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真的可以

也許真的可以

蕭南和Mary兩個人坐在廣場的躺椅上,靜靜的誰都沒有先開口。過了很久蕭南才有些複雜的看著Mary,然後頗有些自嘲的說道“你們真的當我是傻子嘛,你不是她,我只是失憶不是失去直覺,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不是她,吻你是因為我真的很想知道為什麼,為什麼她要對我一再的逃避,做了這麼多又是為了什麼。”

Mary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也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淚不自覺的就流了出來,蕭南只是深深的看著她,猶豫著伸出手想用紙巾為她擦去眼角的淚水,卻被她硬生生的給甩開了。“我真的輸了啊,不管是擁有著你們最美好的記憶的蕭南,還是現在這個記憶裡沒有她的蕭南,原來你對她的愛已經變成了習慣,不會再有女人能夠走進你的心了,記得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那麼多的人我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你,因為所有人都被我吸引了眼球,只有你拿著張照片看得那麼出神,我當時就在想,他在看什麼呢,那眼神好像是在看一件寶貝一樣。”Mary頓了頓,迷著眼睛看著眼前的蕭南,手指輕輕的摩擦著他高挺的鼻子,聲音也漸漸的平靜了下來“蕭南,她是你的寶貝,你為了她連命都不要了,她為了你成天打扮成小丑的樣子,就是希望能夠讓你快樂,為了可以留在你的身邊,所以你不可以忘記這個名字,知道嘛,這個是你最寶貝的人,艾蜜。”蕭南只是有些呆呆的看著Mary,嘴裡重複著這個名字。但是可笑的是,那麼愛著的人,樣子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手不停的拍打著頭,只是什麼都沒有,只有她打扮成小丑逗自己笑的畫面。

Mary看著他難過的不停拍打自己頭的模樣,只是有點心疼的緊緊的抱住了他,這才讓蕭南漸漸的平靜了下來。Mary緩緩的抬起頭看著眼前的有些頹然的蕭南,伸出手輕輕的掛了一下他的鼻子,聲音平靜的說道“你沒明白嘛,為什麼你會一下就注意到了她,為什麼她讓你慢慢可以露出溫暖的微笑。”說完Mary用手指,指了指蕭南的眼睛又指了指他的心,又指了指他的耳朵,才慢慢的又接著說道“你的一切都記得怎麼去愛她,都記得要怎麼對她好,都記得要怎麼遇見她,當愛成為了習慣,那就是無可救藥的愛啊。”蕭南的眼睛紅了,那是他從失憶以來第一次哭,摸了摸眼角涼涼的液體,他想,這就是心痛的感覺把。

“她在哪裡,”蕭南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Mary只是笑了笑,然後指了指他的心,深深的說道“心會告訴你的,如果你要是她你會怎麼做呢?”那雙美麗的大眼睛裡已經是釋然了,站起身看著這個自己曾經以為很愛的男孩,她想也許她已經不愛蕭南了,答應艾蜜來只是為了讓自己心裡能好受些把。

“Eric,去找她把,我相信你們是很愛對方的,只是都少了一種東西叫做勇氣,她,一直都在你的身邊啊。”說完Mary邁著歡快的步伐離開了蕭南的視線。只剩下他一個人在那反覆想著Mary的話,嘴角忽然露出了有些頓悟的笑容,抬頭望著天空,心裡第一次感覺有了一種東西,暖暖的,一種類似幸福的感覺。

當左楓看著面前的蕭南時,只是有些疲倦的輕揉著太陽穴,嘴角是有些釋然的笑。“你想問什麼,關於她嘛?”蕭南一屁股坐在了旁邊的沙發上,等了一會才開口說道“你怎麼知道我要問的是什麼?”左楓只是有些瞭然的看著他,他們一起合作了那麼多年,他又怎麼會不瞭解他呢,想了想說道“因為感覺啊,我們搭檔了那麼多年,又是好朋友所以我很瞭解你。”蕭南只是有些愣愣的看著他這個平時痞痞的姐夫,他不知道的是原來以前他們還是拍檔,還是要好的朋友,想著想著嘴角也不自覺的露出了笑容,也許這就解釋了為什麼他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左楓。

“關於艾蜜,這要問你自己,吶這個是你的日記,你出事以後媽本來是想把它毀掉的,只是我偷偷的保留了下來,我從來沒有翻開過他,只是我很想知道為什麼忽然之間你想起了艾蜜,媽把你和她所有的東西都給毀掉了。”左楓用有些玩味眼神看著沙發上的他,蕭南只是無奈的笑了笑,語氣淡淡的說道“嗯,我終於明白了個道理,也許那個註定在你命中出現的人,不管發生什麼事,她還是依然會出現在你的生命裡。”

蕭南剛一坐在車裡就有些迫不及待的翻開那本厚厚的日記,扉頁上是一行清秀的字體,“從我愛上你的那天開始,這本日記會作證,我們會一輩子在一起。”拿著日記的手不自覺的有些顫抖,眼淚也有些不自覺的一滴滴的滴到日記本上,蕭南有些不可思議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涼涼的,但是他的腦子中還是對那個名字沒有一點的印象,只是那有些心痛的感覺,卻也是不知為了什麼。

“你答應做我的女朋友了,我雖然沒聽到你對我說我愛你,不過我想我愛你就足夠了,你有件事情一定不知道,就是我第一次見到你,其實是在我剛剛搬家到S市的時候。那天我漫無目的的走著,就在那個時候我看到了你,夕陽下的你傻傻的盯著商場櫥窗裡的一隻泰迪熊,看著看著就像個小孩吃不到糖果似的哭了,瘦弱的肩膀也因為哭泣而一抽一抽的,我就這麼在不遠處看著你,突然有了一種想要抱抱你的衝動,不,應該說想要一輩子抱住你的衝動。”

