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覺得我們有可能會永遠在一起，我們無所畏懼，滿懷信心。可時間真的是可怕的毒藥。
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周圍出現了很多聲音。
我玩的很好地一朋友對我說，“還記得和李小沫同班的王凝嗎？”
“記得，他給我的李小沫的電話。”我知道那個人，挺好的。
“他說李小沫在班裡經常和別的男生在一起聊天，挺花心。”他一本正經的樣子，讓我覺得匪夷所思。
“你一大老爺們，那麼八卦！”我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也不想知道。只是覺得他們很無聊。
“你不信是不是，王凝能騙我？我們玩那麼好，真的”，他有點著急。
“你不要和她在一起了，她不是好女人，沒必要。”
“滾，無聊不，我覺得挺好，你們別八卦了。”我很生氣，知道他們是出於好意，不知道為什麼，我很難理解這樣狗血的八卦與劇情。
看我不信，他就沒有再說什麼。他和我很好，我覺得他也是出於好意，也沒有再追問什麼。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風言風語就像是噬咬我們愛情的螞蟻，它開始一點點破壞我們自以為固若金湯的城防。
一次無意中，我去樓下找她，看見她貌似在和別的男生一起講題。我當時並沒有多想，理科的壓力很大，我耽誤她不少時間，補補課很正常。哪裡像我們文科，也許就我自己吧，很少學習的。
“你們在幹什麼啊？”我好奇地小聲問道。
“講一道題目，我最近月考成績很差。”她邊走邊回答我。
“你好笨，怎麼辦啊？高考要完蛋嘍。”
我竟然這樣恬不知恥地嘲笑她，哈哈，我成績也很差。月考在班裡才前二十名左右，要知道，像我們這種普通班，考上本科的人估計也就十個左右。我就處在一個很尷尬的地方，想玩吧，又有點希望。學習吧，感覺會脫離群眾啊，因為在我們班，我幾乎都是坐在後面的，高疊的課本擋住了一切視線，每天就是聊天睡覺玩手機。而好成績的前十名呢，幾乎都抱成一團，做在中間的位置。
算了，繼續頹廢下去。
我們還是和以前一樣就這樣一起上下學，每天的生活真的很忙，尤其是高中。
你無法徹底放棄一切追求，只能苦苦掙扎地在邊緣遊走。
“你知道嗎？就那個給我補課的，以前高一追過我。”回到房間，他偷笑著和我說。
“呵，那又怎麼樣，現在你不是我的，怎麼沒有搶走啊。”我自信地樣子應該很浮誇。
“他怎麼追的你啊？”我很好奇。
“高一啊，我們不是聯繫過嗎？然後就沒有聯繫了，後來他追我啊，他人不錯，不過我不喜歡。高一那時候我和你還不熟悉，他是我同學，所以聊得比較多啊。”她雲淡風輕地說。
“沒想到你們有魅力啊。好，可以。我的眼光沒毛病。”我感覺我膨脹了。
“那現在他知道你有對象嗎？”我追問道。
“知道啊，他知道你。”她說。
“知道你就不要亂來啊，你是我的。”
我愚蠢且自大的樣子讓我失去了最珍貴的你，從此在這個世界開始真正地沉淪。
其實那段時間，已經是高三了。我們談了快一年了。我很愛玩，那時候很不珍惜她。可能就是這樣的事情太多了，讓我覺得有點煩。朋友的八卦、她經常和別人在一起被我看見等等。
高三我是屬於放棄的一批，經常和朋友們在紀念青春。
我們在河堤上一起喝酒，一起吶喊，我們說著畢業了也是好兄弟的宣言。我們打遊戲，在煙霧繚繞的網吧裡打著德瑪西亞，守衛城池。我們聚會，我們過生日，我們充分地利用每一個忙碌高三的小假日。有時候晚上喝完酒，相互稱兄道弟之後。第二天就要去上課。
我記得一次，我和同班的幾個男生吃完飯後，喝醉了給她打電話。
“小沫，我好難受，你來找我吧。”我醉醺醺地說著，然後迷乎乎地把手機扔在旁邊睡去。
“你喝酒了？”
她有我的鑰匙，她也沒有說什麼，就幫我倒水，陪在我身邊。
就這樣呆了一夜，她早晨才匆忙回去拿書去上課。
我很少陪她，就像我說的，瞎忙，而且我幾乎都是在和朋友在一起。
記得一個星期六晚上，我們放假了。她想讓我陪她。所以我先去了她家，她穿著睡衣剛剛洗好澡。
“我來看你一下，你自己在家吧，好吧”看似在徵求意見，其實我一點也沒有想要留下的樣子。
她沒有說話，一臉委屈地看著我，輕輕地扯著我的衣服，我感覺很對不起她。
“朋友他們在你樓下等著呢，乖，你自己在家吧，好好休息。”
我一想到樓下的那幾個朋友，還有今晚的遊戲活動，毅然決然地扭頭走了。
那時候我們在一起的時間變得越來越少，可她找我卻越來越頻繁。
有時候我很生氣，感覺沒有一點時間，總惹得她哭。她很少說話和我理論，所以我有時顯得很大男子主義，每一次我生氣，她幾乎都會哭。在我樓下，在門口。我很不忍心，便去哄她，那一刻我感覺我做錯了很多，她一哭，我就手足無措了。我不能不去哄她，不能不去假裝聽不見。她很溫柔，從不和我大吵，也不經常和我辯論，我就更加無地自容了。
