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嫌棄的妻子,打了一個漂亮的離婚財產分割戰


被嫌棄的妻子,打了一個漂亮的離婚財產分割戰

01

農曆四月的鳳凰,遊人如織,蘇欣悅和袁生相伴走在沱江邊上。

沿江的吊腳樓掛滿了紅彤彤的燈籠,間或有遊人甲乙丙丁從窗戶伸出頭來,有的笑得曖昧,有的笑得惶惑,也有的笑得志得意滿,像是此刻的袁生。

三十六歲的袁生,某中小型企業的部門總監,髮際線沒有靠後,啤酒肚尚未顯形。

他知道板寸是最適合他的髮型,休閒打扮之下,也就二十七八。

他同樣知道微笑是最適合他的表情,別人笑來是公式化,偏他就能笑得融化千萬年的寒冰。

連那一塊活活凍了三十年的陳冰冰也沒能抵擋得住袁生的三昧真火,小半年以後,陳冰冰飛蛾般撲向了袁生。

陳冰冰是袁生在某次晚宴上認識的,高冷的範兒,卻生得顛倒眾生,身材火爆有料,是大多數男人喜歡的類型。

最開始是袁生熱臉貼了冰冰的冷屁股,可就在前幾天,冰冰的態度突然360度大轉變,向袁生拋出了橄欖枝。

袁生想起那一夜的顛鸞倒鳳,酒精作用下,看著陳冰冰宛如戰將般在自己身上縱橫馳騁,長髮瀑布般傾瀉而下。

事後,冰冰的頭髮絲汗津津地遮了大半張臉,好一匹胭脂馬啊……

小心肝兒毫無預兆地噗通噗通狠跳了起來,恨不能變作孫猴子,一個筋斗雲翻回陳冰冰的香閨,再戰八百回合。

然而,他卻被迫應了妻子蘇欣悅的要求,飛來這麼個破地方旅遊,又不是沒來過。

如今,一個沒有冰冰的烏黑黑長髮、紅豔豔嘴唇、軟綿綿身體、嬌嫩嫩鶯啼的地方,就是他媽的晦氣!

冰冰說愛我,要一輩子跟我在一起,得想個辦法早點離婚才行!

蘇欣悅自從生了兒子,眼睛裡就再沒我這個一家之主。

婚前的懂事體貼都給了那一團整日啼哭得病怏怏的小東西,三天兩頭進醫院,真不知我老袁家造了什麼孽,生出這麼個東西!

要不然就是蘇欣悅的土壤不好,白糟蹋了我老袁家的好種子!要是種子播在冰冰的沃土上……

那個倒黴的小東西轉眼都兩歲半了,夫妻生活卻已經縮水到了半年一次。

這都不說了,還不情不願哭哭啼啼的,要不是我喝多了,誰願意上她的床啊。

還不准我抽菸,“事後一支菸,賽過活神仙”,男人的重要樂趣之一也被剝奪,哪比得上冰冰知情識趣啊,噢,我的胭脂馬兒!

牽著蘇欣悅的手,還不如自己左手牽右手呢。

皮膚乾燥粗糙得跟農村婦女沒什麼兩樣,以前那個“冰肌玉骨,自清涼無汗”的玉人兒呢,冰冰也是三十歲,可人家那身皮膚,嘖嘖嘖,那才叫女人哪!

離婚!

必須離婚,房子按揭還完了,幸虧我媽有先見之明寫的是老兩口的名字,房子是我的;

車子才買的,小三十萬哪,是寫的老爸的名字,也是我的;

存款,阿彌陀佛,聽了我媽的話交給她管著,也分不去;

兒子要不要呢……到時候再說吧。

叮鈴鈴……急促的鈴聲打斷了袁生的如意算盤。

袁生趕緊掏出手機,迅速地瞄了一眼屏幕,竊喜又失望地接起來:“媽啊,什麼事……”

袁生把手機遞給蘇欣悅,說:“我媽,要你接電話。”

蘇欣悅聽了一會,嗯嗯啊啊地掛斷,神色平靜,把電話還給袁生,隨口說:“媽說讓咱倆努努力,爭取這次出來能懷上。”

袁生心裡暗惱自家老媽多事,面上卻不敢表露半分,只說:“媽也真是的,老昏頭了吧!”

