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家中死亡我苦尋凶手無果,他鄰居偷拍的照片讓案情有了眉目

好友家中死亡我苦尋兇手無果,他鄰居偷拍的照片讓案情有了眉目

1

得知丁拓死訊的時候,我正在寢室上網查閱數據挖掘課程資料。

“丁拓死了!據說是自殺!”

寢室門被人咣噹一下,猛力推開,隔壁寢室的阿土氣喘吁吁的站在門口,朝著我大聲宣佈。

我困惑的抬起頭,看著他額前,鼻尖滲出的汗,過了好幾分鐘,握著鼠標的手開始發抖。

丁拓死了?自殺?

同學們一窩蜂地圍住阿土,問長問短。

我呆若木雞的坐在座位上,直到阿土走到我跟前,同情地看著我,滔滔不絕地講著自己的所看到的一切……很久後,我那一片空白的腦袋裡,終於塞進去眼前乾癟瘦小的男生說的話。

“當時我正好從丁拓的出租屋經過,看到那邊停了好幾輛警車,圍了一大圈人,還有系裡的幾個老師也一臉嚴肅的站在那裡。”

房東有丁拓屋子的鑰匙,在接到隔壁鄰居電話後,很快就趕了過去。然而打開門一看,差點沒被嚇得背過氣。

“隔著那麼老遠,我都聞到那股味道,說不出來的噁心。”阿土說的時候唾沫橫飛, “你沒有看到系主任老張的臉,真是難看到極點,彷彿是便秘一個月,整張臉都是青的。”

他滿意的看著周圍所有同學的注意力,都被自己的八卦吸引過來,越發描述的詳盡了。

我被圍在人群中,內心湧動著一股非常複雜的情緒,就好像穿著短袖站在北極,凍得幾乎死亡,但又忽然被人扔到鐵爐中炙烤,怎麼都不好受。所有人都知道,丁拓是我關係最好的朋友之一。

“丁拓死了。警察什麼的還在那邊嗎?”直到阿土意猶未盡地講完,我一把抓住他指手畫腳的胳膊,咬著牙問道。

“他們應該在。我剛從那邊過來。”阿土齜牙咧嘴地說,胳膊上留下幾道深深的抓痕。

於是,我立刻扔下書,轉身跑出寢室。

在扭頭的瞬間,我看到有同學的電腦上,正好打開公安部發出的懸賞令:獎金五萬,徵集“本市最大名人贗品流通案”破案信息。

頁面上,猩紅的懸賞令觸目驚心,我看了一眼,快步走出寢室。

……

丁拓租的房子,就在離學校不遠處的一棟小區裡。老遠的,就看到那邊停了好幾輛警車,還有殯儀館的車。

我衝過去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個黑色塑料袋從樓道里抬了出來,拉鍊沒有拉滿的口袋裡,露出一縷染成栗色的短髮。

一個月前,他還興致勃勃拽著我陪他去理髮,說要修剪個韓劇男主髮型,還說自己以後每天都要跑步,提高體能,申請加入系足球隊。

想到這裡,我用力搖了搖頭;無論如何我都不信他會是自殺。

這時,幾個警察上前把圍觀的人都往一邊趕,隨後幾個穿著藍色工作服,捂著嚴嚴實實大口罩的男人,把裝在黑色塑膠袋裡的丁拓抬起來,“砰”的一聲,扔到車廂裡。

是殯儀館的人嗎?

一陣汽車油門的轟鳴聲中,丁拓從此消失在我的世界中。那麼,是不是他要我做的那些不可告人的事情,也就從此塵封起來?

