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高考還有29天!可我卻在紙上寫下了“我的離開與人類無關”

離高考還有29天!可我卻在紙上寫下了“我的離開與人類無關”

夏天會讓人回憶起所有隱藏在綠葉後的綿長浮光 ,就像秋天在街邊看見撲通一聲砸在水泥路上的枯葉會讓人感到悲哀,傷心難過。

現在會無休止的想起以前在學校的日子,每天揹著書包像敢死隊一樣匆匆忙忙 穿梭在街道上,撞到人也沒有時間停下來說一聲對不起。那段日子,那種感覺,沒辦法用語言描述,很清楚一切的變化,但卻不能挽回,不知是無心,還是無力。如果這就是成長的代價,那麼我寧願不要長大。我不知道,這種流逝那麼多的東西,那麼多的回憶。可是,這一是我三年後的想法了,早就會猜到高三會忙忙碌碌,但誰也不曾料到這種猶豫,徘徊,甚至是煎熬,竟然來自突然襲來的選擇以及對未來的迷惘。似乎在一瞬間,習題、測驗,老師的諄諄教導乃至曾經沒想過的恐懼都已成為弦外之音,陽光中斑斑駁駁的盡是年輕人匆忙不定的心跳。猛然發現,安安分分聽長輩們老生常談的日子已經離我們漸行漸遠,不經意間,我們都走到了岔路口。選擇與定位就像一輛高速行駛的列車,在我們面前呼嘯而過,我們必須慎重且又迅速的做出決定,跳上那輛會把我們載向遠方的列車,那不是兒時的過家家——我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我不能由著自己的喜歡的印有小熊維尼式樣式的列車,玩膩了再換一輛。我知道我的人生不會給我足夠的空間,我只能認定一個方向去追求並且永不放棄。我必須承認,我不能在複雜的計算題與顛來倒去的複合從句中游刃有餘,而且在未來面前,我也是一無所知的嬰兒,在一個碩大的未來面前,我實在太微不足道我只是一個沒有任何成就與輝煌的無知小孩,一個對未來世界一無所知的學生,一個懸在半空中抓不到過去更看不到未來的浪人,許多人都說我們是幸福的一代,擁有無數的選擇與機會,可是,如果無法為我們自己定位呢?這是不是就像最前面的那個“1”一樣決定著緊隨其後數不盡的零的價值?

世界畢竟不是十全十美的,總有痛相伴著快樂,雖然我早已麻木,但每次看到班主任拿著成績單那張猙獰的面孔和父親橫眉冷對的諄諄教導,心底還是會泛起隱隱約約的痛,常告誡自己,高三了,要學會放棄,放棄一些與高考無關的,我曾經為這個目標努力過,但失敗了,沒有愛迪生的勇氣再次迎接挑戰,在失敗後便不願再嘗試。王爾德語錄:我們生活在陰溝裡,但依然有人仰望星空。其實我覺得,整句實際上一點都比什麼都重要,雖然我不是哲學家,不是詩人或者學者,可我要說一句自己理解:夢想即做夢都想,而且夢想與現實是相差很遠的。就像海子夢想著不再孤單,可現實是抱著四本書與寫著“我的死於人類無關”的紙條,任憑呼嘯的列車在瘦小的身軀上馳騁,就像王國維,夢想著拯救沒落的國學,可現實是懷揣借來的四塊四角錢沉入了平靜的昆明湖,從此中國文壇不再平靜;就像梵高,只是想簡單的做名畫家,可現實是在他身軀早已冰冷之後,他的畫才被人們成為藝術寶藏。

離高考還有29天!可我卻在紙上寫下了“我的離開與人類無關”

