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醫,一羣庸醫,朕養你們何用!」 「來人,把她拖起來」

“庸醫,一群庸醫,朕養你們何用!” “來人,把她拖起來”

“霓裳,你做了什麼?為什麼鮫人肉沒有效果!你是故意不想芸兒醒來?”男人微微一抬手,侍衛們打開了鐵欄,霓裳剛游上水面,就被一鞭子抽了下去。

“我說過了,鮫人肉治百病是謠言,席炎麟,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信一個以血為食的種族?兩年前朕出海遊玩,若不是芸兒將朕救起,朕怕是已經被你們這群骯髒的生物分食了。”眼底閃過一絲憤怒,男人危險的眯起眸子。

霓裳腦海裡只有三個字,兩年前……

“我們食海藻吃扇貝,席炎麟,是你們人類愚昧無知!”身下的痛錐心刺骨,陣陣絞痛令霓裳全身冰涼,迸沁著冷汗。

鮫人喜水,卻沒有人知道當鮫人受傷後,生活在鹽水裡,那是一種多麼痛的折磨。

“來人,把她拖起來,吩咐太醫過來取肉,芸兒一日未醒,便讓她割肉一日。”席炎麟的聲音不大,卻有一種絕望一點一點的滲透進霓裳的心裡。

曾經有個男人問她,你們鮫人有名字嗎?那朕叫你霓裳,好不好?

席炎麟,我愛你,深入骨髓,而你,割我血肉,殘忍待我。

“席炎麟,我恨你!”

“倘若芸兒能醒,朕不介意你恨朕一輩子。”男人的聲音低沉冰冷,令人不寒而慄。

一片片魚鱗被殘忍剝下,疼痛蔓延四肢百骸,霓裳恨不得自己在這種疼痛中死去。

鮮血染紅了水牢,霓裳想要逃開,卻發現自己早已身陷囹圄。

九州傳聞,鮫人活於東海,泣淚成珠,價值連城;膏脂燃燈,萬年不滅;所織鮫綃,輕若鴻羽;其鱗,可治百病,延年益壽。

鮫人肉被剁碎熬粥,一勺勺的喂進上官芸兒的嘴裡,太醫們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五天了,躺在病床上的人絲毫沒有轉醒的趨勢,皇上一天比一天暴躁,已經有三名太醫被拖下去問斬,他們害怕,怕下一個就是自己。

“為什麼芸兒還不醒,庸醫,一群庸醫,朕養你們何用!”暴怒的聲音充斥整個房間。

“皇上息怒,臣有更好的藥引,只是良藥難求。”一名老太醫手指止不住的顫抖,四肢伏地的跪在地上不敢抬頭,唯恐惹怒聖顏。

“說。”男人冷冷的一個字。

“野史記載,鮫人腹中骨肉乃是世間最好的良藥,只要尋得那剛剛出世的小鮫人,提取他的心頭血,便可起死回生醫治白骨。”

大殿內,再次沉寂下來。

席炎麟愁眉緊鎖,僅猶豫兩秒,藏在袖中的手猛然掐緊,“傳令下去,將霓裳清洗乾淨,扔進蔚清殿。”

——

霓裳疼得幾次暈厥,垂下來的眼皮模糊了她的視線,縷縷酒氣鑽進鼻間,嗆得霓裳劇烈咳嗽。

抬眼,熟悉的男人推門而進。

“席炎麟,你相信我的話了嗎?鮫人肉真的不可以治病,上官芸兒還是沒有醒對吧。”霓裳欣喜的看著男人,激動的拍打著魚尾。

她幻想著男人對她還有一絲的憐惜,但男人一把推開了她,眼眸深處寫著兩個字——噁心。

“你不信我,你還是不信我……那你為什麼會放我出來?”霓裳心裡升起一股懼怕,眼前的男人陌生到她快要不認識了。

“當然是為了芸兒,霓裳,你記住,你是芸兒藥引,在芸兒沒有醒來之前,你得好好活著。”席炎麟眸子裡帶著一股狠冽,粗魯的撕開霓裳的紗衣。

霓裳震驚的搖頭,珍珠眼淚不停的往下落,“席炎麟,你想幹什麼?你放開我,你不喜歡我,為什麼還要對我做這樣的事情。”

“朕聽聞尚未出世的小鮫人對治病有奇效,朕只要芸兒醒來!”