拉著蘇欣悅的手急匆匆地緊趕了幾步,像是要把眼前的不如意都拋到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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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蘇欣悅看著走在前面的袁生,嘴角幾不可見地抽動了兩下,終是什麼也沒說出來,只輕嘆了口氣,抬眼看向遠處的沱江。

入夜的沱江被兩岸的燈光映照得波光粼粼,人說“人間四月天”,也說“人間四月芳菲盡”,究竟哪一個才是正解,蘇欣悅不知道。

那一年,也是這樣藍天白雲暖風正好的日子;那一年,蘇欣悅雙十年華一襲粉嫩的連衣裙撞進了意氣風發的青年袁生的眼。

那一年,蘇欣悅和袁生在鳳凰相遇。

彼時,袁生是個剛進公司的小小職員,和同事來鳳凰旅遊,年強氣盛之下,和同事誇下海口,要把小美人蘇欣悅追到手。

年輕的蘇欣悅以為這就是愛情,以為這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男人,便把自己嫁了。

袁生這樣的男人,註定不會是一個好丈夫。

娶媳婦就像是買了一盆鮮花,高興了就澆澆水,不高興就扔在一邊。

你要說他有多壞,說不上,但這樣的婚姻生活,卻是令人喪氣的。

剛結婚那幾個月,袁生也試圖做一個好丈夫。

工資全部上繳,下班按時回家,週末偶爾陪蘇欣悅回丈母孃家。

但是,去過幾次,袁生便再也不願意陪妻子回孃家了。

他怕丈母孃,是真怕。

丈母孃生下蘇欣悅的第二年和老丈人離的婚,老丈人嗜賭如命,離婚的時候,原本殷實的家已經輸得剩了個空架子。

老丈人自此人間蒸發,欠下的賭債也隨著婚姻的破裂和老丈人的消失煙消雲散。

丈母孃瞪著一雙大而渾濁的眼睛,像X光一樣把袁生從頭髮絲打量到腳底板,袁生覺得自己彷彿被扒光了衣服,在1000瓦的強光照射下,接受審訊:

“小袁吶,工資怎麼還沒漲啊?”

“上週三晚上我給悅悅打電話,說你跟同事在打遊戲。遊戲有什麼好打的,男人不按時回家可不是什麼好事……”

“小袁啊,玩物喪志,悅悅的死鬼老爸就是沒學好,這麼多年,我們孤兒寡母的吃了多少苦……”

“家裡的錢都交給悅悅管,你們男人家家的,也不懂持家。”

每次說這些的時候,丈母孃都找藉口把蘇欣悅支到外面,家裡就只剩袁生和丈母孃。

偌大的客廳,老式掛鐘“答答”地響,空氣中一股陳舊黴變的氣息,像纏絲洞的絲,將袁生一層層地包裹起來。

他不能呼吸,那種憋悶的感覺,像極了小時候奶奶把袁生抱在懷裡,絮絮叨叨。

奶奶說,你爸沒用,管不住你媽,錢都被你媽管著,我兒子掙的錢,我一分都花不到,你長大了可不能這樣,媳婦得娶個好拿捏的……

袁生坐不住,心裡想的是奶奶藏在五斗櫃頂上糖罐裡的大白兔,可是奶奶力氣大,把他箍在懷裡,哪兒也不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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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婚姻的新鮮感過去以後,好丈夫袁生逐漸偏了軌道,漸行漸遠,已婚青年享受未婚待遇。

在家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下班以後不是跟同事聚餐,就是和哥們兒打遊戲,難得按時下班,也是貓進書房打遊戲。

蘇欣悅生病也好加班也罷,總是一個人。

那一次,蘇欣悅燒得躺床上只剩出的氣了,給袁生打電話,袁生說馬上回家,誰知這個馬上就是凌晨四點。

要不是閨蜜恰好有事電話過來,發現不對勁,打了120送醫院,差點燒成腦膜炎。

閨蜜恨鐵不成鋼,扔給她一句話:你就等著過養倆兒子的苦日子吧!

