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閒來無事，想來廚房裡的鍋灶君蒙塵許久。吃慣了外面的油水，除了長肉就剩下增血脂了。上午乘空去了趟超市。
一圈閒逛下來，無非是鍋碗瓢勺、油鹽醬醋的事兒，正尋思著中午給自己做點什麼的時候，在放佐料的貨架前，被一個老人攔下了。
雨中祖孫行
“你好，麻煩幫我看下，這後面的說明，是不是燒紅燒肉的。”老人滿臉堆笑，湊過來一袋佐料。
我抬頭打量了下，灰中多白的頭髮，老人大概有個六七十歲，灰色的襯衫外面套了件藍色工裝背心。寬大的臉上鬍子刮的挺溜，眯著個眼，一副慈顏善目的樣子。
“噢，看袋子上的說明，像是燒紅燒肉的料。”我左右翻看了下。
“冒昧地，問一句啊，您是不是開飯館的啊。”老人問得有點倉促。
我笑了笑，“你怎麼看出我開飯館的，呵呵，以前倒是開了兩年小飯館。”
老人接過話茬，“不好意思啊，我想你這麼早逛超市，以為是餐館裡採購的，我就想......”
老人，說到這，頓了頓，看著我。
我放下挑選的商品，轉過去，笑著說：“沒事，你想我幫你什麼？”
老人微微點了點頭，輕嘆了下，道：“我呀，就想學做紅燒肉，我那小孫子喜歡吃。以前都是我老伴燒給他吃。這不前段時間，腦溢血人走了。後來，孫子週末過來，帶他吃飯啊，嫌我燒的菜不好吃。他就愛吃個紅燒肉，呵呵。”
“噢，是這樣啊。”
“我呢，退休下來也沒什麼愛好，我這孫子每週過來一趟，我也知道是他們小夫妻想著每週來陪我，”
我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大爺，實在抱歉，雖是開了兩年餐館，卻不是掌勺的師傅。你看這貨架上的佐料，這些好像都是燒紅燒肉。”我有點過意不去，從貨架上挑了三四種，遞給他。
“喔喔，沒事，沒事。謝謝啊，謝謝。”
我們互相致意，走開。待我走到醬油貨架前的時候，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又返回去追上老人。
“大爺，你等等。”老人看我轉過來，也停下手裡的挑選。
“我不知道，你玩不玩頭條啊。”我問老人，老人有點遲疑，我說我給你看啊，於是我打開了手機裡頭條APP，在裡面搜索了“紅燒肉”，很快製作紅燒肉的視頻就出來了。
我就告訴大爺，你回去安裝個頭條，免費的，那裡面有很多燒菜的視頻，有些講得非常詳細。可以跟著他們一點一點地做，應該味道不差。
老人一聽，也來了精神，掏出自己的手機，問具體是個什麼。
我就拿他的手機，把我的屏幕拍下來。告訴他，最好在家裡有網的地方，下載一個，安裝好了，就可以播放了。
老人點點頭，說這個挺方便，讓他鄰居搞電腦的小孩幫著弄。
回來的路上，想起這事，甚是感動。感動之餘，卻又頓感淒涼。
也許，人老了，都是這樣吧。
（完稿於2018.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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