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試藥丨我在中藥界當“臥底”的經歷,學中醫最好的方法—試藥

西安水蛇

以身試藥丨我在中藥界當“臥底”的經歷,學中醫最好的方法—試藥

學醫心得——試藥須知

一切問題,都需要逆向認知。

《孫子兵法》“不盡知用兵之害者,則不能盡知用兵之利也”,同樣的道理,如果不知道藥物對人的傷害,就體會不到藥物對人的裨益。學中醫一定要自己去試藥,就如同學軍事的人一定要去上戰場親自感受,如果你缺乏自我感受,就容易脫離實際、紙上談兵。

《傷寒論》開篇講桂枝湯和麻黃湯,後世因其危險性改為其它方劑,如《活人書》人參敗毒散、《醫學心悟》加味香蘇散,效果也還不錯。張仲景者,醫中聖賢也,其醫術之高,遠非我輩所能企及,為什麼後人還是要改掉仲景的方子呢?

我想,也許仲景是為了治病,長於辯證,所以藥性比較猛,仲景的思路是“我要把病治好”;而後人多靠行醫餬口,心態大抵是“治錯了和我無關,不要壞了我的名聲”,對比一下是否可以認為是醫術下降和醫德退化?我用過很多次麻黃,對麻黃湯、麻黃細辛附子湯之類非常熟悉,可以說藥到病除,效果槓槓的。都說麻黃湯危險,只要辨證正確,怎麼會出問題呢?

有人對白虎湯非常畏懼,說這是動不動就能吃死人的藥。這種說法,來源於有說白虎湯中的石膏是熟石膏,這不是明顯的瞎掰嗎?人參白虎湯是去內熱的,而熟石膏是熱性的,熟石膏非但不能除熱,硫酸鈣還會引起其它問題。稍微有點生活常識想一想,不需要讀張錫純的《醫學衷中參西錄》就知道白虎湯中的石膏絕對是生石膏。

還有腎氣丸中的熟地,怎麼可能呢?元朝才有“熟地”這個名稱,熟地成名於張景嶽,張仲景是漢朝時期的人,相差1000年呢,想一想就是生地。這些都是學中醫的入門知識,沒有不明白的道理。看書,不要看教材,不要看後人消化以後的東西,要看原版經典,要看明白人的著作。看平庸的著作,只會以訛傳訛。

非從事中醫的中醫學者,往往欠缺的是臨床經驗,臨床經驗即人體試驗,也就是統計學結論。但是,這個統計學結論也是需要認真分析的,不能簡單的粗暴的以西醫的某些指標或者患者自己的感覺來認定,患者雖然數量龐大,但是患者能給我們提供有參考價值的信息卻很有限,很多信息必須基於人情世故,或者基於生活常識去判斷,去猜想。

所以,很多藥必須自己來感受,才能知道最真實的藥性藥效。我鼓勵學習中醫的人自己試藥,但試藥一定要注意一些問題:

以身試藥丨我在中藥界當“臥底”的經歷,學中醫最好的方法—試藥

1、做足功課,把握好辨證關。

到試藥這個階段以前,一定要博覽群書,要很清晰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因為什麼原因來試這個藥,辯證的脈、症依據是什麼,辯證的理論依據是什麼,辯證錯誤的影響是什麼,等等,心裡要有明確的分寸。

雖然大多數藥是無毒的,但是,是藥三分毒,藥性都是偏的,只有藥性是偏的,才有治病的作用。辨證正確,藥性就會用來攻病,對人的傷害很小,整體上利大於弊。辨證錯誤,藥性多會加重病情,那便是雪上加霜。

2、最差預後

試藥一定要考慮好錯了的對策,只有常常讓自己處於“可能是錯的”的心態下,才有可能避免犯大錯。最壞能壞到什麼程度上去,如果搞錯了怎麼辦,一定要搞清楚。比如小孩發燒時輕微出汗,就知道這種發燒的溫度通常高不到哪裡去,往往可以自愈。相反的,如果小孩發燒惡寒無汗,那就是麻黃湯症,如果不及時解表可能造成發燒溫度會非常高;還有內外皆熱的發燒,發燒溫度也會非常高。

我曾親自實驗附子的毒性,實驗之前我就告訴家人我在實驗附子的毒性,讓家人在我喝藥後每隔半小時來喊我一遍,如果中毒失去知覺或失去行動能力就送醫院,等等。我當時弄了15克生附子,開水煎半小時,喝下以後半小時嘴唇、舌頭開始麻木,1小時以後,我躺下,感覺肌肉像被蠟燭的臘滴凝固在了一起,然後又皸裂成塊,舌頭稍僵硬,2小時後這種感覺逐漸變淡。中毒以後,總體上感覺非常舒服,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感。