“別想不開了。這小子是自殺。”一個竊竊私語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我扭頭一看,是王助教。他正一臉嫌棄的看著殯儀館汽車,捏著鼻子說。

我捏緊了拳頭,死死盯著他那張小白臉,忍了好半天,才控制住自己,沒有把他的鼻樑骨打斷。

不論丁拓是怎樣一個混蛋,還輪不到他來鄙視。

人群漸漸散去,我那發脹的頭腦也慢慢冷靜下來。

我始終認為,丁拓死於他殺。像他這樣性格的人,尤其是以孤兒的身份,一步一步積累到現在的人生高度,絕對不會自殺。

可如果是他殺,那麼我們的一起做的那些事情……。

想到這裡,我眼前浮現出寢室抽屜深處,放著一顆晶瑩剔透的,一克拉裸鑽。這是我按照他的指示做的第一件事情,獲取的報酬。

網頁上懸掛著的,刺眼的懸賞令,再一次浮現在眼前。

正當我陰沉地注視著丁拓生前住著的房子時,腦袋裡不斷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走,系主任走到我面前,同情的看著我,指了指站在不遠處的警察,說道:“魯生,你過去下,警察找你。”

我略略點了點頭,眼神黯淡,身體僵硬的走過去,就象一個真正失去最好朋友的人一樣悲痛。

這個警察我認識。高三時,我們就打過交道。

“魯生……我記得你。”高個子警察叫高田子,他皺著眉頭,吃驚地看著我說。不過隨後,他就調整好情緒,問了一些問題。基本就是關於丁拓的家庭狀況,社會關係,還有性格,愛好等。

然而,他們始終沒有提到,丁拓為什麼會死。於是,我試探著問:“丁拓真的是自殺的嗎?”

“怎麼,你覺得不是?”高田子盯著我的眼睛,警覺地問。

“很難想象,他會自殺。”我垂下頭,看著自己的球鞋,含含糊糊地說。

結束了和警察的對話後,我重新走到丁拓的出租屋門口,上下打量了一番。這時,林小寶,丁拓的女朋友,拿著紙巾不停擦著眼淚,跌跌撞撞走向警察。

我遠遠的看著高田子,像剛才盤問我一樣,詢問著林小寶,一直等了半個小時,他們還在說話。

我有點不耐煩。走到剛才停著殯儀館汽車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去。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當著王助教的面,抽了一支出來。

“來一支?”我抬起頭,挑釁地看著他。

王助教恐怕沒有想到,大二學生居然這樣當著他的面,如此堂而皇之的抽菸。他有點狼狽的搖了搖頭,我輕蔑地笑了一下,自顧自的打上火,狠狠吸了一口。

丁拓這小子就這樣死了,他拖我們下水乾的那些事,爛攤子收拾好沒有?我滿腦子都是這樣的疑問,一直等到高田子終於放林小寶走。我看著她紅著眼,快步走過來,低聲說道:“魯生……。”

林小寶的聲音哽咽了。我把香菸掐掉,站起來身來,指著地上說:“剛才,他就被停在這裡的車帶走了。”

林小寶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看著空無一物的道路半天,忽然“哇”的一聲哭了。

我摸了摸她的頭,嘆了一口氣,說道:“走吧。回學校吧。”

走回學校的路上,林小寶告訴我,警察問她的問題,和問我基本差不多。至於丁拓為什麼不住在學校,而要自己出來租房子住,也是因為他雖然是學生,但是還有一個身份:陶藝商。

或許是因為從小缺失家庭的溫暖,丁拓對金錢有著絕對的,變態的渴望,總是另闢蹊徑,尋找各種賺錢的門道。

合法的,不合法的,都沒有關係,只要有錢。

高中畢業的那年暑假,他去一傢俬人的美術館打工;回來後,就開始琢磨起陶藝製作。據他自己所說,是因為受到藝術美的感召。其實……我們都知道,是因為他認識了幾個“特別”的陶藝製作者,可以做出以假亂真的名家贗品。

總之,後來他租的房子裡,開始陸續送來各種充滿藝術美的陶藝製品。這些東西被人收購走,他應該賺了不少錢。

“是不是因為錢,才會被人殺死?”走了好一段路,我忽然問道。

林小寶搖了搖頭,啞著嗓子說:“我什麼都不知道。當時在自習教室看書。忽然被人通知說,丁拓死了。”

