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華經典語錄:人是爲活著本身而活著的

餘華經典語錄:人是為活著本身而活著的

著名作家-餘華

1、

在聖塔菲,一位印第安藝術家悲哀地告訴我:美國是一個黑和白的國家。她說美國的問題就是黑人和白人的問題,美國已經沒有印第安人的問題了,因為美國已經忘記印第安人了。這就是這塊土地上最古老的居民的今天。1963年,黑人民權領袖馬丁 路德 金在華盛頓發表了感人肺腑的演說——我有一個夢想。其中的一個夢想是“昔日奴隸的子孫和昔日奴隸主子孫同席而坐,親如手足。”可是馬丁.路德.金夢想中的友善的桌前,印第安人應該坐在哪一端?

——《靈魂飯》

2、

無論是韓國,還是中國,人們有時候需要虛假的美景,只要人們昏睡不醒,那麼美夢就永遠不會破滅。當韓國的肥皂劇在中國的電視上廣受歡迎的時候,當安在旭在北京工人體育場的演唱會大獲成功的時候,韓國的大麻已經和中國的大麻匯合了。與此同時,那個用歌聲讓人們清醒的全仁權,因為吸食了大麻第三次從監獄裡走出來,我想他很可能會第四次步入監獄的大門。因為歌聲的大麻是合法的,而吸食大麻是違法的,我知道這是韓國的現實,但我相信這不是韓國的眼睛。

——《韓國的眼睛》

3、

幾近無限的文學有時候會集中在一個人身上,同時也可以相信那位女士的話:所有的男人其實只有一個。事實上,博爾赫斯或者那位女士在表達自己精通了某個過程的時候,也在表達各自的野心,骨子裡他們是想擁有無限擴大的權力。在這一點上,藝術家或者女人的愛,其實與暴君是一種貨色。

——《契訶夫的等待》

4、

因為他最後的作品並不是《豐饒之海》,而是切腹自戕。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三島由紀夫作品中所迷戀的死亡和鮮血,終於站了出來,死亡和鮮血敘述了三島由紀夫。

——《三島由紀夫的寫作與生活》

5、

我和現實關係緊張,說得嚴重一點,我一直是以敵對的態度看待現實。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內心的憤怒漸漸平息,我開始意識到一位真正的作家所尋找的是真理,是一種排斥道德判斷的真理。作家的使命不是發洩,不是控訴或者揭露,他應該向人們展示高尚、這裡所說的高尚不是那種單純的美好,而是對一切事物理解之後的超然,對善和惡一視同仁,用同情的目光看待世界。

正是在這樣的心態下,我聽到了一首美國民歌《老黑奴》,歌中那位老黑奴經歷了一生的苦難,家人都先他而去,而他依然友好地對待這個世界,沒有一句抱怨的話。這首歌深深地打動了我,我決定寫下一篇這樣的小說,就是這篇《活著》,寫人對苦難的承受能力,對世界樂觀的態度。寫作過程讓我明白,人是為活著本身而活著的,而不是為了活著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著。

——《活著》

餘華經典語錄:人是為活著本身而活著的

6、

孫光明第一個走向了死亡,這個家庭中最小的成員最先完成了人世間的使命,被河水淹沒,當他最後一次掙扎著露出水面時,他睜大眼睛直視了耀眼的太陽。七年前我寫下了這一筆,當初我堅信他可以直視太陽,因為這是他最後的目光;現在我仍然這樣堅信,因為他付出的代價是死亡。

……

很長一段時間裡,我躺在黑暗的床上不敢入睡,四周的寂靜使我的恐懼無限擴張。我一次次和睡眠搏鬥,它強有力的手使勁要把我拉進去,我拚命抵抗。我害怕像陌生男人那樣,一旦睡著了就永遠不再醒來。可是最後我總是疲憊不堪,無可奈何地掉入了睡眠的寧靜之中。當我翌日清晨醒來時,發現自己還活著,看著陽光從門縫裡照射進來,我的喜悅使我激動無比,我獲得了拯救。

——《在細雨中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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