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對我負責」 「一兩」 「就值一兩?」 「麻煩找我九錢」

房間內,無形的怒火四處瀰漫,蘇茉咬唇瞪著夜驚蘭,目光又倔又不馴,夜驚蘭一張臉板得像塊萬年不暮的寒冰,神情之中又夾著幾絲異樣,盯著她的一對鳳眸彷彿是驟雨欲來前一般深沉漆黑。

兩個人盯著彼此,誰也沒說話,彷彿一開口,他便會忍不住將她生吞活剝。

“女人,對我負責” “一兩” “就值一兩?” “麻煩找我九錢”

孟容預感事情不妙,之前轉身離開,便是找了百里虞過來,他二人踏進關雎宮,便剛好聽到太子一聲冷喝。

解憂和玉珍也戰戰兢兢跟了進來,掃著一地殘羹碎碗,和被撕裂的輕紗,臉色發白。

一群不明狀況的宮婢,個個嚇得跪伏在簾後。

“太子,先服下此藥。”

百里虞一進來,聞見房中濃濃的梅花香氣,又見夜驚蘭面上透著異樣的潮紅,氣息急促,便知道這是過.敏的症狀,當即先從藥箱拿了一顆****丸讓夜驚蘭服下。

夜驚蘭服下藥,不一會又面色一滯,孟容瞥見後飛快掏出手帕遞過去,夜驚蘭捂著手帕,沉悶的連打了個幾個噴嚏。

“嗤……”蘇茉想忍,實在沒忍得住,眼光亮堂堂的,難得見到夜驚蘭這個模樣,雖然這人連打噴嚏也是內斂中不失優雅。心底不由解了三分氣。可見他面色浮現出異樣的潮紅,身上似乎忍耐著極大的搔癢難受……又有六七分的後悔不及和歉疚。她的確沒想到,他對梅花過.敏症,會比她想象中更厲害。

哪怕是地上不明狀況的宮女,此刻也能感覺到太子渾身籠罩的煞氣,誰也不敢大氣出個聲,蘇茉這一聲輕微失笑,便清晰落在每個人耳朵裡。他們哪個不吃驚?

百里虞搖搖頭,道:“蘇妃娘娘大概有所不知……太子對梅花不僅過.敏,甚至連這梅花的氣味,太子也難分辨出來。”

百里虞鼻子靈活,早已聞見這香氣乃是從蘇茉身上散發出來,心裡猜出六七分,於是說道。

蘇茉聽了,怔了怔。

他分不出梅花的氣味?為什麼……,怪不得……

夜驚蘭盯著她,似是要吃人。

嗯,這個女人,她竟然還能笑得出來。看來他真是太縱了她。

蘇茉心頭一跳,雖然有種做錯事被抓包的心虛感,但她倔強不馴的眼睛,明媚清亮的對望著他,始終沒有低下頭。

百里虞從藥箱搗出一塊紗布,熟稔的倒了些藥水在上面,夜驚蘭接過去,捂在口鼻上吸著上面的藥香,用以緩.解梅花香氣對他的身體繼續做效,不一會,他的額上滲出冷汗。

見他額上連汗水都發了出來,又見孟容陰沉緊繃的臉,蘇茉心房一揪,眼裡倔強散去,忍不住就要開口道一聲歉,腳也不自禁向他挪了半步。

夜驚蘭的聲音,卻先她一步響起:“孟容,傳本宮的命令,關雎宮奴才,通通拉下去重打十棍!”

“什麼?太子息怒!”

“奴婢們知錯了!求太子饒了奴婢!求太子饒了奴婢!”

一眾宮婢嚇得臉色發白,紛紛在地上叩頭。

“不,錯的並非是你們,錯在你們的主子,只是這宮中,主子犯錯,奴才受罰是常有的事。十棍已是孤輕饒,若再有討饒者,追加二十大棍!”

原本想要認錯的話,又咽回肚子裡。蘇茉面色一白,知他話裡意思,是在拿這一宮的奴才來懲戒她。

“身為太子,難道不該賞罰分明?臣妾做的事,不與她們相干。你要怎麼罰我都行,放了我的人。”

剛服軟的心,立刻又犟了起來。

夜驚蘭冷騖的鳳眸裡,浮過一抹冷笑,“你蘇茉自然是該罰的,只是今兒這關雎宮的人,誰也替他們求不了情。孟容,傳侍衛,把他們統統拉下去。”

解憂和玉珍面色發白,卻只是擔憂的凝望了蘇茉一眼。

蘇茉怒火叢生,望著她宮裡一干奴才,全都被拿到外頭棍打,劈哩啪啦一陣悶棍聲夾著眾奴才哎唷的痛喊聲傳了進來。

“慢著,把她們兩個留下。”

剩下解憂和玉珍,正也要被帶下去,夜驚蘭忽地開了口。

解憂玉珍心跳飛快,紛紛低垂著頭,一顆心七上八下,什麼也不敢說。

“本宮限你們半個時辰,伺候你們的主子從頭到腳清洗乾淨,否則嚴懲不貸!”