蘇欣悅告訴自己,他只是忙只是還不夠成熟,等事業有成了等有了孩子,或許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盼了三年,命運賜給蘇欣悅的卻是一個先天性心臟病的孩子。

剛出生的團團皺巴巴的,活像個小老頭,真醜啊。

還沒等蘇欣悅看清楚這個小生命,病危通知書就下到了床前:新生兒心衰。

無數個奔走在醫院的日日夜夜,好像就在昨天。

無數個病危通知拿到手裡的悲傷和無助,幾欲崩潰,那種錐心的疼痛,彷彿還在蔓延。

不知道多少次從噩夢裡驚醒,渴望身邊有個肩膀可以依靠。

可是,這個身邊人不是在書房打遊戲,就是穿梭在沒完沒了的應酬裡。

若說孩子一歲前的媽媽過的是畜生都不如的生活,而這兩年對於蘇欣悅來說,就是煉獄。

而這個叫袁生的男人,還每每為沒有可心的夫妻生活跟她生氣、冷戰。

團團兩歲生日那天,可憐巴巴地等得睡著了,也沒等回爸爸說好會帶回家的生日蛋糕,眼角掛著淚,癟著小嘴委屈的模樣,真讓人心酸。

這日子和單親媽媽有什麼兩樣!

這樣的念頭剛一出現,就被蘇欣悅掐滅:我的孩子必須要有一個完整的家,有媽媽,有爸爸,一個都不能少!

蘇欣悅哄團團睡下,收拾好廚房,洗好衣服,趕完單位的材料,累得癱在沙發上就睡著了。

半夜一張臭哄哄的嘴湊上來,蘇欣悅迷糊中想掙脫開,卻被袁生粗暴地扯開衣服用了強,鑽心的疼痛,屈辱的淚水……

癱在沙發上的蘇欣悅意識彷彿抽離,又回到那些陰暗潮溼的夜晚,媽媽壓抑的抽泣、陰毒的詛咒和蝕骨的悲傷。

蘇欣悅多想衝進媽媽的臥室,抱著媽媽說:“媽媽,還有我,我愛您。”

可是,她什麼都做不了,只能遊魂一般,陪伴在媽媽身旁,心裡暗暗發誓:“我不要我的孩子過這樣的生活,絕不!”

婆婆生病住院,丈夫和公公指望不上,蘇欣悅厚著臉皮跟領導磨了半天,請了半個月的假,帶著剛會蹣跚著走路的團團在醫院照顧。

做飯餵飯擦身體端屎接尿,同病房的阿姨豎起大拇指誇蘇欣悅是孝順女兒,控訴自家兒媳婦這不好那不好。

婆婆卻接過話頭,壓低聲音說:“你那個兒媳婦多能掙錢啊,誰像她,只能乾點這些事。我兒子又不是請不起人照顧我,她非要來……”

字字句句,像是用鈍刀子在凌遲,凌遲著蘇欣悅的感情和自尊。

如果,沒有閨蜜放到面前的“豔照門”,沒有音頻視頻裡袁生對自己和這段婚姻的嗤之以鼻和棄如敝履,沒有聽到袁生對離婚以後財產分割的如意算盤的話,也許日子還能繼續往下過。

原來,自己孤軍奮戰多年,辛苦縫補婚姻的破洞,煞費苦心地繡上美麗的圖案,以為能收穫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圓滿結局。

而在袁生的眼中,竟然早已是“皇帝的新裝”,滑稽可笑。

故事的開頭很美好,只是這結局……蘇欣悅笑了笑,腳步輕快了些。

被嫌棄的妻子,打了一個漂亮的離婚財產分割戰

04

晚餐後回到客棧,蘇欣悅找出兩個玻璃杯洗乾淨,從行李箱裡拿出一瓶五糧液擺在茶几上,說:“你也不想這麼早休息的,咱倆,談談。”

