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紅元2017《不惑》書畫小品展(一)
【不惑】
三句話:街頭老操哥終歸操成屋頭炊二哥;父母膝下背時娃娃,婆娘面前耙耳朵兒;兄弟夥衝殼子袍哥人家,野茶攤攤神仙夫子。想通了,這就是生活,這就是不惑。這一年認識了很多人,經歷過很多的過往。所謂經歷的過往大多是在精神層面和心理層面的,因為只有在這個層面進行的思考,才是深層次的,而不是停留在表面上的迷惑。
我還在畫畫,按照自己定下來的目標:“不裝、不爭、不急、不惑、不懈”,準備用這五年的時間打基礎,這五年的時間不畫大畫。藝術的核心是真誠,我想我的這種態度,算是真誠的一小部分。有一天我一朋友問我,那麼五年之後呢?五年之後,會有一個新的五年學習計劃,細細想來我們還有多少個五年,能夠讓你認真的學習。我們習慣於浮躁的追趕,常常忽略自我修養的學習,所有的偏執和瘋狂顯現出我們的浮躁。追求著很多浮躁社會認證的名利,忘卻了屬於自己內心的寧靜和生活的本意。這也算是一種迷惑。
惑與不惑,有階段性。不會說今年不惑了就永遠不惑了,時代在發展,總有一些事情讓你突然間迷惑。問題是能不能提醒自己,尋找解決迷惑的方法,我想除了學習,沒有其他的好辦法。
梵高對色彩的偏執達到了極致,這並非他需要用強烈的色彩,比如黃和藍來吸引觀眾或者宣洩情緒,那是因為他治療長期服用洋地黃引起的黃視症帶來的色彩偏差。從來都不喜歡啥【中國的梵高石魯】或者【中國的梵高陳子莊】這樣的提法,文化自信的缺失。再一個石魯的瘋和梵高的瘋不一樣,梵高的瘋表現出的是偏執,打破了他單純的理想主義信心,加上藥物作用,色彩偏差導致行為怪誕。石魯的瘋,是中國式的,隱忍的,他把對理想主義破碎後的無奈,化成一種更深邃的思考,犯病之後,他把曾經精美的印度寫生作品添加了很多“天書”文字,顫抖著悲憤著寫成對內心的控訴,那些文字沒人能看得懂,更沒人有時間去看懂。有人說石魯的書法怪誕,但是仔細辨別就會發現,他單獨的書法和題款其實都能看得懂,反而後期補充在畫上的文字,整齊的很,卻讓人看不懂,那或許是他留給自己僥倖的坦白。其實還有一個值得注意的現象就是中國的文人瘋,“竹林七賢”瘋不瘋?“揚州八怪”瘋不瘋?“哭之笑之”的八大山人瘋不瘋?“悲欣交集”的李叔同瘋不瘋?這些文人的瘋不是瘋狂不是亂來,這是理想破碎後用一種無奈的野亂黑怪來掩飾的悲愴。中國藝人崇尚不瘋魔不成活,這是一種對藝術追求近乎偏執的極致激進,中國文人太明白自己的力量所以選擇隱忍的瘋狂。包括虛谷陳子莊石魯都是瘋的,他們無力也無奈,用自己的作品留給這個世界,一個白眼。
人云亦云,一錢不值。獨立思考,無價之寶。師法不泥,獨闢蹊徑。循步慎行,無法無天。八大之傲無人解,八大之鼙無人解,八大之雄無人解,悠悠歲月,苦樂年華,豈在冷冷白眼觀世界。技藝為表,靈魂為根,知可知也,非可是非。首先是文人的骨,其次才是皇族的表。白眼一翻,已然拋卻。這就是根本,只看到表象。就好像大家都知道石魯瘋了,誰又知道他瘋的好有道理和瘋的骨氣。對古人先賢要心存敬畏,敬畏不迷信,才能傳承和發展。中國書畫走到今天有歷史的必然性也有藝術家的選擇,守著古人不挪窩到死也學不到皮毛,因不能知古人的情緒,更無法觸摸到先賢的心境。完全拋棄傳統空談創新,必然是無根之水。博觀約取,細研慢品,大膽求證,小步創新。心存敬畏,勿輕詆譭,百花齊放,取長補短。不冒偏固氣,不食無根水。師古不泥,無境無界是為境界。法俗不創,無法無天才得自在。學會享受寂寞,能夠靜心學習。學會喝彩他人,能夠躬身前行。學會敬畏它山,能夠自知自量。創作需要無法無天,目空一切。學習需要謙慎敬畏,躬身而行。
是的,躬身而行。路還長,慢慢走。
郭紅元2017年12月31日於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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