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害,辜負,悽慘而死,臨死前溫暖的懷抱,這世,她再也不會錯過

“盛寧,聽說你以前做過牢?我們是五星級酒店,招待的都是權貴。絕對不能收身家不清白的人。”人事經理是個打扮時尚的女人,畫著精緻的妝容。雖然極力做出一副好人嘴臉,但是眼神中的不屑還是透露出她的真實意圖。

  盛寧是這家酒店的保潔,為了活下去,她每天兢兢業業。現在她知道,自己到了該離開的時候。

  無數次,每當老闆知道她坐過牢。無論之前她表現有多好,都會毫不留情的辭退她。

  人事經理不陰不陽的說:“雖然我們辭退你,但是因為你之前隱瞞經歷,所以不能給予任何補助。”

  盛寧攥了攥手中的抹布,長年勞動的手佈滿無數條細小的口子,只要一沾水就疼的厲害。

  “經理,我明白了,謝謝你這麼長時間的關照。”盛寧笑的十分卑微,曾經挺直的背已經微微的佝僂。她朝人事經理笑笑,轉身準備出去。

  女人被她忽然的笑容驚豔到,忍不住脫口喊道:“看的出來你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大美人。怪不得會有那樣的傳聞。”

  盛寧放在門把上的手,頓了一下。還沒等她動,沒有關嚴實的門自動打開。

  外面圍了許多酒店的同事。

  女人看到有人圍觀更來勁了,把自己調查到的資料洋洋得意的說出來。

   盛寧的身體控制不住的顫|抖著,已經渾濁的眼睛,流下一滴淚水來。

  她很想嘶吼說不是的,可是又有誰會相信呢?

  “我說的對嗎?”

  她坐過牢是事實,盛寧無法否認。如果能夠重生,她絕對不會那麼傻。

  “是!”

  周圍的同事聽到她的回答,全都變了臉色。盛寧不去看,都知道會是什麼樣的眼神。

  從酒店後勤部出來,就是停車場。盛寧揹著簡陋的行李,渾渾噩噩的走著。在拐彎處不小心差點被車撞到,刺耳的剎車聲驚醒了她。

  她一看紅色字母開頭的車牌號,心中就止不住的痛。

  是部隊的專車,能坐這輛車子的人身份必定不一般。

  她誠惶誠恐的爬起來,開車的警衛員連忙下車查看情況。

  “你沒事吧!沒撞到你吧?”

  盛寧搖頭,是她自己不小心,不能怪別人。

  “我沒事!”

  “我看你臉色很嚇人,要不要送你去醫院?”警衛員關心的說。

  盛寧搖頭拒絕,車後座的車窗搖下來,露出一張保養得宜的臉。雍容華貴的女人對著警衛員喊道:“小曹,既然她說不需要就真的不需要了。我們還趕時間呢!”

  “好的夫人,馬上來。”小曹朝盛寧不好意思的笑笑,“對不起,我們師長夫人不高興了,我要趕緊走了。”

  小曹說的話,盛寧只記住了一句,‘師長夫人’。她出神的看著汽車內的女人,眼底是洶湧而出的無邊恨意。

  是秦翠芬,她曾經最好的朋友。她做的所有錯事,跟她都脫不了關係。

  她成為師長夫人了?

陷害,辜負,悽慘而死,臨死前溫暖的懷抱,這世,她再也不會錯過

 車內的秦翠芬感受到她的視線,轉過頭奇怪的看著她。時隔十幾年沒見,盛寧早已蒼老的看不出當年的樣子。秦翠芬只是覺得眼熟,卻怎麼都沒想起來在哪裡見過。

  就在秦翠芬轉頭的時候,盛寧正好看清她身邊坐著的男人。

  沈建國?

  “師長,對不起!”小曹朝沈建國敬個禮,然後上車啟動油門。

  突然而來的消息,讓盛寧眼前陣陣發黑。她本來就已經得了絕症,而且放棄治療。

  現在只是拖著苟延殘喘的身體罷了。根本經受不了刺激。

  汽車呼嘯著離開,盛寧絕望的倒地。跟在汽車後面的同樣也是一輛紅色字母開頭的軍綠色吉普車。

  吉普車一個急剎停下,從副駕駛位置跳下一名身穿軍裝,身材高大,氣勢迫人的中年男子。

  “首長!”駕駛員看到他下車,驚慌的尖叫。

  中年男子將倒在地上的盛寧抱起來,一看她的臉色一雙劍眉就皺了起來。

  盛寧已經到了彌留之際,她費力的睜開眼睛,當看清眼前抱著她的人時,瞳孔猛然放大。

  是徐啟剛?

