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記者胡虎虎、李志浩
150米、100米、50米……龍舟在喀什河中疾速逼近終點，克熱木·阿吾提穩坐船頭，手拿鼓槌，以高頻次的鼓點奏響衝刺號角。龍舟穿過飛濺的水氣率先衝過終點，驟然“神龍擺尾”，橫停水面，克熱木和15名隊友放歌高呼，歡快聲如漣漪擴散在河邊胡楊林間。
這場以新疆巴楚縣當地農牧民為參賽主體的龍舟爭霸賽，是今年新疆喀什（巴楚）絲路文化胡楊節的文化活動之一。經過連續兩個比賽日的爭奪，克熱木所在的阿納庫勒鄉龍舟隊摘得桂冠。
“預賽、決賽，我們都是第一。”克熱木大口喘氣，激動溢於言表。頒獎結束後，他和隊友們跳著向圍觀的村民和遊客展示證書、獎金。短短在兩年前，他們還只在電視上見過龍舟。如今，龍舟已成為全村的榮譽。
與克熱木一樣，32歲的划槳手艾麥爾·斯迪克也是隊裡的主力。龍舟於他，已不單單是一項比賽，“在外地比賽，我們就代表巴楚。在這裡比賽，我們代表阿納庫勒鄉。村民相信我們，我們必須嚴格要求自己。”
為了這次比賽，阿納庫勒鄉龍舟隊提前集中備戰多日。克熱木分析，訓練的難點在於敲鼓與划槳的節奏配合。決賽當天，他們又提前四小時到場，再次熟悉賽道水域，演練配合。隨他們一起來的還有本村的50多位村民。
在現場，每支隊伍都有專屬“親友團”。龍舟在賽道中破浪前行，加油助威的人群沿著河岸追，胡楊林裡疾步。為了觀賽再近些，年輕的村民阿吾提·艾買提索性站到及膝的河裡，一邊端著手機拍攝比賽，一邊扯著嗓子吶喊，體育激發的熱情蓋過了刺骨的涼意。
如今的盛況讓克熱木感慨不已。兩年前，全疆龍舟邀請賽在北屯市舉辦，處在沙漠邊緣的巴楚縣只得臨時組隊赴會。“當時我以為是去開船旅遊呢，對賽龍舟還不瞭解，”回想起當時的情形，他忍俊不禁。
在北屯龍舟教練的支援下，他們突擊練習了六天，最終竟然一舉奪得500米比賽的亞軍。
“我們技術不高，但是有力氣！”隊友們常年在田間勞動，克熱木深諳自身的優勢。意外的亞軍帶來的效應持續放大，在巴楚縣紅海景區管委會的支持下，多個鄉鎮也陸續組建了龍舟隊，巴楚縣也辦起了小型比賽。
對習慣了馬背叼羊的村民來說，賽龍舟這項水上運動新奇十足。在克熱木看來，叼羊和賽龍舟異曲同工，都要求競爭和體力。不過，一兩分鐘之內即決出勝負的賽龍舟更為過癮，俘獲了克熱木和不少村民的心，“這個嘛，更刺激！”
克熱木所在的村莊緊鄰大面積胡楊林，喀什河蜿蜒其中，為賽龍舟提供了得天獨厚的條件。巴楚縣紅海景區管委會主任梁保軍介紹，當地依託豐富的旅遊資源舉辦形式多樣的活動，在弘揚傳統文化的同時，帶動周邊農牧民就業增收，共享“體育+旅遊”的紅利。
河道中龍舟上的慶祝還在繼續，阿納庫勒鄉龍舟隊全體拍打著水面齊聲高呼：“還有人能跟我們比嗎？”屈居亞軍的水利局代表隊不服輸地回喊：“下次，我們再看誰能比過對方！”一場激戰剛告一段落，下次的較量已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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