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友人歌
馬遲遲
兄弟，來，呷酒。來
將酒滿上。凜冬已降，玻璃窗外
還未飄雪，還未有雨
疏影離離如紗帳，像夜空
夜空下的高架橋，長沙省、機車
大學城、夜宵攤的小販主
嶽麓山腳、行人無幾。這夜晚
街燈是一枝沉醉的野花
霧中騰起的手，像你的打火機
紅塔山，清癯小鬍髭
我們的小咖啡館，三五個人
被一瓶酒，推遠又拉近
我們說詩與哲學，像剛剛啃掉的
奶油麵包，呵，斟酒，此刻
明月無需照我入眠。此刻
沒有什麼值得提起，沒有什麼
值得忘卻，來吧，兄弟
呷酒。讓我聽一聽你的
黃色小笑話，你過期的小女人
她接吻的方式，雄性激素
雌性激素那樣的，對抗與佔有
一整晚，我們沒有談到性
它原始的優雅、野蠻，我們的小清新
河東到河西，破爛大馬路
推土機轟響，你的小清吧
迷幻劑一樣的民謠兄弟，轟響
光的旋律般徹夜懸浮的天體共振
那種頻率，讓我突然想到
愛和不愛，呵，給你們唸詩
唸到，所有的日子，都是永恆的節日
哦，兄弟，呷酒。來，來
故國命若杯盞，江河不過掌心痣
呷酒，呷酒，直到星星散去
直到銀河系，在它的晨霧中
寂靜，深流
| 馬遲遲，1989年生，湖南隆回人，影視廣告攝影師。有文散見於《詩刊》《十月》《揚子江》《漢詩》《中國詩歌》《詩建設》等刊物與選本。
* 本詩選自 《詩光年·飛地詩歌歷》 十月十二日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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