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力河灣故事再序:河灣河灣

河灣故事

劉力/文

劉力河灣故事再序:河灣河灣


河灣,河灣

河灣實際上就是下灣,我出生成長並且最終若即若離的故鄉。

我有一個必然的夢,那就是什麼時候能夠寫一本書,只為故土而寫的書。

但我的心又總是忐忑,總害怕寫不好或者難以還原那裡的情形。在這方面,父親顯然是見多識廣,他一生閱歷豐厚,口才卓異,我對他的敬仰是顯而易見的,他在世的時候,我曾經無數次和他聊過村裡的事情,也探討過幾乎所有關於莊稼關於生活關於生死的話題。

然而父親終究是累了,他最終在痛苦的病的折磨中,幽怨而孤獨地離世,整個村裡似乎並沒有因為他平日裡為人爽快豁達乃至還曾有過好多位弟子而對他令看一眼,幾乎沒有幾個人肯來為他哪怕送一刀紙錢。他的一生精彩而又憋屈。

在這樣的境界裡,我是那樣弱小。我甚至於常常有些自慚形穢,在面對父親,面對村莊所帶給我的夢魘般的歲月的時候。我清晰記得,家裡不知道從哪輩傳下來的地主身份,常常被很多人不時翻檢出來,在已經超越了好幾十年的歲月裡,成為青年人的戲謔的說法。我深以為恥,但卻又不得不獨自面對。

歲月是一本不堪翻閱的書。我在過去三十多年可以記事的年月裡,見識了整個村子從困苦到豐盈又最終免不了層層老去的無奈。這些人生的經驗累積起來,總盤旋在我並不怎麼聰明的腦袋中,揮之不去。

在我少年的時候,天空是藍的,水是清澈的,似乎無論哪一條河都充滿了神奇,他們就像從紡織架裡抽離出來絲線一樣,在太陽光下散發出明亮和璀璨的光芒。

劉力河灣故事再序:河灣河灣

大多時候,村子是寧靜的,肅穆的,彷彿一片人間樂土,在不起眼的角落裡,村子是緩慢輪迴的。但又似乎在面對縣城的時候,總會顯得不倫不類,極不協調。在這個被遺忘的角落裡,人們生老病死,人們繁衍生息,他們忍耐著“離街一丈,是個鄉棒”的無奈說法,但卻又能夠天然享有“月亮月亮光光”的奇妙歌謠。正是這樣一種與生俱來的獨特,才鑄就了不一樣的品格。

我常常在想,地域真的是很奇特的事情。丹鳳群山環繞,南山北山人情各異,就連丹江隔開的兩岸也風景不同,人性更是千差萬別,更遑論丹鳳縣城連接的商鎮棣花以及鐵峪鋪武關了。

但無論如何,我總覺得該是時候把他寫出來,哪怕淪為下品,只要是自己的所感所觸,即就是有所欠缺,那也總比沒有強。因為對於故鄉,沒有人能夠免疫到可以完全忘記。哪怕是唐朝那個一直行走於江湖把所有的地方都當故鄉的李白先生,也可能並不能完全擯棄故鄉帶給他的影響。

一個地域帶給人的可能不僅僅是一種思維,更可能是一種行為習慣,一個特殊的性情。因為很多時候,老婆總會爆出一句“你河南下灣交給你的就是這個樣子”,我從中就不難理解,出身於縣城的人與出身於我所在的下灣到底還是有區別的。這種極其細微的差異當放置在某件事情上的時候,就會突然放大成為一種習慣。

這種習慣其實某種程度上就是一種習俗,就是人們常常所認為的風土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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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村景觀

我已經不大記得我曾經寫過的《河灣故事》那篇散文的內容,但這次我還是希望把一個龐大而又微弱的故事呈現給大家,我必須有這個信念。一個磅礴的信念才可能支撐起一個故事構架,哪怕我想用的只是一種比較特殊的敘事方式。

——2018.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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