其實一切都是我的錯，我又怎麼能這樣呢？就這樣時間真的很快，慢慢地快臨近高考了。我變得更加浮躁不安，我開始緊張起來，開始去看書，去認真地做題。好像不在這最後的時間裡拼一把，我就是罪大惡極。為了心理安慰吧可能，我真的想好好考。
不知道是不是放大了一些東西，我總感覺每次我要學習的時候，她總會來找我。她太頻繁了，而我越來越想要放棄了。
“你怎麼那麼不聽話？”我質問她，愚蠢至極。
“就不聽話，就是想找你啊，你幹嘛每次都那麼兇。”她很少這樣。
“那我們分開吧，不是有好幾個人還在追你嗎？你機會很多。”我居然說出這樣不負責任的話。
“不。”她每次都很堅定。
她越堅定，我就越想要放手。
我腦海裡忽閃而過那些閒言絮語，想起來老爸老媽辛苦的樣子，想起現在成績的失敗，想起老爸老媽知道我談戀愛後無奈的表情，想起追她那幾個男生的可恨、無知、鄙俗，想起和她在一起的不自由，想起……
一個人不愛你的理由很簡單，它在點點滴滴中匯成河流，沖垮我們彼此共築的城堡。公主也不再是公主，她成了流浪的貓。渣男更是會喪心病狂地推倒最後一棟你依存的房間，讓你無處可逃。
“你不要再來煩我了，不要來找我，我們分開，真的，我很累，高考了，你要好好考試，還有最後一個月，我們都要好好想想以後了。”我依然把責任推到她身上。
她又一次哭了，但是我沒有去哄她。
後來高考失敗了，我也耽誤了她。她離本科線差了一點，我離本科線差了三十分。
填志願的時候我們見了一面。
“你打算去哪裡上學？”我問她，好像陌生人一樣。看著她，說不出來的感覺。
“蕪湖，我想去蕪湖。”
後來我把第一志願填了和她一個學校，不知道為什麼這樣選，無所謂了。可能想上一個好一點的學校吧。但天公不作美，我被第二志願錄取了，她如願以償去了蕪湖。
暑假時候，我們偶爾聊過。
她在外面兼職，說想賺錢給外婆買臺冰箱。
而我，選擇了復讀。
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為什麼我還不明白這個道理？為什麼要讓失去你，來教育愚蠢的自己。
就這樣，我們漸行漸遠，真的分開了。
我們彼此的距離是兩座城市的距離，是復讀生和大學生的距離。真正地成了陌生人。
快到冬天的時候，我收到她寄來的一些東西。裡面是一條圍巾，還有一封信。
小豬：（她總愛這樣稱呼我）
來到學校很久了，大學裡一切很新奇。我挺喜歡我的舍友的，她們人很好。我也參加了兩個社團，學了喜歡的輪滑。不過時間卻很閒，你應該很忙很累吧，復讀很苦，你要堅持。這是我在宿舍織的一條圍巾，技術很差，送給你……
我們在一起很久，我一直覺得你就是那個最愛我的人，我很想你。但我們為什麼要越來越遠，上了大學，我要學會放棄一些東西。我要愛身邊的人，也會找一個愛我的人，你放心……
小沫
信得內容大概是這樣，我也已經記不清楚了。但是信我還保留著，放在她送我的那盒紙鶴裡。
其實我之所以會寫這篇文章，真的是源於前幾個月我來北漂之前收拾行李時候發現的一本筆記。
那個筆記是我在房間的舊書堆裡找到的，那是一些高中的課本，我打算收拾扔掉的。我一本本翻開看著，勾起了很多回憶，無意中翻到了這個本子。
類似於是一本隨筆本，很小，她的。
她的閒言碎語，都寫了上面。
這次月考成績又退步了，哎，好煩。但是小豬好像更差……哈哈
看著你吃醋的樣子，哈哈……
小豬今天喝醉了，打電話讓我過去。這是我第一次感到被需要。
你最近怎麼了？老是生氣，希望你開開心心。
今天他給我帶了份水餃，雖然味道不好，但是很開心。
我以為我們能永遠在一起，沒想到也和其他人一樣要分開。今天你第一次提出了分手，我好難受。
希望你好好地……
她寫了很多，我一頁一頁認真地看著，說不出來的感覺。我每翻一頁，就感覺心被紮了一下，就好像親眼看著她站在我面前一點點變得失望起來。我才知道我原來那麼忽略她的感受，我才明白我曾經是那麼愚蠢……
關於她，我真的想說很多。
中間斷斷續續看見過她幾張照片，我們已經斷了聯繫。
一張是她的婚紗照，紅色的婚紗，很漂亮。
一張是她寶貝女兒的照片，才知道她有了女兒。
還有幾張生活照。
其中一張是她扎著辮子、乾淨利落地在廚房做飯。廚房很髒，應該是他們在外邊工作時租的房子。那個灶臺很高，我感覺快要和她的脖子齊平了，她踩在一個看不清楚是什麼的東西上面，一隻手費力地託著一個油膩的鐵鍋，一隻手掌著勺子。灶具旁邊是一臺老式洗衣機，洗衣機上面放一個菜板，菜板上面有切好的西紅柿。
我心裡很酸，我感覺她真的要託不動那個看起來比她大好多的鐵鍋。
她那麼弱小，還是那麼愛笑。我希望他們能好好在一起，希望那個男生會比我懂得珍惜。
現在的我還在北漂，對於未來我充滿著信心，但對於愛情，我再也不會那麼張揚，甚至沒有一點幻想。
希望你們珍惜身邊的人，不要像我一樣做個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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