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彼岸花開》上集十一一一毒品和我的情人們

整整三個月沒有晨的消息了,加上分開的時間,已經八個月了,按照晨曾經說過的,我們一年之後會再在一起,我幾乎已經不再抱幻想,他對我這樣,確實讓我傷心透了,為了晨,我可以愛他一輩子而不會結婚,就像他的外室,孤獨中守候。可是,如今的結果是這樣的,我痛苦於晨的無情,儘管他對我的關心是真實的,那隻能說明他的良心的善,對於愛,什麼都不能證明。至少他心裡不再有我。當初的信誓旦旦,如今的煙消雨散,花心的男人,都是如此,哀傷中,心死。

也許我真的該有個家,嫁了算了,找一個愛我的男人,理解支持我,還有什麼比這更能填補寂寞呢?當然,找個人結婚並不容易,晨的一切成了參照,晨是浸透我骨髓的男人,愛情的標本。

找個男人,不過是女人的生活有個交代,我他媽的知道我的愛情之花已經摺在晨的泥潭了再也拔不出根莖了,我沒了愛的激情,猶如我再也找不回自己的童年,晨不會知道這個嚴重性,一個女人丟失了愛的激情,她將意味著一切都會衰老下去,女人是靠荷爾蒙才美麗的。

我恨晨,但失望的不是恨,而是對他整個人的懷疑,就像懷疑他的失蹤原因,雖還不能肯定什麼,但漸漸的相信了自己,對晨的蔑視在一天天增加,這增加的本身是將原來的晨異化成一個影子,越來越遙遠的偶像,儘管這偶像足以使我失落愛情。

我很難說還會愛上什麼人,包括生理上的需求也淡漠了,結婚只是一個象徵,一次生存的理性結論,精神上跟獨守空房沒有區別。或許我還有報復晨的意思。雖然這樣想著,但是沒有目標,我試著將周圍的一些男人成為我具象化的目標,有些厭惡。於是我更恨晨了。

週末又快到了,我試著逼迫自己找主任去聊聊,試著曖昧的交流也許會有點兒意思,這些天跟蘇他們像士兵一樣的忙碌,調整是必要的,不然我會又該惆悵了,晨這個該死的東西。

主任說,陪我去釣魚吧,你有網友、博友我只有魚友。

都是些什麼人?主任說看了你就知道了。我估計都是些假門假氏閒著沒事的老傢伙們。去就去吧,雖然並不情願。

開車的是個警官,主任叫他楊隊,看來是個頭頭,沒想到主任還有這樣的朋友,其他都是文人,這社那社的編輯。倒也看著順眼。

一路上的話題不外乎是調侃上次的釣魚舊聞,順便還侃足球,都是我討厭的話題,我一個人看著車窗外,很無聊的樣子。

到了地方,不過是一個農村荒置的大魚坑,我以為是什麼豪華的養魚場,主任說,這裡才看技術,不是哄人釣著玩兒的。

幾位都挺專業,至少在我看來動作標緻,自備工具,手法嫻熟,不一會兒全都安靜了下來,我不願意直接參與殘害生靈的活動只是觀看,順便帶了本書,也只能看書了。找了個濃蔭馥郁的地方,做悠哉狀。

書還真看進去了,豐子愷的《緣緣堂隨筆》,正看的入神,一個聲音炸來:“有煙嗎?我只要忘了帶煙,算是死定了,這裡就不可能找到煙了。”

我抬起眼皮,是那個楊隊,一臉黝黑的皮膚,眉毛像周恩來的式的。我從書包裡拿出煙,扔給他,還有火機。

“像是給我準備的,我也是這個牌子。”他迅速的點燃一支菸,貪婪的看著飄起的煙霧。

我一般只抽中南海,我覺得他的話並不幽默,沒有吱聲。

他沒走,居然蹲在地上看我手裡書的封面,這人毛病。我合上書,遞給他,他沒覺出我的諷刺,低聲說,唉!有年頭不看書了,除了禁毒的資料。

啊!我警覺的看了他一眼,不會吧,跟我談禁毒?還是滿有共同語言的。我表情興奮起來,我們就聊了天。

聊天中我才知道,他是刑偵大隊付隊長,專門負責緝毒案子,難得有時間活動活動,他說的是釣魚什麼的。我心想,既然難得有時間,還不在家裡陪陪老婆孩子,男人啊!就是自私。

第二天,楊隊打來了電話,他自報家門之後我有點兒驚訝的說:“你好。”

“資料給你準備好了。”他說。

“什麼資料?”