“是,太子!”玉珍和解憂又驚又詫,急急回了聲是,緊張的凝了一眼蘇茉,蘇茉又氣又怔,“你這是要做什麼?”

夜驚蘭拂袖起身,睇著她冷笑:“洗乾淨了,到本宮寢殿,若蘇妃敢不從,你這名陪嫁的丫頭,以忤逆罪論處。”

說罷,頭也不回的離去。

孟容與百里虞互視一眼,孟容臉色輕擰,百里虞慮重的嘆了聲,他二人緊隨而去。

當蘇茉置身夜驚蘭的寢宮,情形莫名有種反轉的可笑。

解憂和玉珍伺候她淨洗時,他又差小太監遞了一道旨意所以,此刻她除了身上披著的一件胭脂紅孔雀紋羽緞披風之外,內裡除了貼身的小衣幾乎一絲不1掛。

他著一襲勝雪雲錦袍,華麗厚重的衣襬逶垂在地上,平日衣衫潔整的他,此刻衣領隨意的敞開,露出精碩的胸膛,無形中散發出幾分慵懶的性.感。

偌大的雕龍木榻,懸著幾掛通天徹地的帷帳,明豔,輕透。

“女人,對我負責” “一兩” “就值一兩?” “麻煩找我九錢”

映著帳外明亮燈火,他坐在榻沿,掣著一隻酒杯,長髮披散,滿眼冷騖深寒的盯著她。

“沒有人告訴你,上至君王,下至太子,妃嬪侍寢的時候不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而是在這龍帷之上?”夜驚蘭掣著酒杯,犀利的眸光在她身上梭巡,隱隱有灼火簇動。

蘇茉臉上一陣青紅交替,暗裡咬牙跺腳。他是在拿她的話來堵她呢!

今兒個她犯了兩個錯。

不該去搶他的茶杯。

不該洗梅花澡。

而這兩個錯誤,都是因為……嫉妒。

她這縷來自現代的靈魂,接受過新時代的洗禮,讓她無法做到大度,明知他是太子,東.宮早已有不少女人,明知那個女子對他來說是恩和情的存在,她還是忍不住小心眼的去妒忌……在他那樣子要了她之後,在他讓她為他束上髮帶之後,他的那些溫存,讓她恍惚以為,她的確是他心裡喜歡的那個,是唯.一的那個。

於是,她變得更加貪心……當看到他用別樣的溫柔對待那個女子,那個她一開始就輸在救母之恩和殺母之仇上的女子,嫉妒之下,是不知所措的渺茫。

也許愛就是容不得沙。

小白,原來你也是個會為愛妒忌的女人。

可是,她會使性子,但不會在愛裡耍心機。

正如她不屑琳琅那一摔。

玉珍去攙扶,琳琅急忙離開茶几,摔向那人,因為琳琅知道,那人絕.不會讓她再磕碰到地上。

也許,愛就是容不得沙。敬請記住我們的網址小說..。

小白,原來你也是個會為愛妒忌的女人。

可是,她會使性子,但不會在愛裡耍心機。

正如她不屑琳琅那一摔。

玉珍去攙扶,琳琅急忙離開茶几,摔向那人,因為琳琅知道,那人絕.不會讓她再磕碰到地上。

他抱著琳琅去偏殿療傷上藥,實則她因為內心歉疚,也跟了過去,卻在簾子後頭站定了,聽見了他們的說話。

當時,她有些生氣,說不上為什麼,或許是……換做是她,她不會利用他對‘她’恩情的憐憫,而輕易說出以自己性命為要挾的話。

……

“你有那麼多女人,哪個不能侍寢,我今兒累了,不想……”她收攏心神,面微紅,盯著那男人。

夜驚蘭抿唇,嗤笑的看著她:“你也說了哪個不能侍寢,既然如此,為何就不能是你?”

蘇茉磨牙,“我……不方便,剛才來那個了。”

夜驚蘭掣著酒杯,陰鷙的笑著:“需要本宮叫來女彤官,當場查驗嗎?”

“你”蘇茉磨牙又磨牙,氣得一翻白眼,“不用了!”

“過來。”他道,話語裡強硬的氣勢不容置喙。

她捏捏小拳,磨蹭著,挪到了他的跟前。

他盯著她雪.白的一雙赤足,瑩白細滑,踩在厚軟的絨毛地毯上,有種說不出的輕柔動人。

腦裡滑過她今兒踏進長離殿的模樣。

一身風塵僕僕,衣服和鞋襪均未更換,她卻說自己早已回宮,並在宮中吃了早飯。

可她那樣子,分明是才剛趕回,便急急的來到了他的長離殿。

他琢磨著,她必定是從蘇如海口中,得知了朝廷上的事情。

想著她昨夜在紫園被他要得狠了,今早他離開,她必然會貪睡,一句‘吃過早飯沒有’便自然而然問出口。

他竟然會關心她肚子餓不餓。

她使性的搶過他的茶杯,他也由得她去。

看她毛躁的被燙到自己,他怒火叢生,卻想也沒想,第.一時間替她揮開茶水,心卻因為她那妒忌的小心思而微微的愉悅。

琳琅那句暗諷,他看見她嘴角一劃而過的輕笑,和眼裡浮上的歉然。

他抱琳琅進去療傷,琳琅問他的那一聲,他怔了許久。

“女人,對我負責” “一兩” “就值一兩?” “麻煩找我九錢”

喜歡嗎?

