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張蘭60好幾了，來城裡替兒子兒媳帶孩子也好幾年了。
前幾年老頭子還在，她也覺得自己還年輕，不管是帶孩子還是給兒子兒媳做保姆，再苦再累有老頭子在一邊幫把手她也不覺著累。
可自從前年老頭子走了以後，她就有點意興闌珊了，不管是帶孫子還是給兒子兒媳們做飯，都有點魂不守舍。
特別是這一陣子冬寒，她總覺得這身上不痛快，她也跟兒子提了幾次，可是兒子卻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兒媳倒是聽見了，安慰了她一句道：“多喝熱水，再不濟去藥房抓點藥來吃！”
張蘭也不是沒有去藥房看過，抓了幾十塊錢的中藥，也吃了半個多月了也不見好。
藥房先生也說了，這是人老了，吃藥也沒多大用了，還是好好安享晚年去吧。
藥房先生這話的意思，張蘭懂：這是說她時日不多了。
張蘭心頭難受，可是這話她又不知道該和誰去說。
二
張蘭的兒子兒媳都是企事業單位的職員，平時工作也不忙，但是隻要有時間兩個人都不願意回家，成天在外面玩。
有人也問了：“你們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怎麼就能天天在外面玩呢？”
她兒媳道：“我婆婆好著呢，家裡有她照顧著，我們放心！”
確實如此，從兒子兒媳結婚起，這麼些年張蘭一個人將家裡打理的僅僅有條，不管是房子裝修還是家電維修，她能自己做的，從來就沒有麻煩過他們。
只要他們一下班回家，家裡鐵定是有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只要他們一回家打開熱水器，也鐵定是最舒適的水溫。
特別是兒子和兒媳的早餐，每天都是張蘭五點起床去老巷子裡排上一個多小時的隊給他們買回來的。
所以當張蘭有一天早上因為身上不舒服，沒有及時給兒子兒媳準備早餐的時候，他們不問緣由就開始嚷嚷了。
兒子還好，只是小聲嘀咕，兒媳就不得了了，直接說這是時間長了，不願意動了啊。
張蘭說：“自己是身上不舒服，不是不想給他們買早餐！”
可是他們不聽，對張蘭說了一句：“別偷懶了，馬上就要送大寶去幼兒園了，千萬別遲到了！”
張蘭掙扎著想要起床，可是今天渾身沒有力氣，她是實在起不來了。
三
兒子兒媳婦接到幼兒園老師的電話問：“今天大寶是不是生病了，怎麼沒有來上學？”
兒子兒媳趕緊給家裡打了一通電話，好半天，才聽到一個稚嫩的聲音說道：“媽媽，媽媽，奶奶睡著了，我叫她她也不醒...”
兒子兒媳暗道不好，趕緊往家裡趕，一邊跑兒子一邊要給120打電話，兒媳卻喊住了他，道：“先別急，叫120多貴啊，不一定是出事了，我們先回去看看再說！”
等到他們回到家裡的時候，張蘭感覺自己好了一點，已經醒了過來，她看著乖孫子正一臉凝重的蹲在她床邊看著她，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問道：“寶寶，你在幹嘛呢？”
寶寶答道：“我聽班上同學說要是奶奶睡著了，就再也醒不過來了，我不想奶奶走，我正求著豬豬俠出現把奶奶帶回來呢！”
“豬豬俠可以讓奶奶不走嗎？”張蘭呢喃著不敢相信。
這時候兒子兒媳剛好也進了門，他們看到張蘭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連忙說道：“怎麼回事，今天還沒有送大寶去幼兒園，老師都打電話給我們了！”
張蘭想說自己剛剛差點走了，可是這話到了嘴邊她又咽了下去。
四
張蘭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不行了，耳邊老頭子也總是在和她說話，她最後一次跟兒子兒媳提了一嘴，說：“自己年紀大了，想回老家歇著！”
兒子不說話，兒媳卻暴跳如雷道：“媽，您這是幹嘛，不能公公一走，你就撂挑子不幹了啊，你就這一個兒子，也就這一個大孫子，你不給我們帶孩子，誰給我們帶啊，我們平時工作這麼忙...”
張蘭不說話，默默回到房間裡收拾起了行李。
回老家的汽車站，兒子兒媳還有大孫子都來了，孫子在哭，說捨不得奶奶走，兒子兒媳兩個人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直到張蘭上車就要走的時候，兒媳才對張蘭說了一句話，很傷人：“媽，您既然這麼狠心不給我們帶孩子以後也不要怪我們不給您養老！”
張蘭聽了這話嘴角抽了一下，一個字都沒有說出口，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到自己辛苦這麼些年，最後居然會落這麼一個下場。
她嘆了一口氣，心裡想著：
“早知道當初她就應該和老頭子一起走了算了。”結語：對於兒媳的說法，你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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