“當我站在街角看著你的時候,手機裡傳來的是你有些顫抖卻又在故意控制的聲音,我可以清晰的看到你的眼淚,可以清晰的感到那種痛苦,我選擇沒有去抱住你,是因為我覺得我該相信我們的愛情,所以我只是用手機拍下了那時的你,我想你不和我走一定是有原因的你不說我永遠都不會去問你,我選擇相信,不如說我真的很害怕失去你。”

“我要去美國了,電話中對她做了承諾,對她說了好多遍的我愛你,她不知道的是,這是我鼓足好久的勇氣才說出口的,她不知道的是,我有多麼的愛她。”

蕭南只是一邊有些莫名的心痛著,一邊認真的讀著這本厚重的日記,他並沒有想起什麼,只是感覺到很難過很難過……

“美國一點也不好,因為這裡沒有你,心裡也總在想著你,不知道是水土不服還是真的太想你了,身體開始覺得很累,心臟也總會莫名其妙的痛。”

“本來決定年末回國的計劃,就在那次大學體檢的時候被全部打亂了,我竟然被查出得了一種叫做先天性心臟缺陷的病,那次我拿著體檢單然後一個人反鎖著房門坐在床上不停的流著眼淚,都說男人不該哭的,只是我真的很害怕。所有人可能都在認為我害怕是因為這種病會要了我的命,但是隻有我自己知道我難過的是不能回去見你,是怕以後不能陪著寂寞卻從不向別人說出口的你,是怕不能再保護你。”

“我在努力的配合著治療,我相信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的,我也會等到新的心臟,然後親愛的我們就這樣一輩子都不分開好不好 。”

“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正好是我要被推進去做第五次手術的時候,我自己都不知道進了多少次手術室了,聽著你的聲音我很心疼,只是親愛的,我現在真的走不動了,因為我連走路都不可以超過十分鐘,我恨這樣的自己,虛弱得不能保護你,但是我愛你,這個是沒有變得,只是你能感到嘛?”

日記的中間少了幾天,等蕭南再看到的已經是十天以後的日記了,字體也明顯有些歪歪扭扭的,就好像是小孩剛學寫字的時候一樣“我睡了好多天才終於醒了過來,看到的第一眼是姐姐和媽媽哭紅了的雙眼,那樣子就像我都死了一樣,我挺過去了,姐姐邊哭著邊對我說,如果這次我沒挺過去很可能就再也起不來了,只是我想如果我這麼睡過去也沒什麼不好,起碼我可以不用再受罪了,那種發病時的痛苦,有的時候真的是讓我有點想死的衝動,只是我死了你怎麼辦,手都拿不住筆的我,還能保護你嘛?”

“看著姐姐拿給我的八卦雜誌,上面是你和一個男人親密的牽著手的樣子,雖然有點模糊但是還是可以看到你幸福的笑容。我雖然只是裝作隨意的把那本雜誌扔到了垃圾桶裡,只是我還能選擇相信嗎,突然好想見到你,上網看到你還是一樣亮著的頭像,說出口的卻還是那句說了無數邊的話,‘今天還好嘛?’ 你還是那句回答了我無數遍的話‘好啊’,我們都變了,對嘛?”

蕭南就這麼一個人坐在他那輛黑色的尼桑吉普里,靜靜的看著這本自己寫的日記,對於現在的他而言,這就像是別人的故事一樣,有點陌生又有點熟悉,只是心裡那陣陣的痛又在一遍遍的告訴他,他就是這本日記的主人,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的天也黑了,夜色也漸漸的籠罩了這個城市。就在最後一頁上,是一手好看的流金體英文“我愛你,從沒改變過,只是你的幸福不在我這裡了。”蕭南有些複雜的隔著厚厚的車窗看著那片星空,一瞬間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做,手摸了摸自己胸前的那道疤痕,有些喃喃的說道“艾蜜,小貓,我的心真的可以指引我見到你嘛,可是我對你的記憶只有你那扮成小丑的樣子,曾經那麼愛的女孩原來到最後也只不過是一片空白。”

蕭南把車停在了車庫裡,一個人有些漫無目的的走著,心裡悶悶的,站在廣場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想驅散那種窒息的感覺,但得到的確是更加窒息的感覺。手機輕輕的在手裡震動,上面顯示的是母親的號碼,收信箱裡是一條新的短信“她開了一家玩具店,叫做Happy house,那天我問她為什麼背叛了你,她說因為我太愛他了,所以不敢去相信他也愛我,小南不要再逃避了,能讓你那麼幸福微笑的只有她。”蕭南愣愣的還沒反應過來,那頭的母親又發來了一條短信“愛情不可以偉大,在愛情裡裝作偉大就是白痴的行為,媽媽已經錯過了你的爸爸,不要讓這個女孩在你的生命裡溜走。”

“可是我什麼都忘記了,我能愛她嘛。”蕭南有些痛苦的喃喃道。

“我一直都知道她扮作小丑讓你開心的事,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和她在一起你會那麼開心,你會不再對這個世界感到害怕,你還是你啊,即使沒了記憶,你還是愛著她的。”蕭南緩緩的放下了電話,眼睛看著面前的店鋪,上面的牌子上寫著“Happy house”,突然想起了Mary對自己說的話,心會帶著你找到她,原來真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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