  “你是盛寧吧?”徐啟剛說道:“我送你去醫院。”

  盛寧的心底泛起無邊的悽楚,沈建國沒認出她來,秦翠芬也沒認出她來。最後居然是曾經被她退婚的徐啟剛認出來了!

  徐啟剛臉色複雜的把她抱上車,原本坐在車後座的另一名中年男人換到了副駕駛。

  “是!首長。”

  調轉車頭,朝著解放軍總院開去。

  “啟剛,很少看到你這麼好心。”

  “她是盛寧呀!”徐啟剛嘆口氣。

  副駕駛位的男人猛然瞪大雙眼,指著剛剛的方向說:“盛寧?那剛才沈建國……”

  “建國沒認出來!”心心念念那麼多年,居然沒認出來。

  二零一六年的冬天,盛寧在曾經錯過的男人懷裡嚥下最後一口氣。

  大禮堂人聲鼎沸,來往的都是穿著八十年的軍裝。盛寧眨眨眼,看著巨大的禮堂座無虛席,一時間不知今夕是何夕。

  她記得她癌症晚期,死在了徐啟剛的懷裡。可是怎麼一眨眼就到了這個地方?

  忽然,她看到大禮堂上寫到一行大字‘慶祝一九八三年建軍節文藝匯演’。這行字彷彿是一道晴天霹靂般砸的盛寧頭暈眼花。

  她……她回到了1983年了?

  盛寧懵懂的站在禮堂的過道上,來觀看文藝演出的是全軍區最優秀的戰士。不少小戰士看到她,露出羞澀的表情,低垂著頭不好意思在看下去。卻又忍不住心裡癢癢的,想要在偷偷看一眼。

  十八歲的盛寧,還沒經過哪些挫折,坎坷,折磨。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嬌滴滴的,柔嫩的能掐出水。

  她美的熱烈,懵懂的眼神卻也格外的惹人憐愛。

  禮堂很大,無數的戰士都在偷偷打量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姑娘。

  坐在人群中的徐啟剛也看到了盛寧,他濃黑的劍眉緊緊的蹙著,心中閃過一股說不清的怒意。

  他身邊的指導員偷偷用手肘杵了他一下,狹促的說:“怎麼了?你認識?”

  徐啟剛搖頭,他不認識,只是覺得熟悉。

陷害,辜負,悽慘而死,臨死前溫暖的懷抱,這世,她再也不會錯過

“天哪!盛寧你怎麼來這裡了?”一個圓圓臉蛋的少女驚慌失措的跑了過來。當她看到禮堂裡黑壓壓的人時,害羞的怎麼也抬不起頭。

  盛寧回神,不確定說:“紅梅?”

  “演出快開始了,隊長在後臺找不到你,快氣死了。”張紅梅一把拉著她就要走。

  張紅梅從小幹慣了粗活,力氣很大,拽的盛寧手疼。也讓她這個時候才有重生的真實感。

  “你來前面幹啥?隊長不允許來前面的。萬一衝撞了那位首長就倒黴了。”

  盛寧想起來了,她來前面是找徐啟剛是想表明自己的態度,她是絕對不會嫁給他的。因為老家的爹來信說是要把她嫁給戰友的兒子,這讓她慌了神。

  當時她年輕氣盛,仗著長的漂亮,做著飛上枝頭當鳳凰的美夢。在秦翠芬的蠱惑下,沒臉沒皮的趁著文藝匯演跑到前面來找徐啟剛讓他死了這條心。

  前世,這個事情鬧得很大,當時軍區很多首長都在。徐啟剛是戰鬥英雄,剛剛從南疆戰場回來。是有名的活閻王,軍區的女兵看到他,就跟老鼠見到貓一樣,嚇的連頭都不敢抬。前世她一聽到徐啟剛的名字就嚇的渾身發抖,根本就沒有想過這份婚事,是爹舍了臉皮求來的。

