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書店是種美好的病

爱书店是种美好的病

爱书店是种美好的病

在很多城市都有這樣一群人,他們愛書店,開書店,逛書店,還會在逛的同時偶爾忍不住動手整理書架上的書。他們對書店的愛超出一般人的理解,他們被朱曉劍稱為“書店病人”。

所謂書店病人,朱曉劍的理解是,這些人對書的情懷甚為獨特,可能也真只有“病態”才能形容,好像是隻有書才能帶給生活、精神的愉悅,超越了一般的慾望。作為本土著名書評人,朱曉劍自己也是位不折不扣的“書店病人”,他最近還為這樣一群人和他們心愛的書店寫了本書,名字自然也叫《書店病人》,關於書店主人和書客們的種種故事、情懷、風景,寫了個痛快。

不過,在他應邀為大週末寫的這篇稿子裡,朱曉劍說的全是別人的書和書店。他自己,只在這些書和書店間,繼續逛來逛去。

吸引人的書店勝在細節

巴黎的莎士比亞書店和倫敦的查令十字街84號已然成為一種傳奇,成為不少旅遊者觀光的目的地之一。臺北的誠品書店也當屬此列。有意思的是,成都毓秀苑閱讀主題酒店也以“芳鄰路10號”來界定其身份了。對許多書店病人來說,開書店需要的不僅是勇氣,還需兼備智慧。在《業餘書店》裡,作者邱小石如實記錄了獨立書店讀易洞的成長曆程,內容涉及書店經營的故事、樂趣與思考的方方面面。這雖然只是開書店的記錄之一,卻讓我們看到書店成長中的艱辛。

80後碩士雅倩編的《中國獨立書店漫遊指南》,成為書店達人們最喜愛的一本書,將中國23個省份最強大、最有特色的88家書店進行了基礎素描,是一本力求詳盡的“中國獨立書店漫遊指南”。但對於開書店的那些事兒,較少直接的描述。開書店的故事不僅有著優雅的一面,更有著創業的艱辛。

那些在書店業最著名的書店如萬聖書園、先鋒書店、西西弗書店、青苑書店、萬邦圖書城等等,經營時間都超過了10年以上,其成功的秘訣在哪裡?而新型書店如時尚廊、方所書店、今日閱讀書店則在新經濟時代快速崛起,這背後又有多少故事呢?

絕大多數書店看上去相差不是特別大,但能吸引人的書店,卻是勝在細節上,這包括書籍的陳列、場地的佈置,以及對書架的巧妙運用,這也還包括其所引進的文創產品是否獨特有關。在書店達人鍾芳玲看來,這些小細節和書店氛圍正是吸引讀者、留住讀者的可能。

讀讀掃紅的《尚書吧故事》和《坐店翻書》,大致能感受到書店的故事與趣味是滋養著書店的靈魂。

不同的人物在書店登場,相遇,那一種美好或憂傷讓人惦念、回味。

逛書店是種“有氧生活”

“全天候讀書人”楊小洲說,逛書店總是愛書人心中一件愉快的事,往往過程引人喜悅,結果令人回味,並伴有意外的發現,似乎那些收穫本不為自己所有,只因與某書有緣,得到上天賜予,一見傾心,過後再想,都要驚歎緣分如此。

在北京的書店你會遇到止庵、謝其章,到杭州你或許會遇見魏英傑、周華誠、傅國湧,在廈門你可能遇到南宋,在長沙是彭國樑……他們逛的書店,所延續的是一個城市的書店文化與書香,由此讓我們見識了不同城市的書店風景。

逛書店的事兒不外乎訪書,但除此之外還會遇到各種類型的“同好”,交流對書的意見,分享書中的故事,則可視為書店文化的延伸了。

編輯《獨立書店,你好!》系列的薛原來成都,我曾帶著他一連逛了十多家書店,有的書店如弘文書局、讀好書、印象大書坊如今已消失掉了。臺灣永和小小書房的劉虹風在逛一家舊書店時拍照,被店長拒絕,她跟我在電話中抱怨說,怎麼會有這樣的書店?我們是在傳播書店文化啊。還好,如今的書店都普遍擺出了“歡迎拍照”的姿態。

鍾芳玲來成都,我帶她逛三重奏鏡像書吧,書吧創始人之一光哥拿出她寫的《書店風景》請她簽名;北京蜜蜂書店的張業宏在成都,不斷地感嘆成都的書店濃濃的氛圍,在不同的書店間反覆流連;先鋒書店的錢曉華在逛象形書坊的時候說,成都真該有一家地標性的民營書店了。

同樣,有機會去外地,我也會逛一逛當地的書店,比如去西安跟書友逛萬邦圖書城、博文書局,去綿陽跟詩人逛小雅書房,到昆明逛麥田書店……逛書店不僅僅為體驗書店本身的存在感,也在於通過書店可以觀察到一座城市的文化氛圍。這不僅是一種書店情結,更是體現了書店的價值所在。

