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病之王:癌症傳(上)


眾病之王:癌症傳(上)

這本書真的看得有點久,硬是拖到了2019年才看完,但還是讓我感覺越看越好看,到最後竟還有點感動。整本書是對癌症這一人類目前最難征服的疾病的一部可歌可泣的鬥爭史,雖然現在人類離根治癌症的距離還很遠很遠,但不看此書你真無法想象一代又一代的醫學工作者已經對此做出了多大的努力。

為什麼能堅持看完這樣一本離我認知距離有些遠的醫學書呢?我想是因為它比預想中更好讀一些。一是沒有太多專業的醫學術語,二是其中的主線還是著重在重要的人物和事件上,讓你覺得離普通人對於癌症的瞭解並不疏遠。所以推薦大家閱讀此書,在癌症發病率居高不下的時期我們首先應該去了解這個疾病,就如本書作者悉達多·穆克吉寫作此書的初衷一樣:回答一個癌症病人她正在對抗的敵人是什麼這個疑問。

癌症是什麼?

那首先也要回答一下癌症這個疾病究竟是什麼?

癌症,是由某一單個細胞的生長失控引起的疾病。這種增長是由突變引發的——DNA的變化特別地影響了基因,“煽動了”無限制的細胞生長。
在一個正常細胞中,強大的基因迴路調節著細胞的分裂和死亡。但在癌細胞中,這些迴路已被打破,釋放了一個不停分生的細胞。

分析一下其中的關鍵詞。首先,癌症是由單個細胞發起的,這是一個很可怕的起源,並不是一下子就一大片衰敗,更別小看了一個細胞的能力。二是無限制的生長,想象一下指數級的分裂方式,2、4、16、256、65536……因此在幾次分裂之後惡性細胞的數量就能達到數萬。三是癌症是一種基因病,是基因突變導致了癌症,這也意味著癌症的成因非常複雜且很難察覺,這點我後面還會詳細解釋。

但你在看完此書後發現人類正式抗爭癌症差不多隻是最近幾十年的事,但是否癌症也只是擁有短暫歷史的新病種呢?其實它早已是人類的老朋友了。早在2500年前的波斯王后阿託莎就被記載患有了乳腺癌,只是經過了幾千年的生物學發展,我們才對這種疾病有了更為科學的理解,於是我們想要找到它的成因並進而治癒征服它。

此書的主要內容也是圍繞著癌症治療和癌症成因與預防展開的。

說到癌症治療我們不得不提到一個癌症史上十分重要的名字:西德尼·法伯。他是波士頓的一位小兒病理學家,而他的小病人們都患有白血病,他的目標就是找到阻止兒童白血病惡化的藥物。

在他之前的一百多年裡,兒童白血病令眾多醫生著迷、困惑又備感挫折,人們對它進行極其詳盡的研究和拍照取像,卻沒有任何治療或實用進展,因此大多數人對法伯的努力都視為徒勞。

而在法伯開始化學藥物實驗的十年前,醫生治療癌症還只有兩種手段:手術切除腫瘤或用放射線燒灼。而法伯則從血液研究入手,認為只要能發現正常血細胞是如何形成的,就能倒過來找出阻止異常白血病細胞生長的途徑。

受另一位英國醫生對於貧血症的研究啟發,發現葉酸是對細胞分裂至關重要的物質,法伯開始在白血病患兒身上試驗葉酸,但結果卻是失敗的。他的下一次努力來自他老友貢獻的葉酸變體,這種新型葉酸拮抗劑——氨基喋呤卻出現了奇蹟。試驗男孩的白細胞計數在藥物的作用下突然停止並迅速下降,雖然惡性細胞並未完全消除,但病情暫時得到了緩解。

有了第一個成功病例,越來越多的好消息出現在了更多小病人身上,葉酸拮抗劑被證明可以促進白血病細胞計數的下降,甚至令它們完全消失。但另一個悲劇卻如影隨形,癌症在緩解了幾個月後,仍會不可避免地復發,這時連葉酸拮抗劑也無能為力。

即使如此,但氨基喋呤的發現仍是極具歷史意義的,它是第一款能真正緩解癌細胞增長的化學藥物。對於那時生存機會渺茫的白血病患者來說即使能讓他們緩解上幾個月也相當於一生了。


