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有多久沒擁抱,有多久沒親吻過了?

你們有多久沒擁抱,有多久沒親吻過了?

那天晚上,美玲依然加班到很晚。從公司出來的時候,一整條街道只有她孤零零的身影。

美玲去車庫取了車,慢悠悠地行駛在路上。隨手打開了廣播,電臺裡傳來低沉的聲音,慵懶的風從窗口吹了進來,美玲的眼神在窗外迷離的夜色中游移。

疲憊的身軀在一首首歌曲之後,內心發生了反應,美玲開始不自覺地想起了早上發生的那一幕。她和他一起已經兩年了,大大小小的吵架發生過無數次,很多時候都是床頭打架床頭和,他哄哄她,也就過去了。

但早上的時候,他的吼聲比以往都大。不知道是因為這些天累積的情緒變得敏感還是錯以為他語氣裡的嫌棄,總之感覺他比任何一次火氣都要來得兇猛,美玲紅腫著眼出了門。

一首鄉愁讓美玲突然鼻子酸酸的,她想起了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在這個異鄉因為有他的陪伴而有了溫暖,這樣就已經足夠了,還抱怨什麼呢?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隨著歌聲的結尾,美玲到了家門口。

你們有多久沒擁抱,有多久沒親吻過了?

抬頭望去,她看到那個熟悉的窗口發出的暈黃的光,突然覺得有人等候也是一種幸福。她一邊拾級而上,一邊想:兩個人一起,摩擦是難免的,只要他肯哄我,我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當她輕手輕腳地推門而入的時候,發現客廳的燈亮著,而他早已在房間熟睡過去,她沒有走進去打擾他。

第二天一大早,陽光輕柔地撫摸著熟睡的人兒,直到一聲聲急促的鬧鐘聲響起,美玲才狼狽地從床上爬起,頭髮凌亂,像個瘋子一樣。只用了不到平時一半的時間就洗刷完畢,臨出門的時候,美玲彷彿看到他那不可置信的眼神,當然她沒有多加理會,因為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著她呢。

眼看總結大會越來越近,美玲的內心卻越來越不安,在辦公室來回踱步,根本沒有心情靜下來好好工作。當她試圖平靜心情的時候,抬頭瞥見時間不到一分鐘了,於是便匆匆忙忙拿起文件夾趕往會議室。

你們有多久沒擁抱,有多久沒親吻過了?

當總結大會一個個環節按著流程往下走到差不多的時候,美玲深呼吸了幾下,拿起文稿轉身起來,卻在角落處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心想:他怎麼來了呢?但主持人的催促並不容她多想,於是加快腳步來到了講臺。

一開始美玲戰戰兢兢的,頭一直低低的,怕一個不小心的抬頭會碰觸到他的目光。當美玲開始講起那段艱難的歲月的時候,她開始慢慢地沉浸其中。當讀到最後一段的時候,美玲的內心開始變得輕鬆起來,心想:這樣煎熬的歲月就要結束咯,講完最後一句,她終於抬起了頭,那個一直不敢看的地方此時空空如也,突然她的眼神失去了焦點。

回到家他們彼此相顧無言,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從以前彼此的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想什麼的默契變成如今沉默的一致。時間啊時間,真是一隻神奇的大手。

你們有多久沒擁抱,有多久沒親吻過了?

吃飯席間他們始終零交流,她看到有好幾次他都欲言又止,幾次反覆之後他終於幽幽地開了口。

額,今天…今天我只是路過,我其實……

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

其實我並不知道你今天發表獲獎感言的事,昨晚你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所以我就沒問你。你回來之前伯母給我來過電話。她說她在跟你通電話的時候,你異常活潑,她就知道你或許過得不怎麼好,她不敢問你,她只是交代我要照顧好你。這些天你都不怎麼說話,我放心不下,所以決定到你的公司看看情況,結果……

他還在斷斷續續地訴說著,而她早已淚水盈眶。

他還是他,她還是她,只不過因為每一天要面對的事情太多,有些情緒找不到出口,於是身邊的人便成了發洩的對象。

我們有多久沒好好地擁抱了,我們有多久沒親吻過了,我們又有多久沒好好地看一場電影了?她不知道有多久,只知道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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