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雞:那盞煤油燈

那盞煤油燈

寶雞:那盞煤油燈

那炊煙裊裊的村莊,白天有明媚的陽光,傍晚有燃燒的夕陽,晚上有皎潔的月光,還有一盞溫暖的煤油燈。

六七十年代,煤油燈是農村必需的生活用品。大多數家庭用自造的煤油燈,家家不同,戶戶不一。 用一個裝過西藥或墨水的小玻璃瓶,倒上煤油,再找個鐵瓶蓋或剪一圓鐵片,在中間打個小圓孔,然後在孔中嵌進一個用鐵皮捲成的小筒,再用棉布或棉花搓成捻穿過筒中,把捻子上端先浸溼,再拉下端,上端露出少許,下端留上較長的一段泡在煤油裡,然後把蓋擰緊,油燈就做成了。待煤油順著細捻慢慢吸上來,用火柴點著,燈芯就跳出扁長的紅火苗,還散發著淡淡的煤香味……

寶雞:那盞煤油燈

我出生在大家庭,祖父母掌管家務。吃罷晚飯,祖母給每個房間分煤油,分吃的,然後各房回各房休息。一溜溜屋子,燈光斑斕,靜靜的院庭十分美麗。母親揣著煤油燈,我扯著她的衣襟,邊回房邊嘮叨:

“媽,我要饃饃——”

回到我們房間,母親才小聲說:

“看!在席上……”

在那盞暗淡的油燈下,我看到半個蒸饃,心裡十分欣慰!是祖母分的,母親剩的,還是母親“偷的”,我不得而知。小時候,臨睡前總哭喊要吃饃,但能如願的時候不多。一點點的饃片,會使我進入甜蜜的夢鄉,夢中有一炕的白蒸饃,我張開了大嘴巴……

寶雞:那盞煤油燈

一天晚上,母親顯得少有地高興。一邊燒炕,一邊爬在炕門口,不停翻動柴禾,像在找什麼珍貴的東西,我好奇地看母親一舉一動。不一會,母親點著燈,塞給我一個手掌大的長餅子,又黃又焦,我興奮地一啃,又好嚼又香甜,是難得的美味佳餚,那香味那情景,如在昨日,歷歷在目。那盞幽暗的油燈,彷彿亮堂了許多,跳動的火苗,更加鮮紅,映著母親的笑臉……

“媽——媽——,明早要送親,你把新鞋呢?”

“你等等,媽有點難過,一會兒就好……”

大哥著急地叫醒正躺著的母親,她一下子拾起身邊帶針線的新布鞋,坐起來,有點慌張,用針撥了撥、挑了挑那燈花,在油燈下又忙著給哥做新鞋。等哥試好,再往棉襖上套一件新衣,大哥像給自己娶花媳婦一樣喜悅,我們才安然地一齊溜進熱被窩。那盞微弱的油燈,跳躍的紅火苗,美麗的燈花,和那嗡嗡的紡車,還在我們美麗的睡夢中閃亮、迴響……

那盞微弱的油燈,陪伴著我們慢慢長大成人,照耀著我們的小家庭不斷成長。

寶雞:那盞煤油燈

少年時代的朗讀聲猶在耳畔:

“我提著這靈巧的小橘燈,慢慢地在黑暗潮溼的山路上走著。這朦朧的橘紅的光,實在照不了多遠,但這小姑娘的鎮定、勇敢、樂觀的精神鼓舞了我,我似乎覺得眼前有無限光明!”(冰心《小桔燈》)

如今,煤油燈已離我們漸行漸遠。但那盞溫暖的煤油燈,就是我們人生的“小桔燈”!那天性的母愛,像茫茫大海中的燈塔,永放光芒,永遠指引著我們“直掛雲帆濟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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