再來看一種常見的癌症治療手段手術切除,常用於乳腺癌的治療。早期的乳腺癌患者會接受一種叫做“根治性乳房切除術”的治療,顧名思義就是要把癌症連根拔起。

這種手術可怕到什麼程度呢?就是剛併發可能是一小塊先手術切除,但之後可能會復發擴散,那就再切除下去,從乳房到胸大肌最後深入到胸腔,甚至連鎖骨下窩這裡一大塊全部拿掉,會讓我想到這樣做完之後胸前還剩東西嗎?最誇張的是一名婦女竟然被切除了三根肋骨和胸腔內的其它組織,並截去了一側的肩膀和鎖骨。

但這些被“根治”的乳腺癌患者真就在之後痊癒了嗎?答案也是否定的,其實這不取決於醫生的手術水平,而取決於患者的癌症類型。如果癌症是局部性的,那切除會有效;反之如果是轉移性的,那就收效甚微。可以說“根治性切除術”對局部患者來說,手術範圍太大,時機過早;對轉移性癌症患者來說,卻又範圍太小、時機太遲。

因此越來越多的人對這種手術方法提出了質疑,這裡面有很多方面的考量。幸好醫學在此階段快速發展,隨著X射線治療以及更多抗癌藥物的發現人類似乎有越來越多的手段對付病魔的吞噬了,那麼下一個問題是究竟哪種治療手段是最有效的呢?

這裡不得不重提一下癌症治療的複雜性。據我的粗淺理解,癌症發病部位的不同、擴散程度、個體的藥物有效性都會極大地影響到治療手法的選擇。書中對於不同藥物組合的測試花了很多筆墨來寫,我這裡不詳述,但最後得到的也是目前依然主流的癌症的“雞尾酒療法“,就是各種治療手段配合使用,而這樣的治療方案制定又是因人而異的,並沒有統一標準,這才是我看完這本書後理解到的癌症治療的真正艱難之處。


在上半篇結束的地方我們再以阿託莎王后的乳腺癌作為例子看看癌症治療手段的發展路徑。同一病人阿託莎王后同一種癌症乳腺癌在不同時期會得到怎樣的治療:

公元前2500年埃及伊姆霍太普:阿託莎的疾病被以象形文字命名,診斷結果為“無法治療”。

公元前500年阿託莎自己的宮殿:她的奴隸對她執行了最原始的乳房切除術。

公元168年:克勞迪亞斯·蓋倫對該病的普遍誘因做出了推斷:黑膽汁系統性過量,被困的憂鬱症最終爆發為腫瘤。

中世紀:用刀切除腫瘤,一些人用青蛙的血、鉛板、山羊糞、聖水、螃蟹膏和腐蝕性化合物來治療。

1778年:她的癌症得以分期——早期的、局部性的乳腺癌可以手術,晚期的、侵襲性的只能“遙表同情”。

1890年:根治性乳房切除術,切除大塊腫瘤和深處的胸部肌肉,以及腋窩和鎖骨下的淋巴結。

20世紀初:X射線局部消除腫瘤。

20世紀50年代:簡單的切除術局部治療,或者乳房腫瘤切除輔以放療。

20世紀70年代:手術、放射、輔助性化療、抗雌激素藥物它莫西芬和赫賽汀靶向治療。這些療法可以將她的生命延長17-30年。

20世紀90年代中期:基因組測序,密集篩檢、預防性雙側乳房切除、服用它莫西芬預防侵略性乳癌的發生。

2050年:阿託莎會擁有她癌基因組的完整序列,同時還可識別每個基因中的相應突變。這些突變會被編成關鍵的通路,經過計算就可以確定癌症生長和存活的通路。因此,利用靶向治療來對抗這些通路,來阻止術後腫瘤復發。

以上這個跨越4500年的癌症治療史不容置疑地證明了人類的進步,但我們依然不能過於樂觀。如果阿託莎在公元前500年得的是轉移性胰腺癌,在這2500中,預後也不過能多延長她幾個月的生命。

看來要想僥倖在癌症中存活下來還真要靠點運氣了,下半篇我們反而要回到原點,揭開癌症的成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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