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自有天收:出軌渣男的下跪

盼望許久的這天終於到了。

褶皺的廉價襯衫、雜亂的鬍子茬、深陷的黑眼圈。

看著落魄如此的張彬跪在地上乞求自己原諒的模樣,馮娟不知為何,心裡卻沒有了想像中大仇得報的那種快感。

1

馮娟在六年前還是張彬的妻子。彼時張彬經營著本市最大的戶外廣告公司,馮娟為他育有一兒一女,兩人在市中心有3套房子,日子過得讓人好不羨慕。

張彬並不是什麼富二代,時至今日他所擁有的全部產業,全部是馮娟陪著他白手起家,一點一點積累起來的。

要說起來,馮娟真的是一個女強人。陪他創業的這些年,兩人吃過糠咽過菜,也上過當被逼過債。早年間公司有幾次財務危機,討債人那明晃晃的刀就架在馮娟脖子上,張彬嚇得腿都軟了,還是馮娟面不改色淡定的把人打發走的。

張彬當時就在心裡發誓,這輩子自己一定要混出個模樣,而他奮鬥的全部動力就是要讓自己媳婦兒過上好日子。

一晃五年過去了,終於熬到公司步入正軌了。張彬馬上讓馮娟退居了幕後,在家享受全職太太的清閒去了。

然而馮娟的“清閒”並沒有享受多久,自己的丈夫就出了軌。

陌生的人反覆請求通過自己的微信好友申請時,她就隱約覺得不安。果然通過以後就收到了大量照片,全是自己的丈夫和一個女人的各種不雅照。

畫面裡的女人看上去不過20歲出頭,大眼睛,雙眼皮,笑起來媚得像一隻狐狸。

今年剛好40歲的馮娟,怎麼也想不到曾信誓旦旦的說著要讓自己過上有錢生活的丈夫,竟在真的有錢以後像所有渣男一樣,被金錢矇蔽了雙眼,就這麼輕易地拋棄了曾經的妻子。

男人,果然是隻能共苦不能同甘的生物。

看著已經步入初中的一雙兒女,馮娟擦了擦眼淚,終於下定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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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這是什麼?”張彬看著手裡的離婚協議,滿臉狐疑地看著桌子對面的妻子。20年了,自己的妻子到底是沒能抵住歲月的侵襲,皺紋爬上眼角,皮膚變得鬆弛,連發絲也摻了雜色。

“你在外面做的事我已經知道了,簽字吧。”

既然在已經變心的張彬心裡,年老色衰的自己早就比不過年輕姑娘的大紅唇了,自己何必跟這個渣男繼續糾纏呢?她馮娟從來都不是一個會在無意義的雜事上糾纏的女人。

“娟,我……”張彬很懊惱,怎麼會被發現的呢?自己明明刪掉了所有的通話記錄、照片,連聯繫方式都是很隱蔽的工作郵箱,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

“別解釋了,簽字吧。”

張彬抬起頭,正對上自己妻子那冷冷的眼神。他知道,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妻子認定的事,已經不可能再回頭了。

出了辦公大樓,馮娟看著鬧市中心的車水馬龍,還是沒忍住落了淚。

說自己不心痛怎麼會是真的,這可是自己整整20年的感情啊,就這麼突然垮了,什麼都沒了。

從自己20歲在父母的安排下認識張彬開始,她就認定了他,決定跟他一輩子了。這麼多年一路走來,風風雨雨都沒能把兩人打散,怎麼現在風平浪靜了兩人反而就這麼散了呢?

好你個張彬,算我馮娟瞎了眼跟了你。自由還給你,我們不相欠了!她倔強地握了握手裡的離婚協議,擦乾了眼角的淚。

3

張彬坐在舒適的老闆椅上,怔怔地看著偌大的董事長辦公室發起了呆。他還記得剛搬進這間辦公室時,馮娟的笑臉。那時他們都以為,屬於他們兩人的好日子終於到來了。

“張總?”