“嘿!你昨天跟我要的禁毒資料。”

“噢。”我倒忘了,忙說:“謝謝!謝謝!我抽時間去取。”

“別了,我抽時間給你送吧!”

“不會吧?人民警察都是這麼助人為樂?”

“是有條件的。”

“什麼條件?”

“你要當我的女朋友啊!”

“啊!忒腐敗了吧?”

“怎麼?你不知道?”

“知道什麼?”

“老孫昨天可是讓我去相親的。”他說的老孫是指主任。

“是相我?我怎麼不知道?你們私下裡到底還有什麼交易?”

“沒有了,他就是看我一個人有些不忍。”

“你是怎麼墮落成一個人的?”

“老婆去了國外,我堅決守衛祖國。離了。”

“嗯。革命立場不同。好吧,我答應你給我送資料,別的有待商榷,本姑娘一向比較矜持。”

“好吧,我看出來夠矜持的,我儘快送去,先說到這兒。”

“再見。”

還有這等事,主人這破老頭果真更像我爹了,但不應該不說一聲就把我賣了。結果我在明處,敵人在暗處,不公平。

這楊隊還算有意思,至於是否談感情,我一時沒有準備,相親這辦法,配牛似的。

晨,我要毀了。

楊隊找我來的時候,我先是帶他轉了一圈禁毒基地,他慚愧的抱怨自己以前沒有來過,蘇不在,我只是讓他匆匆的瀏覽一下,因為他是下班時間到的,轉過以後再吃飯,回去就太晚了。

林場的環境挺適合談戀愛。這裡漫山遍野堆綠聳翠,溝谷溪畔鬱鬱蔥蔥,裸岩極少,幾無荒山。晚霞似錦,看日落殘陽如血最後沒。雨後初晴,水中蒸氣冉冉,猶如美女披著一層面紗,有一層神秘而朦朧的感覺。

我們在林場附近的一個路邊餐廳裡吃飯,好在他今天穿的便裝,我們像兩個遊客一樣的跟餐廳老闆閒聊,老闆說,自從這裡變成禁毒基地,生意也跟著好了起來,老闆是南方人,我不明白他為什麼在這裡開餐廳。楊隊職業病一樣的藉機盤問著,老闆回答是誠懇的,他說,這裡總有一些小毒販子過路,這裡治療的癮君子也常常偷偷的復吸,他好像挺明白。

吃過晚飯之後我送楊隊回去,路邊分手的時候他鄭重其事的對我說,這裡也不是五毒區,我們會注意的。我敏感的看了他一眼,有些緊張。我鬧了半天戒毒宣傳,都是紙上談兵。

“有些情況,及時告訴我。”他關心的看了我一眼。我故作玩笑的說:“怎麼?讓我做線人?我不敢。”

“不是,提醒你注意安全。”

“明白了。幹這行你害怕嗎?”

“害怕,隨時會有危險,特別是要臥底跟毒梟周旋的時候,腦袋是在褲腰帶上,隨時走人。”

“天!你就是個英雄啊!”

“諷刺我?這是正常工作,工資一點兒不比別人多。只是良心值錢。”他說著,整了整帽子,一頂白色的旅遊帽,那動作像頭上頂著國徽似的。看著這個一米八幾的魁梧男人,我感到一種力量和威嚴,但想象不出他臥底做販毒馬仔時的舉止是否也是這樣,挺神秘的。這次見他,感覺他挺嚴肅的,與第一印象有些區別。我還知道,十五年前他畢業於警官大學,學校讓他考研,他沒有同意,而是極力爭取進了公安,主動要求辦緝毒案子,看來也是一個有思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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