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冬的東北小屯子,家家都在鼓搗著吃,別管富不富,吃得都挺好


一到貓冬吧,俺們東北人家家戶戶不是在吃,就是在研究吃,可能美味的食物能減輕點兒大冷天出門的恐懼感和遭罪感吧,也算是一種自我慰藉,今天領大家瞅瞅屯子裡幾家鄰居都吃啥呢,這是我家的早飯,大果子和油炸糕,配的小鹹菜,粥,拎上來還熱乎呢,脆香脆香的,但美味不可多得,油太大。

吃完飯就往平房溜達,一路跟熟人打招呼,雖然天兒冷大家都捂得賊拉嚴實,只露眼睛,但熟悉的人,走道姿勢也能辨別來人……“二哥收餃子吶?你家太狠實了,整這老些要賣是咋的?”“俺家老太太沒事兒就包餃子,我最近都吃頂了,聽見餃子都迷糊……給你拿點兒唄?”“不的了,我也迷糊,老吃最近……”

進平房第一件事必須是劈柈子、點爐子,屋裡溫度緩上來之前最好上鄰居家蹭火炕去,去下趟房的王老六家待會兒,一進門,老六盤腿革床上吃喝呢,我一看都是打包盒:“老六宰家野餐吶?”“昨晚兒子打包的,不吃浪費了,省得刷碗了麼,來揪點兒嚐嚐……”我沒吃,油炸糕頂著脖兒呢。


爐子火緩上來之後壓了一鍬煤,後來在爐灰裡埋了倆地瓜,進屋幹活給忘了,半拉腦袋大的倆巨無霸地瓜,外頭給烤得糊巴爛啃的,只好忍痛割愛把皮給扒了,嘖,罪過,地瓜整成這樣就是耍流氓啊,從皮兒上啃瓤的樂趣活拉被剝奪了,吃這個必須原始必須埋汰……

中途去了趟小賣店,買了一根香腸,又把四分之一的小笨雞拿屋裡緩上了,打算晚一點撓個土豆,和雞塊燉一鍋,吃完乾的,湯拌飯,在小賣店碰見孫叔,非拽我去吃汆白肉,我說我剛吃完早飯還不餓,他說你蹦一蹦頓的頓的就餓了,來吧,趕緊……

盛情難卻,我只能把小笨雞帶著到叔家去蹭飯。“端一碗,喝一杯唄,爺們兒?”“下午還得幹活,陪叔整半杯吧,不然一會兒回去就得睡過去……”“行,那來四分之三杯吧,不難為你……”嘚嘚瑟瑟地給倒酒,差一個手指頭滿了,唉,我還價一向不拿手。汆白肉地道,酸牙根兒的酸菜,我喜歡,湯都燉白了。


孫嬸兒給端了一盤剛出鍋的茄盒兒,這是地道東北下酒菜,反正就是油炸的香唄,有句話叫“吃香的喝辣的……”說的就是油膩的東西和酒天作之合,要是每天都這麼吃,我彷彿看見了三高的化驗單在向我招手……

小笨雞太抗燉,快吃完了才上桌,簡單樸實的調料,資深農婦主理,味兒美極了,土豆是從菜窖拿上來的,又甜又面,有點兒地瓜的味道了,雞肉不負眾望地多汁醇厚,都有點兒糊嘴,我說再擱點兒尖椒這就是大盤雞啦……不一會兒,嬸兒給拿到外地加工了一下,後半場又吃了大盤雞……我嘴咋這麼欠呢……

從叔家出來,給二勝家送東西,他們吃飯晚,也被趕上了,一瞅,伙食也正經不錯,擺盤咱就不嘮了,這向來不是村裡人追求的要素,一個大肘子,白菜燉凍豆腐、一滷鮮黃瓜、芹菜花生米,東北人家做湯少,一般燉菜就是連菜帶湯都齊了,你瞅仨勺子,可以蒯著喝,也可以泡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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