  盛寧心中抽痛的難受,無邊無際的愧疚,幾乎要把她淹沒。她想到前世是繼妹嫁給鎮長的傻兒子才換來她當兵的機會。結果自己作成了那種悽慘的下場。

  在後臺久等不到前面鬧起來的秦翠芬也坐不住了,她偷偷的跑到前面。一眼就看到備受矚目的盛寧,心中頓時恨的牙癢癢。

  哼!無論你在漂亮,沈建國對你有多痴情。她定然要讓你身敗名裂,成為過街老鼠。

  秦翠芬收起眼底的算計,動手理了理她梳的整齊的麻花辮一臉關心的迎了上來。

  “寧寧,怎麼樣?你說了嗎?”秦翠芬焦急的問。

  盛寧精神一震,原本茫然的眼睛變得熠熠生輝。此時她們已經走到禮堂的出口,但還是有很多戰士在偷偷打量著她。

  看到她熠熠生輝的眸子,就連心智堅定的徐啟剛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說什麼?”盛寧一瞬不瞬的盯著秦翠芬。

  “當然是說你絕對不會嫁給徐啟剛呀!”秦翠芬理所應當的說,嘴角帶著一抹輕視和隱隱的期待。

  盛寧這個蠢貨不知好歹,她早就打聽清楚了。那可是冷麵軍神,在南疆戰場立下赫赫軍功。本軍區最年輕的少校團長。如果不是徐啟剛出生農村,連她都是想要嫁給他了。盛寧從小處處壓她一頭,就算自己得不到也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她嫁給這麼好的男人。

  盛寧歪著頭打量著秦翠芬,“我爹只是來信問我的意見,我連誰是徐啟剛都不知道。”

  秦翠芬激動的說:“我知道呀!”

  “翠芬認識?”

  秦翠芬暗叫不好,太大意了,沒想到盛寧這種豬腦子,居然也會知道思考。不過沒事,就算她現在不上當,等一下演出開始她還有更厲害的招數。

  從前面回到後臺,盛寧果然被指著鼻子狠狠的罵了一頓。她今年才剛剛進入文工團,平時又不會做人,被罵了也沒人求情。

陷害,辜負,悽慘而死,臨死前溫暖的懷抱,這世,她再也不會錯過

也幸好現在的人大部分都很樸實,要是換到以後,肯定有人迫不及待的上趕著踩一腳。

  雖然被罵了,但是盛寧還是忍不住笑了。

  可以重來的感覺真好。

  這一世重來,她絕對不在想過去那樣自私淺薄,去爭那些根本不屬於自己的。

  想到臨死前那個溫暖的懷抱,盛寧的嘴角揚起溫暖的笑。

  這一世,她再也不會錯過那個冷酷,沉默,嚇人,卻也溫暖的男人。

  秦翠芬看著盛寧的樣子,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全軍區的文藝匯演陣容非常強大,一二三號首長親自來了,文工團的幾位領導也都坐在前面觀看。

  後臺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愈發忙碌。盛寧剛剛進入文工團還不到一年時間,平時訓練喜歡偷懶,人緣又不好本來是沒有演出的機會的。但是因為她長的美,雪白的肌膚,如玫瑰般嬌嫩。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顧盼生輝,哪怕她全身上下一無是處也能給文工團爭幾分面子。

  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一個人拉高一個團的顏值。

  她所在的文工團是隸屬於師級政治部,跟軍區政治部的前進歌舞團相比還差了一大截。人家是代表國家去海外表演的,今天晚上的主場演出就是由前進歌舞團負責。

  文工團的領導楊文穎來自軍區,跟前進歌舞團的首長聽說年輕的時候就一直不對付。

  “今天晚上的表演至關重要,我們文工團能不能露臉,給三十九師爭光就要看你們的了。”楊文穎是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穿著筆挺的軍裝,頭髮一絲不苟的盤成髮髻。嘴唇略薄,眼神銳利,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嚴肅難以接近。

  盛寧看到楊文穎,內心一陣激動。前世,她出事被文工團開除後,整個軍區只有平時看她最不順眼的楊文穎來送她

  “特別是盛寧,這次你要是在給我丟臉,我就把你送回老家。”楊文穎眼神掃過一週,最後落到盛寧身上。她最不放心的就是這個丫頭,心中不喜她平時的作為,但確實看中她是個好苗子。

  楊文穎的警告很不給面子,甚至可以說是很難聽。秦翠芬都做好了看好戲的準備,結果盛寧只是笑著點了點頭,這才讓楊文穎滿意的離去。

  楊文穎走後,她們歌舞組的組長陸小雙板著一張嚴肅的臉,也跟著瞪了盛寧一眼。

  呸!長成這樣一看就是一副狐媚子。她們可都聽說了,盛寧在老家就是一副水性楊花的,因為名聲敗壞,嫁不出去了才來當兵的。

  真以為她們文工團是那麼什麼亂七八糟的地方嗎?她是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不三不四的女人待在這裡。