通往學校的小路上,沒有別人,只有我和她。林小寶收起剛才的悲痛,嘴唇抿緊,眼神冷酷的看著遠方。

“我已經有一個星期沒有去找他了。因為這段時間,他身體不是很好。”快到學校的時候,林小寶忽然說道:“見他的最後一面,還是八天前。那時,他只是說很冷,大熱天的,穿的很厚。”

根據警察說的,丁拓死亡時間,那麼如果沒有算錯,林小寶在離開後的下一天,丁拓就死了。

雖然林小寶說的話,很普通,但是我卻聽出一種辯解的意味。

我朝她看了一眼。事實上,我是知道的,自從進了大學後,他倆之間維持快四年的戀人關係,已經破裂。起因是丁拓身邊,總是圍繞著那麼多的女生。

一走進學校,林小寶開始垂著頭,擦拭眼淚。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男朋友自殺身亡。有那麼一瞬間,我明白了眼淚的意義。只是扮演好角色的需要罷了。

站在女生宿舍樓下,林小寶用紙巾擦乾眼淚,紅腫著眼睛,朝我吞吞吐吐地說:“那些事情,會不會暴露?”

我略微點了點頭,說:“放心吧。這件事情,我會努力查清楚和處理好善後的事情。”

林小寶雙手按在胸口,長吁一口氣,喃喃說著感謝的話,轉身走進宿舍樓。

2

看著林小寶上樓,我立刻返身,去找丁拓房東瞭解情況。出乎意料,房東很爽快的就答應出來見面。看來,丁拓死在他的房子裡,讓他也很鬱悶。

我們約好在小區樓北面的一個小公園裡聊天。這裡非常僻靜,只有一個生鏽的鞦韆和斑駁的木質長椅。

“當時我正在打遊戲,忽然接到隔壁電話,嚇了一大跳。”

房東很年輕,不過二十多歲,他連比帶劃的說,當時自己忍著惡臭,第一個衝進房子裡,周圍看熱鬧的人,沒人敢進去。

“那學生死的真噁心。臉都爛光了。”

“屋子裡,像是被人翻過嗎?”我緊張地問,手心裡捏了一把汗。

“沒注意。光顧看死人了。但是,印象中,房子被打掃的很乾淨。”房東顫抖著手,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煙,抽了一支給我。

打火機“啪嗒”一下,點燃了香菸,房東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一連串的菸圈,茫然地說:“有什麼想不開的,要自殺呢?那麼年輕,女朋友也多。”

我默默嘆了一口氣,看著鞦韆前面,開著的一小簇黃色的小野花,四瓣的,在暖風中輕輕搖晃。

我面無表情,但心底裡卻在歇斯底里地大吼。

“你小子究竟是他殺還是自殺?”

“如果是他殺,我們的事情,別人知道多少?”

我又一次捏緊了拳頭。真想把他從殯儀館的冰櫃里拉出來,搖晃著身子大聲質問。

一陣風吹來,小公園裡生鏽的鞦韆椅咯吱咯吱的微微晃動。這裡的空氣,溫潤而多情,就像我和丁拓之間的關係,充滿複雜的溫情。當年,如果不是他幫我洗脫殺人嫌疑的罪名,只怕現在的我,已經是一具白骨了。

想到這裡,我輕輕搖了搖頭,茫然的看著灰白色的木質長椅中間,有人放了一朵枯萎的玫瑰花。

……

與房東道別後,我逼著自己在食堂吃了一大碗飯,然後找同學借了一個強聚光手電筒,又學著電視劇裡,塞了一段繩索放在揹包裡,誰知道晚上是不是會用到呢?

