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陸曉被送進流產臺的那天分明把手術室鬧得雞飛狗跳,即便她簽了同意捐贈的協議,他還是放不下心來。
那個女人肯定是又在打著什麼鬼主意破壞陸夏的手術。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一切還是那麼平靜。
幾個小時後,主刀醫生走了出來。
“手術怎麼樣?”蕭楚北迎上去,醫生摘下口罩:“蕭先生,手術很成功。”
“陸曉她沒有反抗?!”
蕭楚北蹙緊眉頭,醫生搖搖頭,“蕭太太很平靜,非常配合手術的完成。”
她很平靜?
蕭楚北覺得簡直不可思議。
“所以,她是……瞎了嗎?”問出這句話,蕭楚北竟然覺得喉嚨裡乾涸一般的疼。
“是。”
就連胸口處都頓痛起來。
他是怎麼了?
他不是應該很高興嗎?陸曉瞎了,也就意味著陸夏又能重見光明瞭……
——
不知道過了多少天,時間彷彿對陸曉來說沒有了意義。
午後,明媚的陽光灑滿整個病房。
陸曉靠在病床上面向著陽光,但無論她把眼睛睜得多大,都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有人推門走了進來。
“曉曉,你怎麼樣?”
女人的聲音溫柔的像只無公害的小貓咪。
陸曉並沒理睬她,因為她知道她是陸夏,她是跑來這裡貓哭耗子假慈悲來了。
陸曉就這麼坐在床上。
即便素顏朝天,眼瞳失去了光彩,可該死的,為什麼她的美貌還是讓她心生嫉妒?!陸夏緩緩走到她的床邊。
她握住她的手:“曉曉,就算是你把我推下樓,害我失明,但是你把眼睛給了我,我依舊很感激你。”
她在說什麼鬼話呢?!
陸曉朝著傳來陸夏聲音的另一邊回過頭:“陸夏你又在演戲給誰看?蕭楚北就在你旁邊對不對?”
蕭楚北心裡咯噔一下,她不是瞎了嗎?
怎麼就好像看得見他一樣?!
陸曉把手從陸夏的手裡抽出來,陸夏故意裝作沒站穩,身子往後讓了讓。
蕭楚北三步並作兩步上來扶住她:“陸曉你死性不改!你看不見小夏身體還很虛弱嗎?”
他脫口而出,卻在陸曉的心臟處鑿出個大洞。
“我已經瞎了,蕭先生。”
她平靜的提醒著他,蕭楚北的心腔處狠狠糾結了一下,“我當然知道你瞎了,你就是眼睛瞎了,心還是這麼蛇蠍歹毒。”
“小夏好心來看你,你應該懂得感恩。”
感恩?
陸夏冤枉她把她推下樓,再挖走了她的眼角膜,他還要讓她對這個魔鬼感恩?!
陸曉忽然仰天大笑起來,陸夏害怕得畏縮在蕭楚北的懷裡,“楚北,我怕……”
“不怕,有我在。”
這句話他也曾對她說過。
曾經深愛著這個男人的心如今只剩一片傷痕累累,陸曉大笑著眼眶通紅:“蕭楚北,會有報應的,有朝一日,你一定會後悔的。”
陸曉瞎了,看不見了。
蕭楚北把她接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簽了它。”
他將一份文件扔到她的面前,陸曉很怕聽到這句話,“你還想從我身上挖走什麼?”
蕭楚北有時會不敢看陸曉那雙失去光彩的眼睛,他背過身去:“我們離婚。”
這個男人真是做絕了。
這才挖走她的眼角膜,就要把她掃地出門。
“我不籤。”
這三個字,陸曉說得擲地有聲。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瞎了,聽力變得十分靈敏。
她聽到了腳步聲,她知道陸夏就在這附近。
陸夏掐緊拳頭,蕭楚北答應她,只要陸曉簽了離婚書就立刻和她舉行婚禮。
眼看著蕭太太的身份就差了這一步,陸曉,你竟敢不籤,你果然就是我人生的絆腳石,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不籤也得籤!”
蕭楚北強勢至極。
但任憑他威逼利誘,陸曉倔強起來,誰都拿她沒轍,“我不籤就是不籤。”
她一個瞎子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
兩人之間劍撥弩張。
陸夏見狀快步走了過來,擺出無辜的臉孔依在蕭楚北的懷裡:“楚北,你別這樣對曉曉,如果你讓曉曉和你簽字離婚,那我不就成了第三者了?我不要這樣,我沒想過要破壞你們的婚姻。”
呵,這怕是陸曉這輩子聽過最虛偽的謊言了。
“陸曉,你笑什麼?”
