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電影《霸王別姬》在臺灣進行重映,引起不少影迷的關注。
不可否認,25年過去了,《霸王別姬》仍是華語電影的一座高山。
▲《霸王別姬》25週年重映版海報
雖然該片品質上乘,但它的命運卻是一波三折。
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霸王別姬》在內地曾一度被禁,觀眾至今未能盼到它在影院重映。
其實,在拍攝完《霸王別姬》後,陳凱歌與張國榮又合作過一部電影,這部影片在內地同樣遭遇被禁,它就是——
《風月》
Temptress Moon
電影《風月》根據內地作家葉兆言的小說《花影》改編而成。
該片的主創陣容絕對算得上是“高配”。
▲電影《風月》片場工作照
導演陳凱歌、攝影杜可風、張國榮與鞏俐擔當主演、作家王安憶負責打磨劇本。
甚至連片中配角都請到了何賽飛、謝添這樣的內地老戲骨。
▲電影《風月》片場工作照
從當年媒體報道的內容可以瞭解到,拍攝期間,導演陳凱歌帶著大家又是唱K又是尬舞,合作甚是歡愉。
▲《風月》劇組慶功宴曝光
戲外,是主創們的一片歡聲笑語。
戲內,電影《風月》講述的卻是一出十足的悲劇故事。
清末民初的江南小城裡有一個龐氏大家族。
龐家的一屋子姨太們整日悠哉地打著麻將,似乎全然不知外界發生的一切。
主人公忠良自幼失去雙親,他在13歲那年隨姐姐秀儀(何賽飛 飾)來到龐府。
姐姐秀儀嫁給龐家少爺做妻,忠良就成了伺候姐夫吸鴉片的煙童。
忠良與姐姐秀儀的感情很好,好到甚至有些違背倫理。
姐夫看出了姐弟倆的曖昧關係,時常侮辱忠良,讓他當著自己的面去“親姐姐”,還要教他“怎麼做男人”。
忠良不堪忍受姐夫的百般侮辱,偷偷在他的鴉片中下了毒。
姐姐得知真相後,狠狠扇了忠良一巴掌,忠良就此從龐府逃走。
轉眼到了20年代的上海,成年後的忠良(張國榮 飾)一席白衫、風流倜儻。
離開龐府後,忠良投靠到上海黑幫頭目門下,做起了“拆白黨”。
他先以自己的英俊外表來吸引富太太。
等到時機成熟時,手下的打手會突然闖入,再向富太太索要錢財。
就這樣,忠良成了一個十足的“感情騙子”。
他習慣了用花言巧語去迷惑各種女性。
忠良屢屢得手,成了黑幫頭目大大的得力干將。
一日,大大告訴忠良,龐家的老爺去世了,讓他把龐家的大小姐帶到上海轉轉。
大大的實際目的,顯然是讓忠良去賺一票大的。
忠良起初不願回去,但大大的權勢又讓他不得不答應。
當忠良再次回到龐府時,這裡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龐家老爺去世後,按理應由大少爺接管龐府,可少爺得了怪病,心智全無、口不能言,六年未曾見過人。
▲少爺淪落這般模樣與忠良當年下毒有直接關係
龐家的長老們在無奈之下作出決策,讓龐家大小姐如意(鞏俐 飾)做主事人。
由於重男輕女的封建思想嚴重,龐家長老們並不放心讓如意獨當一面,於是從龐家的遠支中物色到一個叫端午的男孩,將他過繼到長房。
表面上,長老們是讓端午來輔佐如意,實質上,是讓他來監視和制約如意。
可端午一見到如意就像丟了魂似的,他決定要死心塌地的跟著如意。
如意下令把老爺的小妾們都趕出龐府,任憑長老們如何勸阻,她還是堅持自己的決定。
龐府一時間被鬧得雞犬不寧,就在這個時候,闊別此地多年的忠良回來了。
忠良的迴歸首先是讓他的姐姐秀儀喜出望外。
其次,龐家大小姐如意也像很多初識忠良的女人一樣,被他英俊的相貌吸引住了。