我端端正正坐在桌前,等著夜晚來臨。

丁拓的死對我打擊很大。

正如我開篇說的,我始終不相信他是自殺。因為,他那麼有辦法,可以把我從謀殺案中救出來,我就不信他處理不了自己的事情。

三年前,我還是個高三學生。

一天,晚自習下課,作為值日生的我,剛擦完黑板,準備鎖上教室門回家,卻被美術老師譽為天才繪畫少女的小美,一下堵在教室裡,直截了當地說:“魯生,送我回家。”

小美的話裡,帶著不容拒絕的命令意味,漂亮的黑色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看;紅潤的嘴唇微微上翹,濃郁的少女誘惑。

她的美麗,和令人驚豔的繪畫天賦,讓無數男生都神魂顛倒。可是……我朝她漂亮的臉蛋看了一眼,趕緊將眼神轉移,盯著自己黑色的板鞋看。

我不喜歡她。

“今天下雨,我沒有帶傘,你就送我到家門口,好嗎?”

或許是我的沉默,讓她覺得有點難堪。小美放低了聲音,輕聲哀求道。這天晚上,她穿著一條綠地小碎花的裙子,又黑又亮的齊耳短髮整整齊齊挽在耳後,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眼波流轉地看著我。

那一刻,我實在無法拒絕這麼漂亮的女生請求。於是,我點了點頭。

撐著一把黑色的傘,我送她到巷子口。

“我,還要進去嗎?”沿著這條巷子走到底,就是小美的家。我不是很想送她進去,萬一遇到她家人呢?

小美狡黠地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露出瞭然一切的神氣;就在我轉身準備離去時,她忽然……踮起腳尖,輕輕在我嘴唇上吻了一下。

一瞬間,我的腦袋轟的一聲炸開,撐的好好的傘,顫抖的如同風中落葉。小美看著我窘迫的樣子,嗤的笑出聲,轉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我昏頭昏腦的看著她消失在巷子裡的身影,慢慢抬起手,摸了下嘴唇---一股甜甜的香味。

真是一個大膽的女孩。

這天晚上,我的夢裡總是縈繞著一股少女身上散發出來的清甜氣息。

可是,下一天,她沒來上課。我有點失魂落魄的盯著她空著的座位,坐立難安。

上午第四節英語課上了一半,班主任在教室的窗外朝我招手。我的心狂跳起來,一種不詳的預感,在心底裡瀰漫。

果然,幾個警察在樓梯口等我。他們告訴我說,小美昨天晚上,被人在巷子的深處殺死。那是一個豔陽天,但是我卻覺得,四周立刻灰暗成一片。

“見過這個嗎?”

年輕的警察在我眼前,搖晃著一個放在塑料口袋中的皮手環,盯著我的臉,問道。

“這……沒有見過。”

我渾身哆嗦著,臉漲得通紅,低垂著腦袋,搖了搖頭。

“有沒有見過?”警察咄咄逼人,再一次問道。

我的心臟簡直要跳了出來。在停頓了一分鐘後,我抬起頭,看著警察們如老鷹般犀利的眼,艱難的搖了搖頭。

直到他們讓我回到教室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渾身上下,被一層又一層的汗溼透了。其實,這是我的手環。雖然只戴了一個星期不到就不見了。

那時丁拓就坐在我座位後面。他看著我失魂落魄的回來,下課後,拉我去操場的角落,問了個清楚。

當他聽說從小美屍體邊上,找到我的皮手環時,眉頭皺了起來。

“皮手環?就是你之前戴過的那個?”

