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峪啊张天峪

张天峪啊张天峪

周宇靖,河北省易县人,易县作家协会会员。擅长散文写作,众多作品在全国性文学大赛上斩获头筹并见诸报端。

张天峪啊张天峪

——来自易水文艺

自从第一次去了张天峪,便一发不可收拾,前脚挨着后脚,一趟趟地奔赴这块能让心灵休憩的净地。

张天峪啊张天峪

(一)

去过张天峪多次后,渐生艳羡之心。当地人推门见山,晨闻谷中自由之鸟而鸣,夕观山峦垂斜阳之美。春赏梨花堆雪,秋品山果之鲜,夏憩茂林之荫,冬踏曲径之雪。远离尘世喧嚣,社会竞争之潮;远离世欲之争,生存困扰。唯心清净也!混沌如初,质朴如婴,享受亘古不变的自然之道。我这“武陵人”踏入“桃花源”,世俗艳羡之心怎能不出来作祟?

转而向爱人满脸嗔恨:“我想这里有处房子。”爱人一脸无辜:“这不就是咱家后花园吗?每个星期咱们都可以来一趟。”这个“外星人”,怎知我心之所念乃是心灵憩所。罢了,久居兰室不闻其香,更何况世俗之心总是“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呢!

张天峪啊张天峪

(二)

爱人撅着屁股辛勤地在地里挖着野菜,我则被指派坐在一棵开满花的梨树下择菜。不由得生出一股“男耕女织”“你挑水来我浇园”的情怀。

有风从山谷刮过,顿时花落如雨,我亦有幸沾了几瓣儿,不忍掸去,就一直小心翼翼地负着。东边山中有只山鸡引吭高歌,便引起西边山里一群山鸡的躁动,呼啦啦,飞上天空,笨拙地拍几下翅膀,倏忽落进东边的灌木丛中不见了,只留下一道道细草汇就的绿波在山间荡漾。

远处传来孩子们的嬉闹声,又夹杂着几声更加飘渺的犬吠。这些都比不上身边草丛里的那几只小虫,“咕叽,咕叽”唱得格外响亮。

爱人拎着一把野菜走过来,也帮我择起来。不知道他的心念酝酿了多久,一坐下来就开始为我讲起“期货”“比特币”“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哎呀呀,我的小虫最终却被他的聒噪比下去了。

张天峪啊张天峪

(三)

我漫步在梨花林间,用手轻触那些或年轻光润或遍布沧桑的树干,指尖便感受到生命的跃动。有朝气蓬勃的亦有浑厚深沉的,有雄姿英发的亦有婉约内敛的。但它们的生命都很纯粹,正是纯粹的灵魂催发了这一树树的琼葩堆雪。

丘处机咏梨花词云:浑似姑射真人,天姿灵秀,意气舒高洁。是啊,难道有比这更恰当的比喻吗?梨树枝干虬曲,越历经岁月玄色越重。梨花洁白无瑕,气味淡雅,点点如雪撒落枝间。梨树花开远远望去黑白鲜明,如同一位倔犟的侠士,不堪忍受模糊和混淆。虽说少了变通,但却多了傲骨,屹然天地谁说必然要遵循中庸之道呢?这梨花的品性恰如魏晋嵇康,清俊冷傲,洒脱不羁,不染俗尘。

梨花林间散落着几处墓冢,清明时分燃尽的纸钱化作灰蝴蝶在风中噗嗦着残翅。且不说逝者生前功德如何,单就做个花下鬼倒也风流快活。有语云:向死而生。面对梨花树下的他们,我倒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人生。“人生到处知何似,恰似飞鸿踏雪泥”,假如生命真就如此,希望留下我指尖余温的梨树啊,就请你们的记忆再长些,若有一天我先你们化作了不朽,若你们还能在记忆里搜索出对我的印记,那我倒也无憾了。对于我来说,还有什么能比被自己欣赏的生命所记更让人欣慰的呢?

张天峪啊张天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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