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令哈之夜(外一首)

德令哈之夜

抽乾了骨髓

我更像一株蘆葦

高舉著一朵婆娑的蘆花

德令哈的秋天那麼漫長

陽光照亮的雪山

有著孤獨和蓋世之美

那一夜,我揩去你臉頰上的淚水

愛你,直到群星燦爛

戈壁灘,給我創世之初的荒涼

所有的枯草都指向風的方向

一列綠皮火車抽出來

巴音河的水,清冽

它從世界的屋脊上順勢而下

要穿越塵世寬大的袍襟

那一夜,格桑花開了又開

我醉在你懷抱的琵琶

青海湖是它最乾淨的音域

你,還好嗎

好久沒有你的訊息

你,還好嗎?

我一直固執地認為:

堅持,有著生命的意義

你豐富的營養

催開更璀璨的花朵

你看世界多麼蒼茫而遼闊

人最大的幸福,莫過於

獨自擁有一份屬於你的

湛藍的天空。一隻潔白的鴿子

振動著雪的翅翼

喉管裡咕咕地叫著

喚出更飢餓的糧食

莫過於在德令哈海西公園

我為一座石雕過於完美

而忽略她石頭的本質

莫過於,我常常頂著一頭的白髮

呵出體內的熱氣

化掉她軀體上的鹽粒

我愛她每一處堅硬的線條

冰冷的肌膚

兩枚水蛭鮮明地叮在唇部

我為距離的消失而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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