“嗯是啊。”

“看來,是有人陷害你。”丁拓試探的看著我。我看著他的眼神,苦澀的笑了笑。其實他也有點懷疑我,是嗎。

過了好一會,丁拓忽然把手放在我的手背上,認真地對我說:“我相信你。這個事情,你不用管了。交給我來處理。”

我吃驚的看著他,因為我和他的關係,雖然不是很壞,但是也絕對不至於會出面幫我做什麼事情。

然而他卻什麼都沒說,只是站起身來,以一種遠遠超乎於高中男生的沉穩,走出我的視線。

那一刻,我繃緊的身體,終於放鬆了下來。因為憑我對他的瞭解,只要他肯出面幫我搞定這個事情,就一定有辦法做到。

雖然丁拓只是一個和我一樣的高中生,但是他思維縝密,行事密不透風。這是一種絕大部分成年人都不做到的處事能力。

後來,警察拿著皮手環,問了所有同學,大家都搖搖頭,說不知道是誰的。

再後來,我們班成績最好的同學作證,說那天晚上,他看到我在學校街頭的桌球室打球;而且整個桌球館的人,都統一口徑,說我那天晚上打球打到很晚。

當然,事實上我沒有去過。

至於小美……為什麼會死,總之,在丁拓的斡旋下,這一切都與我無關。於是,我莫名其妙的擺脫嫌疑,繼續我的學業。

也正因為這一段經歷,我視丁拓為生死之交,後來他拜託我的一切事情,我都竭盡所能的去做。

這件事停息後,他要求我連續一個星期,每到晚上十二點前後,就在半山腰的一棟高級別墅前晃來晃去,前後大約持續一個小時。

普通高三學生,要在這個時間段出門,基本是做不到;但是對於我來說,卻是不費吹灰之力。

因為我是單親家庭的孩子。

自從母親和父親離婚後,在美院教繪畫的父親,就開始對我放任自流。他每天只關心一件事:家裡還有酒嗎?

如此這般的墮落,在耽誤了好些次的教學後,美院領導忍無可忍,終於把他調離教學崗位,安排了一個可有可無的工作。

自然,薪水也一落千丈。我和父親的生活,變得捉襟見肘。

按照丁拓的要求,我儘可能的在半山腰上游蕩。不過那個地方很偏,很多時候,見不到一個人,除了偶爾一輛疾馳而過的,閃爍著刺眼大燈的豪華轎車。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我這樣做,我也沒有問,潛意識裡,我把他當做自己的恩人。如果不是他,很可能我現在就是一個作奸犯科的少年犯,被關押在暗無天日的牢房裡。

第六天白天,丁拓在課間休息時,走到我身邊,悄聲地說:“今天晚上,大約十二點半左右,你就一直在別墅的後門,如果看到一輛牌照號是****的黑色奧迪小汽車,就想辦法攔下來,進行各種拖延。等到凌晨一點多鐘,你就可以結束了。”

我點了點頭,無所謂的轉著圓珠筆。反正對於我來說,在那邊是呆到午夜十二點,還是凌晨一點,沒有差別。

“然後,你明天開始就不要去那邊了。如果後面,有警察找到你,你就說自己因為複習功課累了,所以才會三更半夜去半山腰吹吹風,換換腦子,然後不小心和奧迪車發生了點碰擦。”

丁拓漫不經心的說,但是他的眼睛一直警覺的盯著四周,不過依我看,並沒人在意我們倆。

“好。”雖然我很乾脆的答應了丁拓,但是心裡還是有點好奇,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不要問為什麼。到時會給你好處。”

丁拓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隨後,輕佻的就像那個年紀所有男生一樣,手裡抓著一個粉筆頭,輕輕鬆鬆扔向坐在我前面的一個女生。

粉筆頭在空中劃了一道優美的拋物線,隨後,掉在女生的腦袋上。

“討厭!”長了一張秀氣鵝蛋臉的女生回過頭,尖著嗓子大叫,一雙細長的丹鳳眼,卻朝著丁拓嫵媚的瞟了一眼。

這天晚上,我按照他的時間安排,呆在半山別墅的後面。這邊是富人區,自然環境好的不得了。我靠在山路的圍欄上,閒的發慌,從口袋裡掏出一包揉的皺皺的煙,抽了一根出來,點燃了。

