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子豪散文《記憶中的紅芋糖》

馮子豪散文《記憶中的紅芋糖》


記憶中的紅芋糖是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臘月二十前後,老家便開始熬紅芋糖。母親從紅芋窖裡掏出一筐紅芋,放在太陽地裡曬兩三天,以紅芋發軟為宜;同時用一隻瓦罐,把底部鑽三個眼,放些大麥,每天用水澆灌,待大麥長出咋把長的黃芽芽時,便開始熬糖了。

紅芋洗淨削皮,放在一張大鍋裡,母親便讓我點火燒鍋。我是最樂意的,因為我期待吃紅芋糖,更想看看紅芋糖的製作過程,於是架上木柴,點著火,燒了起來。

鍋開不久,紅芋熟了,母親掀開鍋蓋,熱氣下,一個個紡錘狀的紅芋紅了臉,有的甚至出了糖,散發著香氣,很是誘人。母親用擀麵杖把紅芋搗成糊狀,把搗碎的大麥芽放入一起攪勻後,母親說:“差不多了,準備案板。”

父親把案板立起,呈斜坡型,下面放一個大黃盆。母親拿來一個紗布袋子,把紅芋糊裝滿一袋子,遞給父親。父親把袋子放在斜坡的高處,雙手按住紗布袋,用力搓揉,暗黃色的紅芋水順著案板流入了黃盆。

一鍋紅芋糊用完,黃盆也滿了,母親把鍋刷洗乾淨,把搓揉出來的紅芋水倒進鍋裡,讓我再次點火。鍋開後,母親說:“小火燒,慢慢熬。”

兩三個小時候後,鍋裡的水消失了,換來的是金黃色的粘性很強的物體,母親用筷子挑起,金黃透亮,金條一般。母親看了看,放下,用嘴舔了一下挑過紅芋糖的筷子,說:“嗯,很甜,成了。”

出鍋後,母親把它盤成圓形,老家的人叫它“糖瓜子”,用燒熟的面,把它疊成條形,老家的人叫它“糖條子”,撒上芝麻疊成條狀,老家的人叫它“芝麻糖”。最難忘最有意義的是大年初一的拜年,大家三五成群,從東家到西家,為的就是一塊紅芋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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