一想到昏睡不醒的上官芸兒,席炎麟強忍著魚鱗傳來的噁心感,覆蓋上霓裳的身體。

一聲悶痛,霓裳整個人被撕裂。

窗外,溼溼瀝瀝的雨聲響起,雨點就像是砸在霓裳的心臟上,她不敢相信這是她曾經愛過的男人,男人的話跟刺一樣狠狠的戳著她的內心。

她驚恐的搖著頭,心底一片蒼涼,“席炎麟,你瘋了!你已經瘋了!”

是啊!

他已經發瘋了!

芸兒那麼善良,那麼美好,不該昏睡的躺在病床上!只要能讓上官芸兒醒來,他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霓裳不知道人心到底可以狠到什麼地步,她只知道,一個名叫席炎麟的男人,給予了她深深的絕望。

有句俗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下腹被剜掉的血肉只得到了簡單的處理,霓裳每天獨自忍受著疼痛,每當她告訴席炎麟,她好疼,得到的回應永遠都是,霓裳,你只是一味藥引。

她有血有肉,是活生生的存在,為什麼卻是一味藥引?

她害怕懷孕,更害怕自己的孩子跟自己有一樣悲慘的命運。

但男人沒有給她選擇。

“庸醫,一群庸醫,朕養你們何用!” “來人,把她拖起來”

兩個月後。

“稟告皇上,鮫人霓裳已經懷上了胎兒。”老太醫剛把完脈,便立刻稟告。

霓裳趴在床上失聲痛哭,雙手情不自禁的放在肚子上,那裡有一個活生生的小生命,可在他父親眼裡,他只是一個藥引。

“藥引幾個月的時候效果最佳?”冰冷的聲音沒有一絲感情。

霓裳痛苦的閉上眼,失去魚鱗保護的魚尾每時每刻都散發著巨疼,但那些痛,永遠比不上心裡,“不要,席炎麟,你不要這麼殘忍,他是你的孩子,是你的親生骨肉。”

“回皇上,當藥引剛出生時,效果是最好的。”

席炎麟一臉冷漠,輕蔑的眼神直擊霓裳靈魂深處,“親骨肉?一個半人半魚的野種,朕怎麼可能承認他是朕的孩子?霓裳,你們鮫人一族在朕的眼裡,只是一群低賤的生物,就跟砧板上的魚一樣,任由朕宰割。”

霓裳狼狽的匍匐在床上,眼淚倏地滾落,耳邊裊繞的滿是男人誅心的話。

心臟被刺了一刀又一刀,鮮血淋漓的,傷痕累累。

她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男人給她的愛,是那樣的痛。

——

失去了魚鱗的保護,霓裳每天只敢在清水裡浸泡兩個時辰,上了岸,身體總會有一種失水感,在懷孕之後,這種難受感與日俱增。

她害怕見到席炎麟,每次見到那個男人,她都瑟瑟發抖。

太醫剛把完脈,“回稟皇上,小鮫人很健康,只需再等上幾個月,等它出生,芸兒姑娘就可以醒來了。”

“你有萬分的把握嗎?”男人冷酷聲音。

“據野史記載,曾經有人服用了小鮫人心頭血後,在第二天便醒了過來,皇上,此事是有前例的。”太醫回答得畢恭畢敬。

霓裳的心涼了,微微隆起的肚子裡是條鮮活的生命,心頭血?剝開心臟後,取出了鮮血,她的孩子還能活嗎?

腦海裡呈現著男人拿刀剝開孩子的心臟,一種強烈的窒息感令霓裳無法呼吸了,歇斯底里的一聲尖叫。

“不要!不要那樣殘忍的對待我的孩子!不要!我不要!”

她寧願這個孩子從未來過這個世界,也不想它承受那樣的痛!

下腹的劇痛每時每刻提醒著霓裳,這只是剜肉!那剜開心臟,是多麼的疼?它只是一個孩子!