我在唸初中的時候,就開始揹著父母學抽菸。後來,他倆離婚鬧得最兇的時候,我也抽的最兇。

不過,我對煙沒有癮,只有在感覺緊張的時候,才會抽上幾支。到第三支菸快抽完的時候,沒有他說的那個牌照好的奧迪車經過。

我看了下手錶,已經快一點半了。於是,我朝著黑漆漆的別墅看了一眼,吐出最後一個菸圈,順手把菸頭扔在地上,一腳踩滅,推過自行車,翻身騎上去。

夜晚的風吹在身上,涼嗖嗖的。我縮著脖子,蹬著腳踏板,在昏黃的路燈下用力的騎,忽然覺得胸口一陣憋悶……我很想大叫出來。

因為,丁拓說,警察有可能會來找我。

事實上,根據我對他的瞭解,他絕對不會毫無由來的說這樣的話來告誡我。所以,下一天中午,在上第四節英語課的時候,班主任站在教室外面,臉貼著窗玻璃,對我招手。

我站起身來,快速朝著丁拓瞥了一眼。他正專心致志的看著黑板,彷彿根本沒有注意到我的離開。

兩個警察,在班主任的辦公室裡,坐在等我。

“高三學習很忙吧。”高個子警察的臉上,帶著一種很莫名的,如沐春風般的殷勤,對著我說道。

我有點吃驚的看著他,帶著警惕,點了點頭。他的胸口,掛著警員證,上面寫著:高田子。

我在心裡把這個名字,默默唸了好幾遍。

“最近有人看到你,一直在半夜去山上。你是去做什麼呢?”坐在高田子旁邊的,是一個很五官很端正的女警,叫惠美。

不過,雖然她看起來很漂亮,但是表情也很冰冷,比高田子嚴厲多了。

“看書看的很辛苦。所以就去山上吹吹冷風。”

我低下頭,按照丁拓之前教我的方式,一字一句地說。

估計警察們沒有想到,我會這樣回答。在愣了一會後,高田子輕咳一聲,依然用關心的口吻說道:“唔,高考生是很辛苦。”

“那你為什麼總是在同一個地方呢?”惠美的眼睛細長有神,帶著懷疑和探究一切的神氣看著我。

我已經鎮定下來,抬起頭看著他們,淡淡地說:“沒有什麼特殊原因。只是個人的喜歡吧。”

高田子看了惠美一眼。兩人就算不相信我的話,但是也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抓到漏洞。因為,我確實只是呆在半山腰的公路上,抽菸發呆。

“好好複習考試哦。高考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命運哦。”

臨走前,高田子意味深長的看著我,叮囑道。我頭也沒有抬,只是匆匆離開辦公室。

回到教室的時候,大家都已經下課了。教室空無一人。

我坐在位置上,發了半天呆。忽然想起來,匆匆忙忙衝出學校大門,去報刊亭翻報紙。

“老闆,一份N城日報。”

抓著報紙,我一邊翻一邊走進學校,在快速的翻了幾頁後,我的腳步停了下來。

在B板中間位置,登著一條不算很起眼的新聞:半山豪宅潛入小偷,闖過紅外線防盜,打開保險櫃,捲走五十萬現金和價值七位數的小包鑽石。

將這條新聞來回看了幾遍後,我確定,上面說的豪宅,就是這段日子來,我天天去的半山別墅。

呆了半晌後,我慢慢的走回教室。這時,丁拓已經從食堂回來了。他坐在自己位置上,埋頭做題。

另外幾個同學,看到我走進教室,早就按捺不住,圍著我問東問西。

我含糊其辭敷衍過去後,坐在自己位置上發呆。下午課間,丁拓走到我身邊,示意我跟他去操場。

“警察們都問了什麼?”

“和你提醒我的差不多。”

“你是怎麼回答的?”