  陸小雙的眼神盛寧就當沒看見,她現在滿腹心思都被徐啟剛吸引,哪裡還能管的了那麼多?前世自己就是想不開,才一心要掙個高下,跟秦翠芬鬥,跟陸小雙鬧,最後卻落個那樣的結局。

  這一世,她不搶,不爭。但是誰要是還敢陷害她,她必會加倍奉還。

  短暫的會議結束,前面已經響起主持人活躍的聲音,和臺下熱烈的掌聲。

  當兵的都是實在人,那掌聲鼓的像雷鳴,聽著就讓人熱血沸騰。

  盛寧他們換衣服的地方偏僻,距離舞臺也很遠。在加上他們文工團不能跟前進歌舞團相比,前面的開場自然輪不到他們上臺。

陷害,辜負,悽慘而死,臨死前溫暖的懷抱,這世,她再也不會錯過

盛寧爹是抗美援朝的退伍老兵,媽媽自從她出生就跟人跑了。後來父親又另娶了一個外鄉來的寡|婦,寡|婦還帶著一個拖油瓶。從小盛寧跟繼母和繼妹的關係就不好,整天不是吵就是鬧。後來她才明白,繼母對她雖然嘴|巴刻薄,但是為了能讓她當兵,不惜把自己親生女兒賣了,真的付出太多了。

  前世她最後才明白,卻已經晚了。繼妹嫁到鎮長家不到三年就喝農藥自殺,繼母受不了打擊一病不起也跟著去了。最後她坐牢的時候爸爸去看過她一次,那眼神她到死都還記得。

  過去的種種,在盛寧腦海裡想黑白電影一樣不斷的回放。每一幕,每一個鏡頭都讓她無比的痛恨自己,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緊緊的攥在一起,幾乎要把手指絞斷。

  “盛寧,你緊張嗎?”張紅梅頂著一張紅撲撲的臉蛋湊到盛寧身邊,“我都快緊張死了,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盛寧搖頭,“不緊張。”前世的這一次表演她也緊張的要命,但是經過後面的無數次的演出,她早已習慣了。她只是靜靜的坐在這裡候場,身上就自有一番沉穩的氣度。

  張紅梅看的臉更紅了,小聲囁嚅道:“盛寧,你好像變了。”變得跟以前的盛寧都對不上號了。

  盛寧一慌,連忙手足無措的說:“紅梅,你還在怨我嗎?我以前欺負你,是我不好,我跟你道歉。”

  張紅梅平時在文工團都被人欺負慣了,有人跟她道歉,反而讓她慌張的不行,連忙搖頭。

  “沒有,我沒有怨你,其實我知道你心是好的。”所有人都欺負她,只有盛寧會跟她道歉。

  盛寧一陣心酸,瞧她以前都被豬油蒙了心,連在文工團在不受重視最老實巴交的張紅梅都比她看的清楚。

  記得前世,張紅梅好像嫁給了同鄉當兵的。以前盛寧眼高於頂,自然看不上這些人,仔細回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張紅梅未來的丈夫長什麼樣。

  “快到了,快到了……”後臺負責安排演出的後勤人員催促道。

  盛寧連忙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服裝,就跟著文工團的七名舞蹈成員一起等在幕布後面。

  巨大厚重的幕布擋住了前面的一切,盛寧心中雀躍,悄悄掀開幕布朝前面觀望。只是她一伸頭,忽然感受到無數雙銳利的視線,嚇得她連忙放下幕布,平息鼓譟的心跳。

  坐在大禮堂的是整個軍區最優秀的戰士軍官,不少都是偵察兵出身。那個眼神,就跟偵察機似的,怎麼可能發現不了她。

  只是大家都沒有惡意,純粹是好奇。

  臺下的徐啟剛根本對錶演沒有興趣,要不是師長命令他必須來,他是寧願帶著兵參加拉練也絕對不會來的。

  本來他在臺下坐的已經昏昏欲睡,突然一抬眼就清楚的看到那個從幕布後面伸出的小腦袋。

  徐啟剛冷硬的臉龐不自覺的出現一抹柔軟。

  真是可愛呀!

  坐在他後座的沈建國也看到盛寧了,他溫文爾雅的臉上浮現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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