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口氣我咽不下去,不能白被人糟蹋了。
起碼得抽他幾耳光。
隨便將衣服一套,衝到樓下的大廳服務檯,服務員在我脖子上掃了一圈後,尷尬的說。
“女士,您是要?”
我順著他的眼神往下看,發現脖子上全都是淤青的吻痕。
那個死變態。
扯了一把衣領,蓋住吻痕。
清了清嗓,以此掩飾自己的尷尬,“1703房間,昨晚住的是誰?”
服務員有些為難,“這,我們不能透露客人的信息……”
旁邊的那個服務員插嘴說:“是1703嗎?剛才那位客人走的時候說了,如果有人下來問,就把這個東西給她,他說他之前忘了買……”
什麼東西?
我有些好奇,難道還有補償?
下意識地接過服務員手裡的袋子,打開一看,我氣地一口氣沒岔過來。
什麼補償!
竟然是避孕藥!
滿滿一袋子!
他以為他算老幾?又窮又吝嗇我會巴上他給他生孩子?
就算他不買我也會自己去買!
強忍著怒氣,攥緊那一袋子藥,我放緩了聲音,小聲請求,“那位先生的名字能告訴我嗎?你看他都交代你送我東西了,說明他認可我跟他之間的關係,告訴我也不礙事……”
服務員捂緊手裡的登記本,連連搖頭,“真的不行,您這樣我們經理會把我開除的,客人的隱私我們必須保密,如果您有什麼想問的,可以親自問他……”
我要能找到那個男人,我也不用在這兒打探消息了。
可昨晚那一口氣憋在心裡,不吐出來不舒服。
不行,我林湘絕對不能放過他。
我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眼淚跟著掉下來,嗚咽哭出聲,“我跟他結婚三年了……我為他洗衣做飯操持家務,我替他照顧他重病的親媽,替他帶他跟前妻生的孩子……我容易嗎我?他倒好,當個甩手掌櫃出來跟別的女人鬼混!我把他的身份證扣在家裡,不讓他出去亂開房,他竟然借別人的身份證過來!你們就當可憐可憐我,告訴我他用誰的名字登記的行嗎?這樣我才能找出誰把身份證借給他的……求求那個借身份證的人……以後別再借給他……我能怎麼辦啊!我攤上這麼個男人!”
表演學校畢業的出來,還能沒幾分演戲的本事?
一通話下來,眼淚鼻涕流在一起,原本隨口編的荒唐的故事,在兩個服務員看來,似乎成了真事……
他們看我的眼神帶著憐憫和不忍。
甚至最先開口的那個服務員不自覺地翻起了電腦記錄。
我心裡暗喜,正要湊過去,背後突然傳來一聲不輕不重的冷哼。
下意識的回頭——
接著,我的眼淚堵在眼眶裡,哭聲也戛然哽住。
他……他怎麼來了?!
就是昨晚那個混賬。
我壓住那絲被當場抓包的羞窘,義正言辭地說:“你,你……”
卻不知道質問什麼。
因為他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盯著我,似乎要將我拆吃入腹。
昨晚,他就是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將我吃了個乾淨……
大腦像是被堵住,聲音卡在喉嚨裡,就在我發呆中間,我的右手做了一個洩恨無比,又讓我後悔不已的舉動——
抬起手,照著他左臉狠狠扇了巴掌。
啪。
清脆巴掌聲在大廳響起。
跟在他身後的那群人譁然出聲,我這才發現,大廳內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聚了一堆人……
我有些尷尬,又有些後悔。
兩個人的恩怨私下解決就行,我剛才衝動了……
再抬頭,對上他欲要殺人的眼神。
“你敢打我?”
他聲音裡壓抑著瀕臨崩潰的風暴,連呼吸都暴戾帶著腥氣,一雙眼惡狠狠的盯著我,恨不得將我掐死。
他的眼神又把我的怒氣激起來。
打你怎麼了?