張彬收回被打亂的思緒,抬頭就撞上了高小蕊關切的目光。

“張總,您找我?”高小蕊說著自然地坐在了張彬的對面。

“我家那位不知道從哪知道了咱倆的事了。”張彬故意頓了頓,眼睛卻一直盯著高小蕊。

“啊?那怎麼辦啊?”高小蕊睜大了眼睛,一臉焦急。

“怎麼辦?她能怎麼樣?跟我哭鬧一通,然後接受我的離婚要求唄。”張彬起身走到桌子對面,一把攬過高小蕊的肩膀。跟馮娟那粗壯的臂膀不同,高小蕊纖細的肩膀總是能激起他對她的保護欲。

“真的?”高小蕊下意識的把手擋在了嘴上,每次她一高興就會做這個動作。

“是啊,馬上就能娶你回家咯!”張彬輕輕颳了下小蕊的鼻頭,他最喜歡看她高興起來擋住嘴巴的模樣了,這種清純的感覺,像極了他學生時代曾暗戀過的班花。

實話說,張彬倒真是希望馮娟跟他哭鬧一番的,看著曾經共患難的妻子現在這樣冷靜的處理,反而讓他覺得愧疚不已。

但是愧疚歸愧疚,自己不再愛了早已成為了事實。張彬盼著離婚已經不是一兩天了,本以為馮娟會跟他索要大量的財產,他才一直壓著沒坦白的,早知道自己妻子說話這麼痛快,他何苦等到今天?

離婚協議上寫的清清楚楚,馮娟要的不多,就1處閒置的房產和200萬存款。這對如今的張彬來說,實在不算多,所以張彬簽字籤的也十分痛快。

他知道,這是馮娟對自己最後的一點仁慈了。


賤人自有天收:出軌渣男的下跪


4

“姐,怎麼啦,急急忙忙叫我過來的。”高小軍一坐下就喝光了面前的整杯橙汁,外面的太陽可把他給熱壞了。

“沒用的老東西。”高小蕊吐了口煙,輕蔑的說道:“就你那準姐夫,老孃跟他快兩年了,還不敢跟家裡說破呢。要不是我用小號加了他老婆微信全捅了出去,他到現在還不敢說呢!”

“那是,我姐多厲害啊。所以你要結婚了嗎?”高小軍接過侍者手裡的冰橙汁,一飲而盡。

“嗯,下個月。”

“真的?那我……”

“急什麼?我就你這麼一個弟弟,放心吧,這公司未來一定是你的。”高小蕊笑著戳了下弟弟的腦門,昂起頭吐出了一個漂亮的菸圈。

張彬迎娶高小蕊的消息上了本市的地方報紙,頭版頭條。這也難怪,因為這是一場難得一見的盛大婚禮,出席的人非富即貴,舉行婚禮儀式的富豪大廈都被圍觀群眾堵的水洩不通了。

媒體都在傳,這是一個現代版灰姑娘的故事。

聚光燈閃爍,站在證婚人面前的張彬回過頭,看著高小蕊向自己款款走來,忽然覺得幸福來得有些不真實。

此刻被幸福衝昏頭腦的張彬,甚至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一雙兒女,並沒有出席自己這場荒誕的婚禮。

“媽媽,我們捨不得你。”

城南一間小小的一居室裡,馮娟抱著兩個孩子,止不住的流淚。

5

坐在老闆椅上的馮娟睜開眼,從痛苦的回憶中回過神來。

不知不覺,自己已經6年沒有見過自己的兩個孩子了。算起來如今兩個孩子應該已經上大學了吧。不知道他們這些年過得好不好,張彬有沒有替她照顧好他們,有沒有受新來的那個女人的欺負。

離婚以後,她用自己當初分到的財產,在城南開了一家小小的家政公司。憑著對市場的瞭解與對自身的高要求,馮娟的公司很快就進入了良好的運營狀態。眼看著事業蒸蒸日上,馮娟沒有放任自己懈怠,而是選擇了與時代共進步。當互聯網大潮襲來時,她敏銳的將目光投向了移動互聯網。在她的努力下,短短6年,她的公司迅速佔領了各個主要城市,不覺間竟已取得了自己都不曾奢望的成功。

只是身邊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張彬”與“婚姻”對她來說,就代表著傷痛。於是所有人都儘量避免在她面前提起這兩個詞,所以這麼些年,她一直沒有張彬的消息。