就像我,夢想著成為一名擁有超高人氣和無數粉絲的明星,可現實是,我只是一名普通的高三學生,同樣面臨著升學壓力,同樣要刻苦努力。用所學過的語文修辭和數學知識稍加解釋,夢想與現實,約等於咫尺與天涯。我是一個喜歡自由的人,青春期的叛逆如期而至,常以一種坦然的心情逃課後來到籃球場上。籃球的確是個好東西,當你在籃球場上流汗的時候,一切憂鬱與煩惱都忘得一乾二淨,剩下的只有激情。在高三高強度的壓力下,我常常會笑的很開心。不是因為我沒有壓力,而是我太會尋找快樂。現在回毫無節制的回想起高三最後的日子,以及自己認定的兄弟,。高三時期的那些兄弟,你們還好嗎?還記得我們一起逃課打球的日子嗎?忘了有多久,我們沒有一起神聊胡侃、道古論今,昔日形影不離的友誼似乎在漸漸淡漠。楊瑞盛,還記得我們一起同桌時期的“光榮歲月”嗎,還有江濤,你們還記得我這個昔日的兄弟嗎?還記得語文老師將我們招到他辦公室裡的情景嗎?我們之間的友誼才剛剛開始,而今卻以分離。記得我曾經說過:高三這樣瘋癲的時光就讓他見鬼去吧,我們要成長,不要高三,我們要永久不要短暫。其實連我自己都清楚說這話我有多麼言不由衷,因為我深諳是高三讓我們在一夜之間學會承擔與承受,是高三讓我們的情誼純粹而柔美,只有在這樣高壓的環境中我們才會堅韌,才會相互取暖,惺惺相惜。而今,曾經的歡聲笑語成為過去,從此我又孑然一身,成為世路上一個高孤獨的旅人。昨日的故事,夢幻般的我眼前交織,翻飛,漸行漸遠。楊瑞盛,江濤,十年之後,也許更久,你們還會記起我這個年代遙遠的兄弟嗎?還有老馬,小兵,還記得我們曾經一起走過的歲月嗎?還記得我這個朋友嗎?

夏日的假期是慵懶的,默然依舊漫無目的的晃,行走在大街上,塗鴉,偶爾上網,自己都不知道是怎樣被日子拽著向前飛跑的,只記得太陽在最光明處淪落,淪落到最低處時升起。何炅老師唱到,“梔子花開,so beautiful so write,這是個季節,我們將離開”。這個六月,就要在夥伴們的身上上演這場戲碼。畢業後,大家都將各奔東西,就在梔子開的最美之時,就在甜美的香氣滿溢之時,美到悲哀,甜到哀傷。繁花落盡之時,大家早已各行各處路,以後見到也不會再有同學說的感覺。就在這花開之際,我親愛的夥伴誰在憂傷,誰在難過,誰在默數它的到來?

離高考還有29天!可我卻在紙上寫下了“我的離開與人類無關”

時光飛逝,我還以為自己依然是剛踏進高中的無知少年,站在高中的第一級臺階上一步一步的攀起,後一刻才發現,我那些跟我同時踏入高中門檻的親愛的夥伴們都早已做好了走完高中最後一級的準備。突然很害怕,哪個驀然覺醒,會把我們帶到青春之歌的最後一個音符上,留下的青春,只有在記憶中才能看到,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度過整個高三的,我自己每天都優哉遊哉,過著與他們截然不同的生活,我至今都記得初中語文老師對我說的話,“你啊,就是心太散,否則……”從小到大,每任老師都會對我發出恨鐵不成鋼的嘆息,連搖頭的動作都驚人的相似,每次我都痛改前非,但經歷無數次不堪回首的考試後,我終於練就了“不以他人拿獎勵為喜,不以自己成績一片悽風苦雨悲”的曠達胸徑。昔日和我一起站在對抗老師陣營的兄弟夥伴們,你嗎還好嗎?還記得曾經的高三一班嗎?還記得我們一起走過的光榮歲月嗎?我們是一群被放逐的黑羊,代課老師視我們為高三一班的另類換句話說就是“人渣”,我們也根本對此熟視無睹,或許我們只是為了驗證那句“ 下自己的蛋,讓別人去說吧”的千古經典。楊瑞盛,咱們班的女生說你睡覺的樣子很酷,我看說的的確不錯,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可以拿DV拍下那段經典視頻,你小子竟然一上課就呼呼大睡,根本就不把老師放在眼裡,那時的我除了佩服再沒有別的了。我抬頭向講臺上的班主任看去,發現他那張佈滿丘壑的臉上由震驚轉為憤怒,又由憤怒轉為冷漠。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哀漠大於心死”吧!我斂下眉眼,留給自己一聲冷笑。

日子云淡風輕,一晃而過,轉眼間便到了真正說再見的時候了,那最後的幾節課,既無韓麥爾先生高呼“法蘭西萬歲”的悲壯,也無“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還”的豪情。畢業典禮那天,一班坐在一起,找了最後一張集體照,每個人都沉默著微笑,到後來就真的散了。離別來的猝不及防,三一,一個名震江湖的班,宣告解散。2010年6月6日晚,我吃過飯,便早早上床,為第二天的高考養精蓄銳。但是,對高考的巨大恐懼就像一張大網,將我裹在其中,慢慢地抽緊,令我窒息,我知道,我會在明後兩天徹底的“沉淪“。許多期盼,我不是不懂,許多叮嚀,我也能夠體會。但是,我總是控制不住自己如野馬般肆意馳騁的心緒,我總是無數次的明知故犯。