“我笑自己瞎了真好,至少不用再看到你愛著的這個女人醜惡的嘴臉。”
“你——”
蕭楚北怒不可遏,“給陸夏道歉。”
陸曉拄著柺杖故意往陸夏的腳邊重重掃了過去,陸夏痛得咬著牙不敢吱聲。
陸曉卻笑了:“陸夏,你知道自己是第三者就好。你聽著,除非我死了,不然只要我活著一天,你就是個見不得光的情婦,一輩子的第三者!”
“陸曉,你鬧夠了。”
蕭楚北激動地衝過來,陸夏擋在他的前面,“楚北,你別激動,曉曉現在看不見了,心情肯定不好,讓我扶她上樓,她需要好好休息。”
陸夏安撫下蕭楚北,完完全全柔弱心善的模樣。
可轉頭扶著陸曉上樓。
走到樓梯中間的時候,陸夏壓低著聲音在陸曉的耳邊威脅她:“陸曉,是你自己要死賴在這裡,以後可別後悔,別到了時候想走都走不了。”
她又想幹嘛?!
陸曉不得不心下設防。
日子就這麼在心驚膽戰中度過了兩個月。
陸夏藉口說要照顧陸曉,讓蕭楚北把家裡的傭人都給辭退了。
每天蕭楚北出門去公司,家裡只剩她們兩個的時候,陸夏總是有意無意的從陸曉身後經過。
有一次陸曉走到樓梯口,她故意輕輕推了她一下:“陸曉,你說我要是從後面把你推下去,會不會一失兩命?”
陸曉開始怕了。
她眼睛看不見,根本防備不了陸夏,而她心狠手辣,說得出就一定做得出。
陸曉連著好幾個晚上都做了同一個噩夢——
她夢見自己站在樓梯口,被陸夏從後面發狠地推了下去,她倒在血泊裡,眼看著深紅色的血液從自己的腿間流淌下來。
她無助的嘶叫著,哀求著。
但是沒有人來救她……
直到她的身體逐漸變冷,瞳孔渙散的再也醒不過來,也沒有人來救她……
“不要!”
早上,陸曉驚叫著再次從同一個噩夢裡驚醒過來。
滿身的冷汗浸溼了她的睡裙,門外經過一道腳步聲經過,陸曉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是陸夏嗎?!
她終於要來害她和寶寶了嗎?!
不行,她不能再呆在這個家裡了……
——
陸曉摸瞎拿出手機,不知道給誰打去了一通電話。
這一天蕭楚北帶著陸夏一起出門,等他們回來的時候,整個客廳的燈都暗著,蕭楚北下意識地喊了一聲“陸曉。”
沒人應他,他覺得不對勁,他跑上樓,推開門走進陸曉的房間。
“陸曉,你躲在房間裡幹什麼?!”
他呼哧著,卻發現房間裡竟然人去樓空。
她……不見了……?!
“陸曉,你他媽的躲到哪裡去了?”
蕭楚北找遍了別墅裡所有的房間都不見陸曉的影子之後,這個男人突然就爆發了。
他就像是瘋了一般,眼眶通紅。
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從小到大陸曉從來都沒有和他分開過一天,他的心解釋不清的一陣陣暴躁難安……
“楚北,她走了,就讓她走吧,這不正是我們想要的生活嗎?”
陸夏從後面一下子抱住他。
其實今天早上她看到陸曉在房間裡鬼鬼祟祟的收拾行李,所以故意騙蕭楚北帶她出門散心。
蕭楚北安定下來。
是啊,這不就是他要的結果嗎?
他噁心陸曉,早就不想再看到她那張嘴臉了,不是嗎?
“小夏,你說得對,總算她識趣離開了,沒有人能再打攪我們的生活,也沒有人能再傷害你。”
他轉身低頭親吻著陸夏的額頭。
可心口的地方卻像是被什麼東西鑿出了一個空洞,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
三個月的時間,足夠讓陸曉適應盲人的生活。
從蕭楚北的別墅逃離後。
她在城郊的地方租了一間小公寓,公寓在兩樓,靠著柺杖她已經可以熟練的上下樓,照顧自己的生活起居沒有問題。
午後的時候,她喜歡去對街的小花園曬曬太陽,她的肚子已經很大了,算算日子,再有兩個月就到她的預產期了。
只要想到孩子能平安無事的出生,這就是支持著陸曉活下去的所有力量。
她回到房間,打開電視。
電視里正好播放著一條娛樂新聞:“濱城大物蕭楚北今日與相愛多年的初戀女友陸夏正式完婚。”
蕭楚北的婚禮轟動整個濱城。
陸曉什麼也看不見,但電視裡那轟動的煙花爆竹聲足以讓她想象出一副盛大的畫面。相愛多年……還是初戀?