在忠良的“手段”之下,上海灘的富太太都欲罷不能,更何況是深閨中的如意。
很快,如意陷入到對忠良的迷戀之中。
為了得到忠良的愛,如意想盡辦法改變自己。
她穿上了西式服裝、紮起小辮、學騎自行車。
如意在偷看忠良的行李時,發現了一張成熟女性的照片,她認為自己與之相差的就是處子之身,於是決定要變成女人。
為此,如意向言聽計從的端午提出了要求,希望他能幫自己破除處女之身。
如意對忠良的愛顯然是到了一種病態的程度,所以,當她對忠良說“為了你,我和端午試過”的時候,忠良感受到了深深地震撼。
如意的此般痴情,最終讓忠良也動了心。
忠良不忍欺騙她,便違背上頭的指令,一個人回到上海。
黑幫頭目大大看出忠良是動了真心,為了保住這顆搖錢樹,大大派人去把如意、端午私下接到上海安頓好,準備讓如意目睹忠良是如何騙人的,進而讓她死心。
誰料結局竟是如此的出人意料。
忠良這次的欺詐對象,在得知自己被騙後,縱身一躍跳下了樓。
如意目睹了一切,她發現這個死去的女人正是忠良行李中那張照片上的女人。
沒錯,這個女人也是忠良在遇到如意前,真正讓他動過心的女人。
鬧出人命後,大大宣佈忠良是廢了,不能再做“拆白黨”了。
其實,大大下的這盤棋不僅毀了得意的“棋子”忠良,更是讓旁觀者如意、端午兩人都受到了深刻的影響。
如意帶著最後的一絲希望找到忠良,忠良沒有給她答案,這讓如意徹底死心。
端午看清了男女之間的感情“就像打仗”,跳樓的女人輸了,可他“不想輸”。
於是,端午性情大變,在離開上海前,他強暴瞭如意。
後來,忠良再次回到龐府,向如意說出了那句“我愛你”。
可一切都晚了,如意答應了別家的提親,並且對忠良已經死心。
忠良在絕望之際,又燒了一次毒煙,送給如意,作為訣別之禮。
如意吸食完含毒的鴉片後,變成了龐家少爺一樣的廢人。
忠良最終也沒能離開這個傷心地,他在碼頭被人用亂槍打死。
影片《風月》是陳凱歌在拍攝完《霸王別姬》後的又一力作,由於和張國榮此前已有過合作,男主角忠良很快就定下來由他出演。
至於女主角如意的人選,在當年可是鬧了不小的風波。
先是劉嘉玲有意出演,因年紀偏大被拒。
張國榮推薦在《阿飛正傳》中合作過的張曼玉,也被拒。
▲陳凱歌與張國榮、劉嘉玲、張曼玉的合影
與張國榮合作過《倩女幽魂》的王祖賢勇敢自薦,因她當時有些發福,被pass。
▲王祖賢試戲
影片投資方湯臣影業推薦的新人王靜瑩在試拍後,被陳凱歌認為不合適而換掉。
▲王靜瑩
傳言,期間陳凱歌還考慮過用陳紅,因當時兩人戀情曝光,又改了主意。
最後,才定下由鞏俐出演。
拍攝前的熱鬧勁兒和影片拍攝後的相對冷門形成了鮮明對比。
除了沒能在內地上映的原因外,影片《風月》的藝術造詣顯然無法達到《霸王別姬》的高度。
而陳凱歌本人卻曾表示,他想拍《風月》甚至超過《霸王別姬》。
如今看來,創作《風月》期間,恰是陳凱歌在功成名就後拍片的最好時機。
因而,陳凱歌能手握最好的資源,讓觀眾在他的電影中看到了杜可風嫻熟的攝影手法;
看到張國榮猶如在《阿飛正傳》中一般瀟灑的表演狀態;
太多大碗慕名前來,連日後成角的周迅在影片中也不過跑了個龍套。
▲這也是周迅的大銀幕處女秀
這就是《風月》,它記錄了太多不可複製的美好,卻未能拼湊成一部流芳千古的佳作。
正如影片中的人物如意並不如意,忠良也非忠良一樣。
《風月》是有缺憾。
可電影如此,人生又何嘗不是?
閱讀更多 毒藥君 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