我這個人,遇強則強,最見不得別人威脅我。
迎著他暴怒的視線,我又揚起手,對著他另一半臉抽過去——
帶著洩憤的語氣。
“不服氣啊?昨天晚上你犯賤的時候就沒想過我會打回來嗎?!”
他臉色陰沉的可怕。
桃花眸死死鎖住我,許久,冷厲一笑,“很好。”
他逼近一步,掐著我下巴,“林湘是吧?”
咔嚓,捏著我的骨頭咔嚓咔嚓響,一字一句,像是在宣佈我的結局——
“你、完、了。”
我被他眼神看的心驚肉跳。
不經意掠過他發腫的臉頰,心裡頭又是爽快,又是惶恐。
這個人……身份應該不簡單。
我將他的手指從我下巴上摳開,揉了揉自己痠疼的下顎。
輸人不輸陣。
抬頭撇他一眼,語氣輕慢,“巴掌……就算昨天的代價,以後別來煩我,我們之間兩清了。”
想了想,又覺得還不夠出氣,索性從包裡掏出早上那張支票,有些肉疼的用力甩他臉上——
“昨晚技術很好,這算是小費了。”
我敏銳的察覺到,在我這話說完後,大廳內的空氣凝固成冰,他身後那群人都僵在原地。
與此同時,一道咔嚓的聲音從角落裡響起。
我下意識的看過去,看見一道閃光。
竟然……有人在拍照?
是拍我嗎?
我摸了一把自己的臉,有些慌張,急忙將頭髮攏下,遮住小半張臉,又稍微錯了錯身。
從那個方向拍我的話,這樣的造型會拍出我模糊的側臉和背影,成片出來要更唯美,也能掩蓋住我紅腫的雙眼和沒化妝的事實。
這是當演員的必修課,怎麼讓自己更美的出現在鏡頭前。
做完這些後,我很快又冷靜下來。
我連電視劇都沒接過,只拍了兩個小廣告,這些記者認識我嗎?
接著,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浮上——
難道,那些人拍的是他?
悄悄抬頭,對上那個男人冰寒刺骨的的視線。
他薄唇譏諷的挑起,“扔出去。”
果然是在拍他!我有些失落,又有一絲激動。難道這個人身份不簡單?不簡單好啊!明星除了靠演技還可以靠熱度,炒著炒著就紅了,我不介意紅的方式,只要我最後能用演技證明自己就行。
想象有多豐滿,現實就有多骨感。
幾個黑衣保鏢從那個男人身後竄出來,直直的朝我這邊走來。
我的表情微僵,心頭旋起不好的預感,手指顫抖地指向剛才偷拍的位置,“那,那記者在那邊。”
黑衣保鏢一言不發的盯著我。
我連連後退。
“我……不是……你們……”
黑衣保鏢恭敬地說:“薄少。”
薄少?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來不及細想,我就看見那個被稱為薄少的男人淡淡點頭,接著輕蔑的撇我一樣。
然後——
幾個保鏢就把我橫空扛起來。
你沒看錯,確實是扛。
我強忍住沒有尖叫,還沒將自己從失重的感覺裡抽出來,保鏢就已經扛著我走到了門外,站在花壇邊,把我扔向花團中央密密麻麻的樹木中間——
“啊!!!”
我實在忍不住心頭的恐慌,慘叫出聲。
天旋地轉之後,除了露在外面的臉,我身體全掉進枝丫之間,尖銳的刺疼感傳入大腦,我低頭一看,氣地差點罵出聲。
一身衣服被戳的破爛不堪,胳膊和腿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擦傷,我一個演戲的,身上萬一留個疤誰還要我?
我恨得咬牙切齒。
薄少是吧?今天這仇咱們結大了!
當務之急是先去找醫生包紮傷口,我剛扶著樹枝從花壇裡站起來,就發現那個薄少帶著一群人來到了花壇邊。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眼神重點掃過我一身狼狽的衣服和傷口,對身後那一群舉著攝像機的記者吩咐說——
“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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