呵,那初戀之前的又算是什麼感情?!
陸曉一笑而過,關掉了電視,彷彿那個男人的一切再也與她無關……
今晚是陸夏這輩子最開心的一個晚上。
盛大的喜宴上,所有人都祝福她,她高興得不停舉杯。
等了多少年了?
她精心佈下一個個的局,終於有了結果,她成了蕭楚北的妻子,正大光明的蕭太太。陸夏喝了很多酒。
晚上回到酒店的新婚套房,她笑了一整晚的臉卻突然森冷起來,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隨手抓起床頭燈竟砸了過去。
碎片飛濺一地。
她倒在大紅色的睡床上,死死揪著床褥。
該死!
她一生一次最重要的日子裡,兩家長輩竟然誰都沒有來出席。
爺爺知道她要了陸曉的眼角膜後勃然大怒,直接收回了她的繼承權。
蕭楚北的父母也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陸曉懷孕的消息,大罵她是狐狸精第三者,即便蕭楚北一意孤行的與她舉行婚禮,他們蕭家也不承認她這個兒媳婦。
未完待續......
書名《香巧情緣夢奇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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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一個投資合作案,柴映東和彭琬萍必須到香港出差幾天。
他們出發的前幾天,程芳蓁心情灰暗到懶得開口說話,想到孤男寡女可能會發生的事就提不起勁來。
不是她小心眼,而是彭琬萍在她面前從不掩飾對柴映東的「野心」,幸虧柴映東對彭琬萍沒興趣,平常也都在她的視線內,又有林子賢幫忙盯著,才能相安無事到現在。
但現在他們要一起搭飛機,一起開會,一起吃飯,一起應酬,一起上夜店,一起喝醉,一起回房間,還可能一起睡覺。
光想到這些,她的心情就好不起來。
她一手支著下巴,一手無意識地攪拌著早已涼透的咖啡。
「我想它已經有變咖啡凍的潛力。」柴映東指指她面前的咖啡。
下班後他們一起到超市採買,買完東西就在裡頭附設的咖啡店吃飯。
她沒回答也沒停下手邊的動作。
「怎麼都不說話?今晚除了點餐外,你都沒說話。」
她面帶哀怨的抬眼看他。「我怕一開口會說出無理取鬧的話。」
柴映東按下她攪拌咖啡的手。「不管你說什麼、做什麼,都不會是無理取鬧,說吧。」
「帶我一起去香港。」
「嗄?」
「不要讓彭琬萍去香港。」
「嗯?」
「讓子賢陪你去。」
「這……」
看到他為難的模樣,她後悔了,都忍了這麼久,居然在這一刻憋不住氣,但是話都說出口了,還是希望能聽到他正面的回覆。
「你選哪一個?」程芳蓁緊盯著他。
她緊張的頻頻吞口水,在心裡替他把三個答案都答上一遍,也想了全部都否決的答案,而他為難的模樣更是讓她心情七上八下、忐志不安。
在他眼裡,她是不是真的無理取鬧了?
會不會因此覺得她是個小心眼、沒肚量的女人?
是不是想要休了她?
唉呀!
好亂呀!
她緊張兮兮的緊盯著他的唇,深怕錯過每一字每一句。
柴映東黝黑深邃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她,遲遲無法開口,她的選擇題讓他又心疼又開心——對於自己造成她的不安感到心疼,因為她在乎的表現又忍不住微揚唇角。
約莫過了兩分鐘,為了不讓他困擾,程芳蓁主動開口打圓場。「看吧,我就說是無理取鬧。」
「嗯……子賢要和『達業』簽約,恐怕沒辦法一起去,如果帶你一起去的話……我們的關係可能會公開,可以嗎?」
「不是還有彭琬萍一起,怎麼會公開?」
「該用什麼理由讓你一起去香港?柴太太?」他終於忍不住笑了,因為柴太太這個稱呼太令他滿意愉悅了。
他完全不介意公開他們的關係,甚至很樂意馬上改口喊她柴太太,但她在意啊!
果然,程芳蓁立刻敏感的拔高音量。「柴太太?!柴可夫『司機』不是比較貼切?」她睞瞪他一眼。
她敏捷的反應令他爽朗的大笑出聲。
「這麼不喜歡琬萍?」他直接問。
「是介意,介意她整天和你出雙入對,介意她對你特別殷勤,介意她想從我手中把你搶走,介意她所做的每一件和你有關的事。」她承認自己真的很小心眼可以了吧?
