡又不得不買,玩過幾次後就缺胳膊少腿的。女兒一直很瘦,生病是經常的事情,記得女兒不到一歲左右的時候,生病了打針,我和父親、母親,以及一個護士都摁不住,還冷不丁瞅了個空檔狠狠踢了人家護士一腳,針紮在頭上,孩子一身汗,我也是一身汗。慢慢隨著年齡的增長,女兒輸液打針就跟不是紮在自己身上一樣,連大人都害怕的皮試,女兒眉頭都不皺一下,輸液更是深得護士稱讚,往往為她的勇敢獎勵一條醫用膠帶或者藥盒之類的,女兒歡喜地拿回家,就給我打針,一舉一動之間,極為專業。

後來一次,女兒去朋友家玩,看到人家孩子有一個裝備齊全的醫藥箱,就給我下了死命令,我又是逛淘寶,又是逛商場,終於在東方紅髮現了凱蒂貓牌的醫藥箱,便立刻拿下,這可把女兒樂壞了,連著幾天給我量血壓,吃藥,輸液,拔牙……

最近天氣異常,忽冷忽熱的,孩子也病倒了。電話裡能感到女兒的有氣無力,聲音柔柔軟軟的,像貼在我懷裡的嬌聲細語,讓我這顆身在異鄉的心變成了掙扎的猛獸……我們都是從小時候過來的,所以能理解孩子在生病的時候需要親人無微不至的呵護,需要關心,可我又在哪裡呢?

平安便好【48】

幾年來,我一直買彩票,心態也不錯,給自己每天買一份希望。尤其是站在銀川街頭巷尾的健身器材上時,也為自己為家鄉的全民健身事業出了點力而感到自豪。但當原本平靜的生活被工作徹底打亂了,這個無望甚至沒落的企業,已經使回家的路一天天變得漫長,也改變了最先買彩票的想法。現在仍然買彩票,渴望中大獎,渴望有朝一日不再為掙這些可憐的養命錢而背井離鄉,渴望有一天能踏實地回到女兒身邊,從此不再分離。我真的很俗氣,成天似乎為錢而活著,但,只有錢,能改變目前的命運,姑且一俗到底。

說現在的孩子很幸福,也是相對的;說我們那個時代的人很苦,也是相對的。現在的孩子學習生存的壓力之大,是我們那個年代的人不可想象的,幾乎在小學畢業之前,我都是玩大的。現在的孩子物質上很豐富,我們那個時候很匱乏,但我們吃得要比現在去飯店還要香,現在你如果問孩子想吃什麼,孩子都不知道吃什麼了。我們那個時候,天總是很藍,雲總是很白,空氣總是很清爽,可我們的孩子呢,得去很遠的地方才能短暫地享受。現在的孩子身體肯定不如我們,我們那時候生病,只有止痛片或者安乃近,吃上半片,還撒開丫兒一天翻好幾座山,可我們的孩子啊,很多應該屬於他們的時間,都被別人毫不留情地拿走了……

其實作為我來說,女兒不願意做的事情,我都不會強求,在我的心裡,只要女兒身體健康,平平安安,就是我最大的幸福。(2009年3月24日 於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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