“它不是藥引!我不要生孩子,我不要!”劇烈撲打著魚尾,霓裳抱著必死的心態,猛烈撞向旁邊的金鑾柱。

額頭鮮血淋漓,一縷縷血模糊了霓裳的眼。霓裳寧願就這樣死掉,那麼,她的孩子就不用遭受剜心之痛。

極快的一幕嚇得所有人愣住了,席炎麟最先反應過來,一聲暴怒。

“你就這麼想死,這麼不想芸兒醒過來!霓裳,你其心可誅!”男人狂怒的聲音充斥著整個殿內。

霓裳顫抖著身體,黑暗包圍了她,憑什麼要用她的孩子,去換取一個不相干女人的性命?她實在太累了,眼皮沉重到睜不開。

“給朕救人!她肚子裡的小鮫人要是保不住了,你們太醫院就陪葬。”

席炎麟,你也會害怕嗎?

是害怕沒有了孩子,你的心上人就永遠不會醒了吧。

驀地,強大的力量箝住霓裳,極度的恐懼讓席炎麟全身僵硬,他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他只是害怕這個鮫人死掉,會害得芸兒不能醒來。

未完待續......

書名《淤泥而染以何愛》

“庸醫,一群庸醫,朕養你們何用!” “來人,把她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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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曉時分,鈴鐺一骨碌爬了起來,她今天要帶爺爺到江州城去,大概一去不復返了,得早點收拾一下。

舒服地伸著懶腰,靈識凝出一絲來,探到了木製鈴鐺,到現在她也弄不清那個鈴鐺是如何膨脹,如何放得下那隻拳頭大的能吃的小獸的,靈識探視過去,鈴鐺項圈依舊是原樣,看不出有什麼異常。

嗯,爺爺不告訴她肯定有不告訴她的道理,索性順其自然吧。

豎起耳朵傾聽了一會,像是草帽嶺的方向也有了獸吼聲,布巧巧那些大家族爭搶七級魔蛇王產的卵,說不定會引發獸潮,江州城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早點整理好東西,帶著爺爺到江州城去。

“吱扭……”一聲,推開門,鈴鐺是一愣,廚房內亮著燈,爺爺怎麼起這麼早?

“鈴鐺,吃了早飯咱們離開。”看到鈴鐺進來,冷封將早飯端到了桌,笑著說道。

“怎麼這麼著急?”鈴鐺梳洗完畢,同爺爺坐到飯桌,邊喝粥邊問道。

昨夜她修煉完睡著了,今早除了能聽到草帽嶺的獸吼外,部落裡沒有異常,爺爺卻是一反常態早早做飯,莫非昨夜發生了什麼?

鈴鐺長著一雙會說話的墨玉眼睛,靈動明澈,冷封笑眯眯地看著她,解釋道:

“部落裡昨夜騷亂,聽說有獸潮要來了,族長帶著部落裡的壯漢們連夜修築了巨石牆,封閉了進出的道路,我估計只剩下北側留了一個出入口,你吃完飯後,到北邊的巨石牆那裡打探一下出入情況,如果去江州城的路沒有危險的話,我們早點出發。”

“好!”

鈴鐺點點頭,江州城在神農架部落北部,草帽嶺在部落以南,南北兩個方向,算是有獸潮,去江州城的路是最安全的,畢竟,江州城內有修仙家族,有數百萬軍民居住,不能眼睜睜看著獸潮擴散過去。

天色還有點麻黑,山裡的風寒冷刺骨,體內真元運轉一圈,暖洋洋的,鈴鐺從院子裡出來,仰頭朝著緊挨著的西側山坡看去,黑濛濛一片,她啞然失笑,引氣入體後,還沒有習慣用靈識,直接釋放出靈識朝著遠處的山坡看去。

十米高的巨石牆。

一夜之間,居然壘起了十米高的巨石牆。

神農架部落歷代都居住在神農山,每隔十幾年總會爆發一次小型的獸潮,這抵抗獸潮的手段還真不錯,十米高的巨石牆一夜壘砌而成,也只有部落裡天生神力的漢子們能創造這樣的跡。

部落東南西北,向外有四條通道,其三條是通往神農山深處的,向北的一條通往江州城,天色還麻黑著,除了遠處層出不窮的獸吼聲,部落裡很安靜,鈴鐺大步朝著通往江州城的村口走去。

鈴鐺剛到村口,同樣看到了一排十米高的巨石牆,將通往江州城的路封閉的嚴嚴實實,有兩塊巨石之間,佈置著一扇高大的紅石門,掛著巨大的紅石鎖,看起來,這裡是通往外界的唯一通道了。

“有人?”

