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鋸驚魂》:經典歐美的血漿,審判救世的“英雄”

其實一直以來都有聽聞過“SAW”系列的大名,身為一個號稱從恐怖片發家的影評人,幾乎每次在進行片單總結的時候,給歐美地區劃風格,第一個想到的就是

《電鋸驚魂》。但是確實是忌憚於海報上的斷肢殘手,把以《咒怨》和《鬼影》為首的各種亞洲恐怖片全部刷完了,長久以來也沒有那個勇氣找過相關片源從頭到尾看過和研究過。

《電鋸驚魂》:經典歐美的血漿,審判救世的“英雄”

曾經機緣巧合在電視的點播臺看過整個系列五部的《死神來了》,同樣是血漿滿天飛,筆者當時便主觀臆測《電鋸驚魂》過於機械化,超脫於生活,遠沒有《死神來了》觀賞性和恐懼感強。當然,當時確實是年輕。

雖然在兩天內把一連八部全部刷完了誠然有些過於刺激,整個系列的重口味程度都讓我重想起曾經看“豚鼠系列”的“地下電影”既視感,雖然在技術上沒有後者粗糙,快速剪輯和邏輯加成都給這系列恐怖片以美劇的質感,但整個情節梳理來看,這種“美劇化”的系列電影,質量也確實遠沒有評論傳頌得那麼“神”。當然,我這裡的角度並不是站在對各種虐殺機械的破解上。

網上很多人都曾對電影中數十種機器進行分析,發現了各種完全可以規避傷害自己而逃出生天的方法:比如要求割肉稱重,可以用衣物或體液進行添補,連那個菜板和菜刀都能用得上;比如要求鐵鉤戳穿胸肌,支撐體重以攀爬鐵鏈,完全可以將鉤子鉤在褲腰帶上,如此的話同樣可以撐得住一個成年男性的重量;比如第一部中勞倫斯醫生瘋了一樣用鋸子鋸斷腳,為何你不會瘋了一樣用鋸子夠手機?或者脫了襯衫夠手機?你會教別人反而自己不會了?

……等等。

你一定能發現類似更多的BUG,但其實討論再多,都有些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嫌疑,因為基本上,漏洞越多、結構越簡單的機器,在片中給予遊戲者的思考時間就會越短,均差不多控制在一分鐘以內,或者像第一部最後,利用一通電話激起受害者的強烈情緒反應,在這種並沒有更多、更好的做法的條件下,受害者按照既定提示進行逃生是最快也是最便捷的方法。

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講,大BOSS約翰·克萊默不僅僅是個機械師,更是個心理學家,他懂得利用各種客觀遊戲設定來彌補機械設置上的不足,逼迫遊戲者在別無選擇、無可奈何的情況下走上傷害自己的道路。

在第八部中,不知道各位有沒有注意到一個細節,算是對觀眾這個問題的回應,那便是當五人遊戲只剩下兩男一女三人時,由於不注重規則,其中一個男人刻意用鐵鍬試圖暴力打開標誌著“NO EXIT”的木門,結果腳下木板塌陷,他被木板下的鋼絲緊緊纏住小腿,最後腿被鋸斷。而約翰也彷彿在通過這樣一個設定告訴觀眾:不遵守我設定的遊戲規則的人就會是這個下場……(就問你怕不怕)

《電鋸驚魂》:經典歐美的血漿,審判救世的“英雄”

當然,這種對受害者心理的利用還遠遠不止這些,這方面的感受對於我一個一連刷完前七部的人來講體會更甚,約翰會在自己行動前精打細算到每一步,完美構建了除虐殺機器以外龐大的心理邏輯佈局,俗稱“留後手”。比如,第二部公示的信徒阿曼達、第三部對阿曼達的考驗、第四部第五部對霍夫曼的公示,警方有了內線、第六部策劃吉爾的謀殺、第七部對勞倫斯的公示,手術技術有了支持……從一部接著一部的長線視野來看,整個演繹“JIGSAW”的犯案史的過程,就是一個不斷收攏人心、揭開神秘面紗、重回過往“填空”的過程,這種以不慌不忙的成熟手法逐漸圓滿故事邏輯體系的過程可謂精妙,編劇水平可見一斑。

“挖完坑再填”,這是美劇經常使用的方法,想當初筆者看《絕命毒師》的時候,為了保全懷特老師不被緝毒局發現,編劇真可謂絞盡腦汁,不斷製造大量的巧合和佈局才使得這個男人逃出生天,所以客觀來講,

智商和膽色還是一部分,“運氣”可是佔了老白的人生很大的一個比重,否則他在第一次冒蒙踏進Tuco的辦公室的時候,就已經死翹翹了。

但是《電鋸驚魂》中的約翰則遠遠不同,他能夠以他對各種類型人物出神入化的心理揣測以及必要的信息補充將包括FBI在內的一眾受害者玩弄於股掌之間,這是同樣身為歐美影視中的頂級犯罪分子,他們兩個人最大的區別。可以說,編劇為了塑造這樣一個智商超高的開掛人物,給他放的水比三峽大壩都多。

《電鋸驚魂》:經典歐美的血漿,審判救世的“英雄”