這是一個陳述句,肯定以及確定的語氣。

袁生知道蘇欣悅是有些酒量的,只是結婚以後,就沒見她喝過。

“別傻站著了,今晚的酒,管夠。”昏黃的燈光下,蘇欣悅媚眼如絲,柔聲道。

至少,在袁生看來,他的妻子此刻很嫵媚,被催眠般呆呆地坐在了妻子對面,端起妻子滿上的玻璃杯,一口下了肚。

曾幾何時,蘇欣悅也是嬌柔動人的,沒結婚的時候,蘇欣悅身邊一直不缺追求者,當年能娶到她,也是頗費了些周折。

此刻,袁生心裡竟然湧起了幾絲難得的柔情,想著,離婚的時候還是分幾萬的存款給她吧,三十歲的離婚女人,也蠻可憐。

只是不能讓我媽知道,她知道了估計一毛錢都拔不出來。

“啪”,一疊照片被蘇欣悅扔到了茶几上,臉被全部遮住的狂放女人,還有女人身下自己那一張清晰的臉,此刻看來有些猙獰,甚至有些醜陋。

袁生後背一股涼意蹭地竄到了頭頂的百會穴,拿住他死穴的正是他嫵媚的妻子蘇欣悅。

“你……你……”氣急敗壞的,袁生一張標準的國字臉憋得紫脹,帶了些豬肝的顏色。

“只是請了一個不夠專業的私家偵探和一個很敬業的替身演員,用你上個月的獎金。”

蘇欣悅翹起蘭花指端著玻璃杯,一飲而盡。這一杯,向過去的蘇欣悅致敬。

“冰冰呢,那明明是冰冰!?”袁生厲聲質問,卻只是色厲內荏,徒有架勢,缺了氣勢。

“冰冰?你看仔細,哪一點像?你的眼神夠不好的。”蘇欣悅不緊不慢地說,像是看一條在案板上垂死掙扎的魚,翻著白眼,苟延殘喘。

“蘇欣悅,你這麼處心積慮,想要什麼!”袁生這會兒才抓住了重點。

“離婚。團團、房子、車子歸我,你媽那裡的存款分我50萬。給團團的撫養費按照你收入的30%,一年支付一次,允許你定期探視。離婚協議已經準備好了,一式三份,簽字吧。辦完所有事,照片和視頻的原件我會徹底銷燬。”

一氣呵成,彷彿這幾句話已經反覆斟酌過,所以說出口的時候簡潔、利落,毋庸置疑。

“當然,你也可以不簽字。企業高管袁生利用職務之便招妓……”蘇欣悅接著說,不給那條魚任何翻身的機會。

簽完字,袁生梗著脖子兀自恨恨地喘著粗氣,意識卻開始渙散。

房間門開了,一個摩登女郎走了進來,長髮傾瀉而下,高冷範兒的陳冰冰。

冰冰蹲下身,抱著欣悅,喃喃道:“祝賀你重獲新生。”

欣悅木然地點點頭,說:“嗯,還好有你。”

晚餐的最後一碗湯加了料,袁生這一覺得睡到明天中午,足夠蘇欣悅和陳冰冰處理完所有善後事宜。

眼看著欣悅從花朵兒一般的人兒熬成如今的黃臉婆,冰冰覺得必須做點什麼。

這麼多年,欣悅缺的無非就是一個必須離婚的理由。

而勾搭一個本就對自己垂涎三尺的男人,再找個替身演一出肉搏戲,請私家偵探拍下照片視頻,根本不算難事。

事業和臉面是袁生的死穴,冰冰知道他最近有升職的機會,所以,這是最合適的時機。

從這裡開始,在這裡結束,五年的婚姻,彷彿南柯一夢,是時候醒來了。

人間四月芳菲盡,鳳凰桃花始盛開。

蘇欣悅想,我還有團團呢,明年的現在,他就三歲半了,做完手術,就是個健康的好孩子。

我要帶著他,看遍這人間四月的芳菲。

被嫌棄的妻子,打了一個漂亮的離婚財產分割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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