當然,她也不希望知道關於他的消息。

早在辦完離婚那天,屬於馮娟的前半生就已經結束了。

要不是今天在街上撞見張彬,她根本不知道張彬已經破產了的消息。

俗話說得好:“賤人自有天收”。張彬被成功上位的小三陷害了。

原來,張彬迎娶高小蕊回家後不久,高小蕊就跟他提出想幫自己賦閒在家的弟弟高小軍解決工作的事。本想著幫自己小舅子找份工作也算不上什麼大事,張彬就滿口答應了下來。誰知道這根本就是噩夢的開始。

兩人剛見面,高小軍就非吵著要做高管。一般的高管崗位還不行,必須做副總裁。這張彬哪能同意,兩人爭執一番無果,張彬一個電話叫保安把小舅子“請”出去了。

結果當晚回家就傻眼了,屋子裡就跟遭劫了一樣,東西能砸的砸、能撕的撕,哪哪都亂七八糟的下不了腳。

“爸爸……”他趕緊順著聲音走進了小屋,就看見兩個孩子縮成一團抱在一起,蜷在角落裡,臉上全是一道道淚痕。

細細問了才知道,高小蕊叫來了一幫人,當著兩個孩子的面把屋子裡能毀的東西都毀了。臨走時候讓他倆轉告張彬:高小軍的工作,還麻煩張彬想想辦法。

張彬氣得發抖,自己的公司自己還能說的不算?大不了離婚!一個電話撥過去,卻被高小蕊一句話噎了回來。

“張彬,讓你給我弟安排工作是給你個面子,你別不識好歹!你可別忘了……我手裡有什麼!”

6

高小軍坐上執行副總裁以後,自己這個“正”總裁就徹底架空了。

自己怎麼就忘了呢,自己追到高小蕊之前,她曾經是公司的會計啊。張彬賬面造假、偷稅漏稅的那些事,高小蕊手裡可都是有證據的啊。看來自己真是被美色誘惑住了,一時犯了糊塗,才讓高小蕊這隻小狐狸精趁機鑽了空子。

悔不該啊,就這麼拋棄了跟自己苦了那麼多年的妻子。

再婚後僅僅2年多的光景,張彬的公司就倒閉了。在互聯網的大浪潮下,高小軍不顧眾人反對,花重金在下級城市做了海量傳統戶外廣告的開發。當年正是互聯網廣告最火熱的一年,整個銷售部拼了命都沒能掙回開發成本。拖了不到半年,資金鍊徹底斷裂,張彬奮鬥了一輩子的公司,就這麼沒了。

然而更悽慘的是張彬自己,名下財產全數歸了高小蕊,只留下老城區這麼一間破舊的老房子——高小蕊嫌舊,看不上。

張彬與一雙兒女搬離了住了4年的大四居,3個人擠這間老舊的兩居室裡。自從離婚之後,兩個孩子對張彬格外的冷漠,幾乎不與他這個爸爸有絲毫的接觸。

他開始逐漸回憶起前妻馮娟的種種好來,想念起她的笑,想念起她做的飯菜,想念起她在他落魄時曾說的那些輕柔的安慰。

可惜,一切都已經回不來了。

他一直關注著馮娟的動態,起先是有些放心不下前妻一個人在外生活,如今看著前妻的日子越過越好,他反而有些難過了。

現在自己落得這般田地,更是沒臉見前妻了。

張彬曾幾次走到馮娟所在公司的樓下,靜靜地在花壇旁邊坐一會。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但彷彿這樣自己就能舒服些。

沒成想今天卻撞見了外出談合作回來的馮娟,兩人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他分明從前妻眼中看到了滿滿的“心疼”。


賤人自有天收:出軌渣男的下跪


7

馮娟安排司機送走了張彬,轉身打開酒櫃,為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

自從自己出來單幹,她已經習慣在頭疼的時候喝上一杯葡萄酒了。

閉上眼,她又想起了剛剛自己前夫痛哭流涕求她原諒的那個畫面。

這些年來,她一直鞭策自己要往前看,要努力做出成績,就是為了有一天能以勝利者的姿態站在張彬面前。她怨恨是張彬的拋棄讓她到手的幸福灰飛煙滅,但現在她反而感激他的拋棄讓自己的幸福真正握在了自己的手裡。

原來,她早就放下了那些恨意。

“娟,我錯了。你還能原諒我嗎?”

張彬的話還回蕩在耳邊,她走到窗邊,窗外的月是那麼的圓。馮娟看得入了神,思緒逐漸飄向了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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