高考終於浩浩蕩蕩亮出The end,高三這噩夢似的一年也亮出了The end,我終於成功抵達“菠蘿蜜”,從沒想過三年的高中生活竟不過一瞬,如同指縫間的流沙,想要留住卻根本無法掌握,從前的事情還如同在昨天發生的一樣清晰,想回放的電影畫面,一張張明媚的笑臉,清晰的讓人落淚。三年的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然而我歲月的華彩,不在忙碌空虛的高一,不在平淡安謐的高二,卻留在了萎靡的不見天日的高三。是的,高三,一撇一捺裡都是無法言說、無法複製的酸楚,在兵荒馬亂的晚自習,在熄燈的寢室裡。那個時候,我常常對自己說,過了六月,我就要離開,離開這個讓我厭惡的小城,離開他的平庸與媚俗,那時的我很不自量力的相信中國的版圖上有那麼一座城市是屬於我的,只是我暫時還不能與她相會,因為我需要成長。而成長是一個艱辛而又漫長的工程,我不知天高地厚的以為我會形單影隻單槍匹馬完成這件作品,卻不曉得自己在這漫長的過程中已沒有了離開的勇氣與力氣。

離開學校之後的很長時間我才發現那裡的三年生活並沒有給我留下什麼記憶,安靜的夜晚我有足夠的精力去慵懶的回憶。想起那段或明媚或黑暗的時光,仔細看過卻是一片讓人無法追回的空白,我突然害怕曾經一起走過的那些朋友會消失在傳說中世界塔尖的盡頭,永不回來,原本以為我的青春不會就這樣無所謂的悲傷,可是當生命一路期盼一路離別一路微笑走過來的那些自以為是懷念裡的幸福,卻被無情而殘酷的時間帶走,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學校其實是一個很神奇的地方,雖然我們平時都很厭惡的說自己有多麼討厭,但是離開之後,卻發現自己有多麼想念,就像被遺忘在荒年的枯葉某一天被風拂起吹響所謂的不能抵達的遠方後,才想起自己以前可以停靠的大樹。曾經那些做不完的作業和理不清的複雜關係,在冗長的夏季裡被聒耳的蟬聲所淹沒。我們,再也回不去那些曾經蕭條燦爛的時光。班上那些還沒有講過話和已經熟道哪裡有痣都一清二楚的同學,我很想念你們,你們是否也曾想念過我,想念過曾經屬於我們的廣袤天地?

離高考還有29天!可我卻在紙上寫下了“我的離開與人類無關”

人生如煙花般,璀璨只是一瞬,幻滅才是永恆,當我的高中生活生生的消失殆盡的時候,我才發現我的高三,我們的高三,都幻滅成了永恆。

高三的生活,不比過多的描述,就在那試卷橫飛的年代,潔淨的白紙上又多了一行行的印記。現在我手裡緊握著單薄的青春,告別了那個孩提的時代,告別了我的高中生涯,告別了成群的朋友,我們生活在不同的地方,各自懷著不同的夢想,為各自的前程奔波忙碌,到現在我才明白,原來人的本質都是孤獨的,沒有人能陪你到永遠。每個人都只是一個人,唯一能陪你到最後的,只有你自己。過了這個夏天,我們就像曾經盛開的那些花兒一樣,散落到天涯海角。

這個暑假快要結束了吧,這個夏天也快要結束了,這個夏天好像長了點,但它終究是過去了,那些得到的,一定會好好把握,那些失去的,強求也沒有結果,那些忘記的,就永遠忘記吧,忘掉那些傷害,忘掉那些過錯,忘掉那些想起來令人落淚的幸福。

後記:這個六月到底還是過去了,可總會有下個六月,下下個六月。或遲或早的,都會降臨到我們頭上。高考不是痛的代名詞,而是一種蠱,代替六月,下到我們心裡。有句話說,明天會更好,可是我看不到。驀然回首,數也數不清的青蔥歲月,被大把大把的遺忘。多少年,多少往事,都隨風而散,沉澱下的只是那一季的繁花落盡,與那一年的千帆過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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