他自己心裡亦沒有答案。唯.一肯定的是,他的心會因為這個女人而起伏不定,時刻想把她禁錮在身邊。

她就像只蝴蝶飛進他的腦裡,翩躚不定,讓他猜磨不透。

擒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大掌繞到她頸後,將她按向自己的胸膛,一把擲了酒盞,扣起她的下頜便以吻封唇,力道有些狠重的撬開,將口中的酒源源.不斷的渡給她,又以舌卷著她口中混淆著酒香的津甜的滋味,反反覆覆的吞噬掠奪!

一切猝不及防,他甚至未曾給她反應的機會。

酒鬱香濃,**辣的刺.激著她的感官,這一吻近乎於邪肆的狠辣,每一下都是更深的索取,在她口中翻天蹈海,直到彼此的氣息粗重不穩,彼此的氣味廝磨糾葛不清,他才稍顯仁慈的放開了她。

他睥睨著她,眸裡是一泓熱烈的灼火,她伏在他胸前大口大口的喘不上氣,心悸得不能自已。

“咳……咳咳咳……”酒嗆到喉嚨,如辣火燒得發疼,她咳得眼淚也逼了出來。

他一怔,眸光深濃,輕撫她的背。

她把他拍開,“別碰我。”

他卻徑直把她摟在懷裡,以霸道的姿勢捋順著她的背脊,話語微微輕了輕:“你整了本宮,本宮小施懲戒,扯平了。”

她頂著嗆到滿面通紅的臉,氣怒的抬頭瞪他,“夜驚蘭,你這變.態!”

他目光灼熱的凝著她,眉眸輕微舒展,語氣卻邪肆了道:“再使性子,本宮還有更變.態的手段……你信不信?”

“你敢。”

“你說本宮敢不敢?”

“你變.態。”

他挑眸,邪魅低笑:“若日後敢再本宮懲戒你的手段,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痛不欲生’,明白嗎?”

蘇茉看穿他笑意下狠辣邪佞的警告意味,頓時更是又羞又怒,臉上愈發顯得粉霞如暈,酒色醉人,連晶瑩的耳珠也是染上一層誘1人的深紅酒氣,他只看了一眼,眸光便瞬間深暗了下去。

“告訴本宮,為何要使性的泡那些梅花澡,你想讓本宮自動自發的踏出關雎宮?”他輕釦她的臉問道。

剛剛緩和的溫情,卻不料,又因他這一句話而緊繃,她扯了扯嘴,“你心裡清楚。”

“小白。”他喚她,語氣卻是蘊了絲不耐。

“她還在你的偏殿,你不怕讓她聽見嗎?”她嘲諷道。

他的眸光倏地又是一寒,沉聲道:“下午,本宮便讓孟容,把琳琅安置到了吟霜宮。”

她一怔,抬頭望他許久,忽又苦澀笑了笑:“你預備給她一個什麼樣的名分?”

“小白,琳琅她於我有恩。”

她重重一捏十指,道:“我知道,你即便給她正妃位子,也不稀奇,她也當得起。我蘇茉只是欠了債的仇人,我沒資格問。”

他眼裡的孤鷙幽寒,深邃得讓人看不透,“本宮給你,連琳琅也沒有的寵,難道還不夠?”

蘇茉心裡氣苦,將他一把推開,“我就是小心眼,不夠,我喜歡你,喜歡到只想獨自一人佔有你,夜驚蘭,你不懂。我就是小氣!”

“若你喜歡的是琳琅,就不要再給我任何幻想,我會當真。”

她一把扯下帷帳,將自己圍攏在裡頭。

夜驚蘭冷冷撇唇,“你今晚,在這睡。孤去華穆宮。”

“你去,走走走!滾去你太子妃那!”她想也不想,怒從心起,抄起床上一隻玉枕砸向他,卻沒想這麼準,剛巧砸中了他的後腦。

他身軀一震,立在那道珊瑚紅玉珠簾處,似有一滴鮮血滴在勝雪的白袍上。

她又氣又悔,悶悶把臉扭開。

心裡氣罵,笨蛋,為什麼不躲!

他立在珠簾處,半晌沒出聲,她抱頭坐在被子裡,也悶悶的沒出聲,時光彷彿就如此靜止了般,房間裡只靜靜迴響著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好一會,他的聲音傳來:“給琳琅的,是孤允諾過的尊貴之位。哪怕豁出性命,這承諾孤也要辦到……餘下的,都給你,只給你。”

她驀地抬首,凝著他半晌無語……什麼是餘下的?

除去他將來能給的最尊貴的名位。

他身上,還剩下什麼?

夜驚蘭,你的心嗎?

“女人,對我負責” “一兩” “就值一兩?” “麻煩找我九錢”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