這一場場書店故事,精彩,似乎又有著不同的含義。帶著不同的書店達人在成都的書店裡遊逛、拍照,就好像抵達了最美妙的生活境界。有的朋友乾脆將此定義為“有氧生活”。

開書店永遠不入“四大俗”

城裡開咖啡館、辭職去西藏、麗江開客棧、騎行318是今年流行新四大俗。不過,如果是開一間書店,則永遠不在此列。開書店曾經被當作一種優雅的生活方式存在,但隨著城市經濟文化的轉型,這幾年已讓位給咖啡館了。

即便是這樣,書店作為一種文化空間而存在,其提供的內容可能包羅更多。學者許紀霖說,逛書店,不僅是買書,更重要的是享受網絡購書感覺不到的書香品味。在新浪微博上,關於逛書店的信息多達140餘萬條,可見對書店認同的人群也還是人數可觀。愛書人對書店的認知趨於一致:書店即是愛書人中的光。

我曾在一篇文章裡說,對於愛書人來說,逛書店是一種享受。在大型書店遊走,可以盡覽書業的繁華,而小書店則讓人找到理想中的桃源。不僅如此,那些跟書有關的活動,讓書與生活變得更為親密一些,缺乏了這些,一個城市的讀書生活,恐怕會大打折扣的。

書店需要首先生存下來,才能有力量求得發展。書店的優雅更多時候是外在的表象,亟需的是與時代文化的調適,背後是對書店文化的堅持,當書店賣起了文創產品、咖啡館之後,它們是否還是純粹的書店?這樣的爭論看似是堅守,其實放棄了書店的多種可能性。

書店所營造出來的不同調性,是對書店文化的理解。對書店病人來說,這不是境界的差異,而是對閱讀文化的可貴色調。在成都,逛這樣那樣的書店,大致能感受到:書店不是在玩概念,是給讀者帶來不同的閱讀體驗。

不管是逛書店,還是開書店,其堅持的是一份文化理想,是對傳統文化的致敬。

這一種優雅,在這個時代同樣是值得珍惜的:沒有書與書店的地方,總是讓人寂寞。

《書店時光》裡的那些“天堂”

《書店時光》的兩位日本作家都酷愛讀書,都長期在海外生活,並且都做過新聞記者。這樣的兩個人漫遊世界後,特別紀錄下的一些很值得矚目的獨立書店,集結成書後一定是很有價值並且好看的。

光是聽聽這些名字,就不禁令人羨慕嫉妒恨—佛羅倫薩洛維藝術書店、倫敦書評書店、杜樂利花園書店、史基拉三年展書店、天堂書店、包豪斯藝術書店……他們都去過!

其中,“天堂書店”被普遍讚譽為“全世界最美的書店”,我想大概還因為它是坐落在古老教堂裡面,從意義上講,確實應該離天堂更近一些吧。書店坐落於荷蘭著名的古城馬斯特裡赫特,歐盟的誕生之地。店面建在一座13世紀的大教堂裡面,保護工作做得很好,教堂原有的壁畫和內部裝飾都沒有任何改動,書店裡面所有的書架、樓層,都是用可以拆卸的金屬結構搭建。

這樣一家書店,光是看照片,就足以讓人相信:藉著教堂本身的古老氣質,“天堂書店”也擁有了一家書店能夠擁有的極致高貴感。如果你是一個書蟲並且有機會到荷蘭,千萬不要錯過這裡—想想吧,古老的建築,高大的穹頂,瑰麗的壁畫和上千種精美書籍同時呈現在你面前,這和走進天堂的感覺又能相差幾分呢?

《莎士比亞書店》在巴黎

這家書店可謂巴黎的文化地標,也是全世界獨立書店的標杆。喬伊斯、海明威、菲茨傑拉德……這些名字都曾與莎士比亞書店緊緊相連。他們在這裡看書、聊天、抽菸、朗誦、寫作,甚至在無聊的時候走進來看看自己今天會碰到誰。

女老闆西爾薇婭·畢奇除了經營書店,還要幫作家們收發信件和電報,因為許多寄居巴黎的文人乾脆把“莎士比亞書店”當做自己的通信地址。有了這份親密和信任,也難怪喬伊斯的名作《尤利西斯》是由莎士比亞書店而並非出版社力推出版的。太多過往,太多故事,不寫下來太過可惜,於是有了這本《莎士比亞書店》,西爾薇婭·畢奇的回憶錄,一大堆著名文人的奇聞異行,精彩而真實。

終於造訪巴黎的那天,我找到了這裡。

墨綠的書店門口,小黑板、九月的花葉,和那可以接水喝的小噴泉,一切都美得讓人心顫,店內的英文書可以用“滿坑滿谷”來形容,因為店面狹小而書實在太多。處處都是沉澱了時間和心意的細節:迷你洗手池緊挨著書架,卻不見書上有一點水跡。紅色天鵝絨坐墊、壁龕般的華麗小隔間,一對情侶坐在裡面靜靜翻書,窗口一臺打字機告訴你,曾經有多少作家在這裡望著塞納河寫作。海明威的肖像隨隨便便貼在通往內室的門上,提醒你裡面是私人空間。

那天,誰在裡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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