她吃醋的模樣實在可愛得緊,若非她看起來真的很苦惱,柴映東真想狠狠、狠狠地將她攬入懷中狂放的吻上一回。
「知道了。」他笑著道。
「知道什麼?」
「彭琬萍三個字困擾我們很久了,雖然她的工作能力強,很專業,但是她的存在讓你不安,所以,把她調走好了。」
之前林子賢提醒時,他就已有危機意識,並開始計劃安排彭琬萍的事,現在看到芳蓁這麼苦惱,心疼之餘也知道不可以再拖下去了,芳蓁心情不好他也不好過。
程芳蓁瞠大眼。「調走?!真的?」
「嗯。」
「嗯……我剛剛只是在意氣用事的發牢騷,彭特助她表現優良,無故將她調職不好吧?」程芳蓁緊張地道,她不該慫恿他公器私用的。
「她的能力很強,她的爸爸及哥哥沒讓她加入家族企業是他們的損失,要放棄這樣的人才很可惜,只讓她當特助也太委屈了,我本來就打算過些時候將她調到新成立的高雄分部,現在只是提前進行。」
「真的嗎?那還是按照你原本的計劃進行好了。」既然如此,那多等些時候也無妨。
「不,就這樣,任何讓你不喜歡、不舒服的事都該避免掉,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發生。」
「真的?沒有不捨?」
「若有,那也是捨不得你難過。」眼眸裡是滿滿的真心。
程芳蓁終於露出久違的笑容。「看來你真的不喜歡她。」
「唔,一直都如此。」
「還是請你把我剛剛說的話都抹掉!」她無法想象彭琬萍知道因為她而提前被調走的怨念會有多深,而且她也覺得良心不安,心裡既懊惱又後悔,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她可憐兮兮的模樣怎麼會如此惹人愛憐?讓他很想將她緊擁入懷。
「別這樣看著我,我知道我無理了。」她真心的低下頭讖悔。
他霍地起身,一手拿起購物袋,一手牽拉她起來。
「幹麼?」她邊被他拉著走,邊回頭看,以為他是看到需要回避的熟人,情緒有點轉換不過來。
「回家愛你。」這是他現在最想做的事。
「……」像電視節目中的特效一樣,程芳蓁的兩頰浮現兩坨紅暈,羞窘的低著頭讓他拉著走。
「映東,到家了。」程芳蓁輕輕搖醒熟睡中的柴映東。
最近他幾乎都是這樣累得在車上就睡著了,而且睡得很熟,眼袋、黑眼圏都跑出來了,天天為他煮養肝茶也不能實質幫他,只能在一旁乾著急。
柴映東緩緩睜開眼。
看他疲累的眼佈滿血絲,程芳蓁心疼的將手放在他的臉頰上。「好辛苦,都瘦了。」
都是因為她無理的要求,讓映東提前將彭琬萍調職高雄,也沒再找新的特助,才會讓他如此疲累。
現在不比他剛回國的時候,隨著公司業績蒸蒸日上,業務量大增,秘書群只能做些行政事務,無法分攤核心工作,而林子賢扛的責任並不比他輕,一個能分攤工作的特助是必要的。
柴映東將手覆上她的手。「不辛苦,倒是這陣子辛苦你了,天天煮養肝茶給我喝,我卻沒時間陪你。」
「有啊!我們不是天天都膩在一起嗎?」她笑道。
當司機的好處就在這,可以天天出雙入對。
「那不一樣。」工作和私底下不一樣,光是心情的轉變就差很大。
「要不要把彭特助調回來?」私下雖然很擔心彭琬萍對柴映東的企圖心,但她工作能力強,有她在時,柴映東不需要這麼累。
柴映東拉下她的手改握在手中。「我說過會避免任何讓你感到不安的事。」
「但現在我不安了。」她憂愁地說。
他忙碌又常應酬熬夜,她擔心他的健康。「我怕你的身體負荷不了,請把彭特助調回來幫你。」
「不,她把高雄分部帶得很好,她在那邊,我可以不用擔心南區的業務。」他解釋道。
除了私人情感外,彭琬萍在南區的表現出乎意料的好,也是他不願再調動她的原因之一。
之前他不顧其它高階主管的異議,大膽的將彭琬萍直接升職為南區的區經理,而她也充分把握這次機會盡力表現,事實證明他的眼光沒錯,彭琬萍確實是名大將,讓他對南區那邊的業務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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