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響起秧歌聲

好像是剛過完大年初一,村裡的大禮堂門口就開始扭起了秧歌,因為聽說都是村裡的人自娛自樂,所以一次都沒有去看過,沒看見家鄉的秧歌已經有很多年了,但是那熟悉的喇叭聲 又讓我想起了那曾經裡三層外三層大家圍著看秧歌的場面。

還記得以前滿世界得追著去看秧歌,從小學到高中,每次過年只要有扭秧歌的肯定會去看,從早看到晚,甚至開學了逃課也要去看,一站就是一整天,有時候連飯都顧不上吃,秧歌扭到三更半夜,直到散場我才會和同伴不情願得回家,抬頭看見天上的星星正在調皮的眨眼。

後來在城市也經常看見扭秧歌的,但是那千篇一律的服裝,整齊劃一的動作,簡直讓我不屑一顧,勾不起半點對家鄉秧歌的懷念。現在想起來那時候看秧歌真是好玩極了,人們把操場那麼大的圈圍得水洩不通,我使出吃奶的力氣才擠到前面去,覺得各種各樣的漂亮的秧歌服真是漂亮啊,怎麼也看不夠,他們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那麼有趣,有時候聽著滿場的歡呼聲我也會跟著大笑起來,本村的看完了,就去周邊的村裡看,現在都覺得山高路遠,但是當時上小學的我卻一點也沒覺得路途的遙遠。

家鄉的秧歌幾乎陪伴了我整個學生時代,想起它就像想起家鄉的發小那樣難以忘懷,還記得當時有個秧歌頭,看見他扭了好幾年,每次看見都是他化完妝的樣子,濃妝豔抹雖然看不見他本來的面貌,但是當時覺得他真是帥極了,讓我想起了古代的才子佳人,每次看見他扭過來都有一種莫名的好感,有時候也會滿場的追著他的身影。尤其是他和好幾個秧歌頭叫喇叭的時候,真是太激動了,想想那還是第一次被異性吸引。還有一個男孩男扮女裝,化完裝的樣子比女孩還漂亮,覺得比現在的李玉剛什麼的漂亮多了,身材也非常苗條,當時就想如果誰娶她一定會很幸福。

現在也想不通當時為什麼會那麼愛看扭秧歌,也許喜歡他們化完裝的樣子,也許只是被他們色彩鮮豔的飄逸服裝所吸引,還有滿場的窈窕淑女搭配好逑君子,像豬八戒背媳婦的各種各樣的人物造型也讓人覺得很好笑,隨著鼓點聲或翩躚的或柔美的或跳躍的或好玩的動作都是那樣讓人心生喜悅。其次也因為扭秧歌是當時老少皆宜的娛樂活動,真得很具有地方特色,從上了年紀的老人,到幾歲的剛剛會走路的孩子,各種各樣的人都有,即便不化妝,單就那份喜悅的氣氛和有節奏的動作也會讓你不自覺地感染其中。還記得有一個小學同學也經常去扭,她化妝以後真漂亮,雖然平時總是愁眉苦臉得讓我幫她寫她自己寫不完的家庭作業。

誰的青春不懵懂,那各種各樣的臉譜讓我第一次發現了美,發現了真實生活外短暫的戲劇人生,每次晚上看完秧歌回家,我都會抬頭看看亮亮的星空,問問它們能否聽到我心中的話,能否知道我的迷茫與哀愁。

年年月月花相似,月月年年人不同,也許再也不可能有像從前一樣和認識的,不認識的人擠成一團看秧歌的熱鬧場面了,那時候快樂是單純的,傷心也是單純的,不知道如此美麗,明亮的世界為什麼總是讓我們無能為力,不知道受傷的翅膀還能不能托起稚嫩的身體。

耳邊再次響起秧歌聲,又讓我想起起以前的點點滴滴,那是生命裡最真實也是最難忘的時光,那形影不離的朋友,還有讓我心動又膽怯的母校的教學樓都曾讓我魂牽夢繞,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散漫的生活,腳下的路還很長,依然還要堅強勇敢得走下去,也許這個世界很長時間都沒有我的消息,其實我一直都在我的角落裡努力,如果過去是藏在牆角的櫻桃樹,那麼就讓它春暖花開,如果未來是頭頂蔚藍的天空,那麼就讓它風和日麗。

耳邊響起秧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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