再一個,約翰作為一個變態殺人狂,名垂影史是必定的了,除卻他所打造的血腥機械世界之外,就是他站在上帝視角進行的價值輸出:以遊戲的形式進行人格改造。

整個《電鋸驚魂》系列中,“JIGSAW”一共被模仿了三次,拋卻第八部中約翰已經證實死亡了不談,前兩次都是受到約翰嚴重批判的,因為阿曼達和霍夫曼都曾經在設置殺人機關的時候,不給遊戲者以退路:即使豁出去了在限定時間內扯掉掛在皮肉上的鉤子,門也是焊死的根本出不去;即使在限定時間內伸出雙手進電鑽,也免不了被飛斧削成兩半的命運……按照一般人的邏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但是約翰畢竟沒有看過《天龍八部》,不苟同慕容復那一套,他更願意讓遊戲者付出血的代價以洗滌他們的靈魂,給予他們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這種包裹強大“上帝光環”的心理扭曲,竟也得到了一批追隨者的熱捧。

其實這種“審判者”的形象到底問題出在哪裡呢?表面看來毫無邏輯漏洞:選擇是遊戲者自己做的,命是自己沒的,這種提供以“改造”機會的佈局,有些人確實會心存感激、重新做人,甚至成為追捧者、傳承者,比如第一部的勞倫斯、第二部的阿曼達、第八部的羅根,但殊不知,一樣有那些“不知感恩”的人。

在第七部中,有一個向窮人發高利貸女人和丈夫一起被關進陷阱,被迫用菜刀剁掉了自己的手臂,雖然她也知道約翰想要讓她從中得到什麼,但是她卻偏偏沒有吃這套:

《電鋸驚魂》:經典歐美的血漿,審判救世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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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鋸驚魂》:經典歐美的血漿,審判救世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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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第一次看到以“審判者”姿態出現的影視劇,還是小時候看的TVB電視劇《陀槍師姐》,其中非常經典的一個人格分裂殺人犯翁文成/鮑國平就曾經以“審判者”自居,他不僅強暴了三元,而且在精神病院利用聖經傳遞消息給郭錦安,狠心殺死了三元和程峰不到十歲的兒子嘉嘉。

《電鋸驚魂》:經典歐美的血漿,審判救世的“英雄”

在翁文成/鮑國平的眼中,為了破案假裝風流的三元不貞不潔,她不止受侮辱不值得疼惜,連孩子都不配在人世……

發現了沒有?以審判者自居的人,他們的價值觀,真的可以讓我們的信服嗎?他們所審判的人,就真的那麼罪無可恕、值得被虐殺至此嗎?

在《電鋸驚魂》中,被虐殺的人各種各樣、千奇百怪:有吸毒的、有販毒的、有放高利貸的、有盜取他人隱私的、有玩弄別人感情的、有受賄授賄的、有一直未被法律所懲罰的漏網強姦犯、殺人犯……這些人在外人看來大奸大惡,受到“JIGSAW”的懲治和改造死有餘辜,但是隻有這些人嗎?

第三部中用來測試阿曼達的、救了約翰一命,結果被頭殼炸裂的女醫生呢?第四部用來測試裡格警官的、失去了兒子還受到長久折磨後被兩塊冰柱爆頭的馬修警官呢?第一部中收取報酬跟蹤勞倫斯醫生,結果在鍋爐房最終被阿曼達悶死的攝影師呢?甚至包括,為了躲避罪責和抓捕,各種傷亡的FBI探員……

還有更多、更多、更多……

《電鋸驚魂》:經典歐美的血漿,審判救世的“英雄”

這些人做錯了什麼?這些人有改造或者選擇的機會嗎?

筆者所指出的上述這些人的死亡,通通在約翰·克萊默的算計之中,往往他在對一個人進行“審判”或“測試”的過程中,不可避免地要將一堆人的性命同時加入計劃中,那麼,

那些無辜者的命該算在誰頭上?“審判者”認為對的就是對的嗎?他這是在改造,還是在延續新的仇恨?

很多人在對約翰這個變態殺人狂在進行批判的過程當中,往往話語都停留在“他沒權力對他人進行審判”,但是更多地,應該分析至此:他更加沒有權力視無辜者生命若無物。

這樣一旦把約翰從“審判者”的形象拉下神壇,我們終究還是要把這樣一個邏輯開掛的嘴炮大師歸入“犯罪分子”的行列,但是《電鋸驚魂》的意義就僅僅如此嗎:一個變態殺人狂的開掛史?

當然不。

《電鋸驚魂》系列電影,無限放大了受害者姿態,將真正的社會責任感灌輸於我們每個觀影人的心中。

我們可能為了自己的利益,授受賄賂、商業壓榨、欺世盜名……可能為了規避自己的罪責,栽贓嫁禍、金錢疏通、瞞天過海……經歷了世事滄桑的我們,知曉了這個人間地獄太多的內幕,我們無力於去改變,甚至無力去喘息,我們的生活需要英雄、需要蜘蛛俠蝙蝠俠、需要SUPERMAN……需要約翰·克萊默一樣的“審判者”和“救世者”。

雖然電影中約翰是如何知曉這麼多人性內幕的我們無謂去考據,但它正也是給我們提了個醒,在超級英雄電影早已過時的今天,《電鋸驚魂》的一路火爆,正也是表達了我們對“英雄”的渴望、對“救世主”的渴望。

約翰·克萊默這個變態殺人犯最洗腦、最灰色的地方莫過於,他所作所為的宗旨,是為了對壞人的“改造”,而不是“消滅”,他的這種詭辯的原則以過於主觀化的思維將人性的“善惡”進行粗淺劃分,以他個人的裁斷和思維來侷限他人的選擇和生死,這是絕對有問題不容普世的可怕價值觀。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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