“按照你說的去做的。不過……你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我遲疑了半天,終於問出了口;當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午後的陽光斜斜曬在身上,操場上的塑膠跑道上,拉出一道我的身影。

沒有等來丁拓的回答。過了好一會,我終於抬起頭,卻看到他正若有所思地看著我,眼神冰冷和閃爍。這樣的深沉和算計,完全不應該是一個高中生應該有的。

我呆呆的看著他,瞬間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同學,幫忙把球踢過來!”

忽然,一隻黑白相間的足球,從我們站著的斜對面,滾了過來;幾個正在踢球的男生,朝著我們眼巴巴的吼道。

“過幾天,等風頭過了,我會給你點好東西的。”只是一瞬間,丁拓似乎恢復了常態,他低下頭,答非所問的說,一邊對著足球狠狠一踢,瞬間足球就朝著男生們快速滾過去。

一陣歡呼聲,從草坪上從傳來。

這時,上課鈴聲響了。丁拓朝我看了一眼,扭頭就衝向教室。

這天下午,我們還有一節物理輔導課要上。

後來,他給了我兩顆很小很小,亮晶晶的石頭。我賣了一顆,還有一顆收了起來。賣得的錢,交給了父親。這對於當時我的家庭來說,不啻為一筆豐厚的收入。

父親看到錢的時候眼睛在發亮,他甚至一本正經的點頭相信,這筆錢是我打工掙來的。真是見鬼,我天天上課下課,哪裡來的時間打工呢?可是父親需要的只是一個藉口吧。

應該說,丁拓是一個好老闆,在後來安排我參與的一些“活動”中,我往往能拿到不菲的報酬。

一開始,我的內心對做這些事情,有著本能的反感,但是每次我都會對自己說:你的命是丁拓給的。沒有他,你早就因為羞憤,自殺了。

於是,在自我催眠後,我慢慢接受了他對我的一切安排。

可是現在,丁拓死了,但是我還不想死。

時間到了晚上十一點。我背上包,走出寢室。

丁拓租的房子外面,在門口和窗戶上,都被警察打了封條。我站在門口,掏出手電筒,用溼毛巾輕輕反覆擦拭後,小心翼翼的撕開。

很好,很完美。

從包裡掏出鑰匙,我打開房子的門。是的,我有丁拓租的房子鑰匙。

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迎面撲來。

我沒開燈,硬著頭皮走了進去,謹慎的關上門。隨後,拿著手電筒照射屋子裡的一切。看起來,一切都很正常。

屋子打掃的乾乾淨淨。書桌上,一隻漂亮的陶藝杯,靜靜的放著;這和廚房間裡的餐具風格同一。

應該是他的那些人,特意給做的吧。

我盯著杯子看了半天,伸手從書桌上拿了下來,塞到揹包裡。

廚房間的煤氣灶,如今自然是關的好好的。

可是,丁拓真的是死於煤氣中毒?想到這裡,我把手電筒無意識的朝著煤氣灶上射過去,忽然,感覺眼前閃過一陣亮光。

這光是如此耀眼,就像是玻璃的反射,是從對面樓的房間射來的。

一時間,我的心砰砰跳了起來,衝到窗前,正好看到對面樓的窗戶上,有一道白光一閃而過。

頓時,渾身血液往頭上湧,我什麼都沒有什麼想,直接衝出門。

對面的這棟樓,格局和丁拓租的樓,一模一樣。我渾身冒汗,緊張的握緊拳頭,站在三樓門前。

已經是半夜三點多,四周靜的就像是一個黑沉沉的夢,我喘息不定的打量著四周,只覺得這份黑暗,彷彿隨時都會被人扯裂一個口子,將猩紅的鮮血擠的到處都是。

然而,還沒有等我敲門,隨著一陣輕微的鈴鐺聲,門微微開了一條縫。一張扁平的,蒼白的臉,露了出來。

“我看到了你。”一雙大的離譜的眼睛,從門縫裡盯著我看了半天。說完這句話,門打開了。(作品名:《誰殺死了他》,作者:林小韓。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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