有的人對茯苓、生薑之類劇烈過敏,也要當心。

以身試藥丨我在中藥界當“臥底”的經歷,學中醫最好的方法—試藥

3、控制好藥量和時間

既然試藥,就必然對藥性不太瞭解,對於一些可能造成危險的藥,藥量一定要把握好,如果說沒有太大把握,大概在多久的時間內會有什麼問題,都要提前做好準備。像桂枝湯、五苓散這類藥基本上都比較安全,像麻黃湯、承氣湯就比較有危險了,像十棗湯這類很猛的藥就一定要非常當心,附子、烏頭這類藥也要當心。

我曾實驗過十棗湯,下嚥以後食道和胃有灼燒感,十幾分鍾以後有上廁所的感覺,然後大便如水頻頻如廁,3、4個小時以後逐漸減輕,大約10小時以後藥性逐漸散去。結束以後全身輕快,但也有“虛”感。

以身試藥丨我在中藥界當“臥底”的經歷,學中醫最好的方法—試藥

4、仔細感受

當藥嚥下去以後就要仔細感受藥效,排除外在的干擾,仔細感受自己身體的變化,在什麼時候有怎樣的感覺,要詳細記錄。不論是生病還是服藥,只要身體有變化,在症狀表現出來之前,總是有很多細微的信號。

很多人平時的精神狀態逐於物欲或停留在事物的表面,他們的思想總是追隨著外部世界,很少關注過內部世界(和自我世界),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發生了什麼,常常會把好身體弄成病態,小病弄成大病。

我曾遇到某熟人有嚴重高血壓,我問他你有沒有感覺到高血壓一些規律性的東西,或者血壓變高前後身體的一些變化,身體某個地方疼痛酸脹、大小便或鼻涕眼淚異常,聽力視力變化,吃飯喝水的一些變化,等等,他說沒有感覺到過變化。我說這怎麼可能呢,一定是有變化的,只是你沒有留心體會。如果大家都能認真去體會身體的微小變化,對於中醫辯證將會帶來極大的幫助。

中醫只承認個體感受,不看指標數據,這是非常珍貴的環節。西醫忽略個體感受,既違背仁慈,又違背真理。一個人痛苦不痛苦,要看他自己的感受,而不是看某種指標數值。

舉個例子,我對呼吸方面的諸多因素不敏感,霧霾、煙霧、粉塵和柳絮之類的東西對我來說全部不敏感,空氣有沒有這些東西,既不影響心情,又不影響感受,但是很多人就對此非常敏感。

再比如,我對聲音是否嘈雜非常敏感,我睡覺的時候只要附近有鐘錶的聲音(甚至機械手錶),我總能聽到接近心跳速度的卡塔聲,與我的心跳共振,我就很痛苦。但是其他人很少見這種情況。

中醫個體感受的價值高於西醫數值指標。為什麼呢?比如脈的大小,骨細的人脈小、骨粗的人脈大、瘦人脈浮、胖人脈沉,如果按照西醫的思維取個平均值,那麼幾乎每個人的脈都是病脈,這怎麼可能呢?

同樣的道理,人的腋下體溫平均在36-37度左右,但是,這個平均值對於某個人來說,能說明什麼問題?一個人的體溫正常不正常,要基於這個人自己的平均體溫,而不是基於所有人的平均體溫。從常識去推斷,大凡那些精力旺盛、性格強、做事犀利的人,體溫都應該高一些;相反,性格弱、精力差、邋遢的人,體溫都應該低一些。

我曾在2003年鬧非典的那段時間,有一個禮拜左右體溫38度多,但是我自己感覺精神旺足,沒有任何不舒服的,甚至比之前還好,所以我認定自己一切都好。後來平安無事。想想看,如果那時候某個醫生抓住我說我體溫超標,被弄進隔離區的話將會是多悲催。

生病時候要感受病的變化,服藥以後要感受藥引起的變化。比如說服用葛根湯,傷寒陽明頭痛葛根湯喝下以後頭疼的消失過程。服藥以前,頭疼主要是集中在前額,而且腦袋有脹痛感,服藥以後,脹痛感減輕的同時,前額的頭疼開始區域性縮小,比如前額的左邊先不疼了,然後下邊也不疼了,最後,剩下的部位也不疼了,並不是所有的疼痛同時變輕最後直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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