剛剛釋放出靈識探查了一番,鈴鐺看到麻黑的天色走來一隊年輕人,她朝著一側的樹林裡退了退,發現領頭的是族長谷霸天的侄兒,在蚩尤大江給白家拉縴的谷強,谷石二人。

都是部落裡天生神力的年輕人,看樣子是昨夜壘石牆後巡視部落的,怕獸潮來臨時措手不及,怪不得一大早部落裡非常安靜,原來部落裡早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嗯,既然有出入的紅石門,獸潮也沒有來,她和爺爺應該能順利離開。

回去,帶著爺爺早點出發。

鈴鐺放心了,繞著小路走向自家的院子。

“咦?”剛剛走到院子附近,鈴鐺的眼睛冰冷下來,天色還沒有大亮,她的的院門口,居然圍著十幾個穿著大紅衣袍的婦人。

那是部落裡的婦人,臉畫著怪的白色和綠色的圖案,頭插著獸骨做成的釵子,每個三人手都捧著東西,有魔獸皮,有木桶,有大酒罈子,還有幾隻野兔野雞。

院門關得緊緊的,隔絕著那些婦人們。

這是要幹什麼?

在鈴鐺的驚訝,其一個婦人大聲呼喊道:

“親家開門,族長婦人親自前來下聘,隨後族長家的大少爺親自前來迎親,谷狼少爺英武有為,午要同布休長老前往草帽嶺加入布家了,布休長老答應為布狼少爺打通堵塞經脈,引氣入體,你家鈴鐺成婚後,成了修士夫人了。”

鈴鐺一聽大怒,天色剛亮,這部落族人居然頂住了大門,這是要強行搶親嗎?

她身子一動,向後退了退,轉身朝著院子的後面繞過去。

三下兩下攀了後院牆,匆匆進入了屋內。

“爺爺?”

冷封正在收拾東西,祖孫兩個也沒有什麼,只是將衣服收拾了一些,帶了一些風乾的野兔肉和清水,裝入了包裹之。

“親家開門,親家開門!”外面的婦人們邊敲門邊大聲喊著。

“鈴鐺,趁現在天還沒亮,你從後院翻牆離開吧。”爺爺冷封聽著外面婦人們的呼喊吼叫,神情從容,收拾好東西遞到鈴鐺懷,自己卻坐了下來:

“我倒要看看,谷霸天有多不要臉,還想殺人不成,我陪他們玩玩。”

“爺爺,開門直接拒絕他們,我們這一起離開,大不了再不回來,他們總不會攔著我們不讓離開吧?”

谷霸天畢竟是一個部落的村長,做出這樣強迫人成親之事,實在是有損族長威望。

“鈴鐺,昨天谷霸天帶著那個布家的外門長老前來提親,我直接回絕了他們,他們一大早堵住了院門,恐怕是勢在必得,仗著那個布家長老的勢,想逼迫你同布狼成親。”

“啊?”

原來是這樣。

鈴鐺聽著那些婦人們捶打院門的聲音,眼眸冰冷:“爺爺,我不走,我同爺爺在一起。他們若是用強,我定然給他們顏色看看,休想傷到爺爺。”

“鈴鐺。”

冷封淡淡一笑道:“鈴鐺,他們傷不了爺爺,不過是區區一個部落族長,一會兒你聽我安排,爺爺退了這些人,咱們離開這裡。”

“好。”

爺爺是因為救她逃離那通天大火才受傷的,現在形同廢人,但是爺爺曾經是大修士,並沒有將神農架部落的族長放到眼裡,算是族長夥同布家的外門長老仗勢欺人,看爺爺鎮定從容,定然有應對方法。

鈴鐺的心安定了下來,她跟著爺爺這半年,爺爺教會了她很多東西,她最信任的是爺爺冷封。

“冷老頭,乖乖送你的孫女同谷狼成親,否則,讓你人財兩空!”

“嘭……”

院門被大力撞開,神農架部落族長谷霸天帶著一群披紅掛綠的族人,來勢洶洶站到了院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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